众人对铁鬣品头论足,饶有兴致。
铁鬣笑道:“诸位对我铁某人如此感兴趣,真是让我感到受宠若惊,倘若看得起在下,改日请到舍下一叙。”
公伯玉忽然正色道:“你这厮莫要插科打诨,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什么正事?推选你做盟主的正事吗?说到底,某人还不是想吞并我们这些帮派。”铁鬣冷笑道。
群豪知道,公伯玉所谓的正事是指逼问乌金刀的下落。
铁鬣突然抓住石白的右手脉门,心想:“现在只有这小子知道乌金刀的下落,我捉住他,岂不是可以作为要挟龙凤派的筹码?”
突然一把剑指在铁鬣喉咙上,只听一人道:“赶快放开这位小兄弟,迟了,我就在你脖子上刺个透明的窟窿。”
铁鬣问那人:“你是何人?”
“龙凤派弟子周子虚,外号‘白头鹰’的便是。”
铁鬣不得不放开石白,灰溜溜地逃走了。
群豪对铁鬣冷嘲热讽:“那些外号叫什么老鼠蝙蝠的,遇见苍鹰兀鹫这些猛禽就吓得望风而逃了,果然是胆小如鼠。”
周子虚问石白:“小兄弟,乌金刀到底在什么地方?”
石白曾在八卦洞囚室听过他的声音,心恶其为人狠毒,听他自称是公伯玉的弟子,方知,当年害得郑幼麟变成废人的那位倜傥公子,就是龙凤派掌门公伯玉。
“我真的不知道。”
“《青蚨经》在哪里?里面写的是什么?”
“我从未见过《青蚨经》。”
此时,石白怀中那块油布包突然掉了出来,露出一本蓝底篆字的书,众人以为是《青蚨经》,都来抢夺。
“你们别抢了,那本书不是什么《青蚨经》,而是《上清经》。”
群豪大都瞎字不识,更不认得篆字,哪里肯放弃,那本《上清经》被他们夺来夺去,变得面目全非。
“我真不明白,乌金刀到底有什么好处?值得你们这样抢来抢去?”石白问。
公伯玉笑道:“他们这些蠢材只知道一味抢夺,哪里知道乌金刀的好处?”
我先来说说它的后续:王莽死后,又历经了数百年,这把乌金刀,辗转到了西晋太保王祥手中,王祥临终时,将它遗留给胞弟王览,预言王览的后代一定很风光显贵,配得上这把乌金刀。
王祥和王览都出身于北方世家大族琅琊王氏,王览的后人王导作为东晋开国功臣,当上了丞相,他的族兄王敦出任大将军,琅琊王氏一门权势煊赫,在东晋和南朝一共出了九位皇后、七位驸马,成为当时天下“第一望族”。
王祥的预言成真,乌金刀在江湖上声名鹊起,成为门阀世家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晋朝覆灭,琅琊王氏逐渐没落,北方士族、江东士族和侨居士族都为了争夺乌金刀,勾心斗角,他们实际上是为了争夺“第一望族”的荣耀。”
“这个故事编得好,跟说书一样。”董大兴笑道。
“这是事实,并非故事。”
“你说这是事实,怎么《古今刀剑录》中并没有记载乌金刀?请问乌金刀,到底有什么好处?”
“据我所知,乌金刀根本不是兵器,而是像金错刀一样,是一种刀币。此刀可易黄金千两,乃镇库之宝,可以用来计算黄金数量。”
群豪大都是粗人,公伯玉故意说得浅显直白:
“因为朝廷没有铸造钱币,乌金刀这种刀币一旦流通,会使天下的黄金都集中到少数人手中,所以豪强地主不遗余力地要得到它。”
群豪听了,恍然大悟,如梦方醒——既然《青蚨经》里记载了乌金刀的铸造方法,那么谁拥有《青蚨经》,谁就能聚敛天下的黄金为己有。
龙凤派掌门公伯玉受朝廷任命,在魏宋两国边境主持互市。他聚敛钱财的方法,也是从王莽那里学来的,即用金错刀这种不足值的刀币来兑换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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