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算是青山县最大的酒楼。 在各国各地都有分号。 它既不属于吴家，也不属于山海帮，选在这里会面议事儿，最为适宜。 因此，何芳提前拿出银子，让人包下顶层阁楼。 今晚在这里设宴，款待几位地头蛇。 进了醉仙楼，捕役在门外，楼梯拐角，以及走廊通道上，全部检查一遍。 并设好岗哨。 何芳这才下轿，来到顶层包房之中。 姜凡和孙霸自然跟随。 不过，他俩没有入座的资格，只能侍立在一旁，何芳则单独坐在主位。 时间到了，可其他人还没来。 何芳脸色虽然不悦，也只能等着。 大约等了一刻钟，季青先到了，知县立刻起身迎接，“季三爷，别来无恙！” 季青也回礼，“在下来迟，让大人久候，属实罪该万死！” “这是哪里话？本县也刚到不久，先且入座！”何芳笑了下，又吩咐道， “奉茶！” 来了一个人后，其他人还是迟迟不到。 又等了会儿，季青也感觉不耐烦，“大人，要不要去催促一下？” 知县沉吟道：“不必了，若是还不来，那就算了，咱们也不等他们！” “草民来迟，还望大人赎罪啊！” 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接着，山海帮的陈飞雄带着两位堂主来了。 其中一个堂主，还和姜凡认识，他们之前还交过手。 正是柳成辉！ 柳成辉也注意到了姜凡，他冷哼一声，来到陈飞雄身后站定。 却没有再说什么。 知县请陈飞雄坐下后，互相寒暄一番，又不久，吴家的人也来了。 来的一个年轻公子，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有八品巅峰修为。 正是吴家少家主吴天行。 和他同来的，还有两名家仆。 吴天行的话倒是不多，和知县大人说了两句场面话，就落座了。 人总算齐了。 知县吩咐上菜。 不久，正式开宴。 知县先敬酒，双方也是边吃边聊。 当涉及正事时，柳成辉找机会弯下腰，冲着陈飞雄耳语了一番，陈飞雄先是一愣，脸色便沉下来，他转眼看了下姜凡，虎目中闪过一丝冷芒。 却没有发作。 这之后，不管知县说什么？陈飞雄都不在意，只是想着自己的事儿。 直到时间差不多了，知县放下酒杯，说道：“今日为何请各位来的目的？” “诸位也都清楚了。” “那万毒山贼人，为祸一方，朝廷早晚要根除！” “只恨我手无缚鸡之力，不能亲自上阵杀贼，因此，冀望诸位豪杰赏脸，助本县一臂之力！” “事后，必然不忘各位恩德，本县也会上禀朝廷，为诸公多多美言。” “加官晋爵，光宗耀祖亦可期啊！” “却不知，诸公是什么想法？” 众人就是没吃饱饭，闻到这张大饼的味道也饱了。 什么玩意儿？ 进官封爵？光宗耀祖？ 你还能再离谱点不？ 在场之人，哪个不是千年狐狸万年妖？岂会被这几句话给忽悠了？ 正要开腔时。 不想，倒是有一人咽了大饼。 “大人说得对极。”季青开口道，“大家都是在青山县混饭吃，若是这里乱了，谁能独善其身？” “一起护卫县城，那也是义不容辞！” “我同意！” 季青说完后，知县都不敢相信，叹息道：“三爷乃真豪杰也，快人快语，直中要害，本县万分佩服！” “三爷，我敬你一杯。” 季青也端起酒碗，干了。 这下吴天行和陈飞雄看愣了，就何芳这臭脚，还踏马真有愿意捧的？ 你什么毛病？ 没事儿吧？ 明摆着，现在一答应，就等于得罪了万毒山。 人家今天不收拾你，将来呢？ 肯定找机会报复你！ 你傻啊？ 可他们并不知，季青已经和姜凡说定了，既然是姜凡的意思，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其中利害，难道他就不知道吗？ 可他也没办法啊！ 随着季青松口，吴天行迟疑起来，不知如何开口？最好的办法，是什么都不承诺，两头不得罪。 你们朝廷不是喜欢和贼人打？ 太好了，你们就打呗。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何必拉我们蹚浑水呢？ 正在他犹豫时，何芳笑着看了过来，“陈舵主，少家主，你们的意思呢？” 吴天行没说话，看向陈飞雄。 只见，陈飞雄冷笑一声，率先发难，“大人，这件事儿不急，我倒是想说另外一件事儿！” “有公人伤了我的侄儿，还打了我手下堂主，这个恩怨，该怎么解决？” 何芳一愣，“竟然有这种事儿？你说，是谁打了他们，本县一定秉公处置！” 陈飞雄哼了一声，“那人就在你眼前！” 顺着陈飞雄目光看去，所有人都看向了姜凡。 他？ 知县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陈舵主，你莫非是在开玩笑吗？姜凡怎么会伤你的人？” 柳成辉插言道：“知县大人，这位姜捕头可谓嚣张至极，当众殴打我山海帮的人，不知打了多少？” “证据确凿！” “你莫非还要袒护他不成？” 闻言，何芳的脸沉了下来。 他心知，对方就是在挑理，故意让他左右为难，现在，他处置姜凡也不是，不处置也不是。 处置姜凡，等于断去自己左膀右臂。 不处置，那今晚的事儿就泡汤了，一旦锦衣卫追问下来，自己如何交代？ 这时，姜凡开口了，“柳堂主，你我之间的事情，到底孰是孰非？你心里很清楚！” “何况，今天讨论的是公事，其他恩怨就先放一边吧，将来再理会也未尝不可！” 哪有这种便宜？ 柳成辉冷笑一声，正要反驳，不想，季青又在第一时间站出来，他打断道， “说得对！” “姜捕头说得太对了！” “柳成辉，我且问你，姜凡是杀你爹，还是杀你娘啊，又或者侮辱了你媳妇？” “有没有？都没有吧？！” “大敌当前，还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出去，岂不惹人嗤笑？” “丢我青山县的脸面！” “我现在问你们，知县大人的提议，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若不答应，也好办，立刻告知锦衣卫即可！” 季青这番话，令陈飞雄和吴天行一时哑口无言。 他说得没错。 姜凡即便伤了人，可在这个时候，大敌当前，你要趁机闹事儿，传到锦衣卫耳朵里算什么？ 他们是不怕知县。 但他们忌惮锦衣卫啊！ 一旦闹得太过分，锦衣卫真不管吗？ 同时，他们也暗恼季青，你捧何芳臭脚也就算了，怎么姜凡的臭脚也愿意捧？ 是不是脑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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