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老爷子的小院,苏槐举起那枚指环,对着太阳光细细打量了一番。 这是一枚空间戒指,并且还是一枚高品阶的空间戒指,入手温凉,还有些滋养身体的功效。 比苏槐上一世从某位天之骄子身上捡来的那枚要高级的多。 “看来老爷子也有一段辉煌的过去啊?” “只可惜……如今气血虚浮,修为实力更是没剩下多少了。” 以他如今的修为,很容易就能看穿院里那两个老人的修为。 那炼丹师不过七阶。 苏老爷子则更玄乎,身体跟个漏斗一样,灵力储量堪堪达到二阶标准,坍塌的气海处还残存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想来这应当就是六年前老爷子心灰意冷回到苏家的原因。 但对于曾经的经历,老爷子向来是闭口不谈的,就连有时苏槐问起,他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某个地方发呆,不做解释。 有一次苏正衡非要追问老爷子的过去,被狠揍一顿后,也只换来了四个无字,即—— 无仇,无怨,无悔,无可奉告。 见苏正衡不信,还抬起脚又给了他一下,言明仇敌已死,无仇并非戏言,让他这个逆子放下心里那些无谓的担心。 当时才十一岁的苏槐就端着一盆瓜子蹲在屋檐下,津津有味地看着自己亲爹遭受老爷子的毒打…… …… 收回思绪。 苏槐将戒指戴在最容易触碰到的食指上后,分出一缕魂印附着其上,正式确认了这枚戒指新的归属权。 灵识探入其中,他当场就被吓了一跳。 戒指的容积大概有数千个立方大小,其内有一半的空间堆满了小山般高耸的灵石。 角落里则摆着两排书架,但其上只有寥寥十余本泛黄的古籍。 翻开一看,除了一本基础功法,以及两门低阶武技外,剩下的都是一些对于大陆生物的记载,以及少量秘闻。 苏槐目光定格在最角落里的那本秘闻类古籍上,众书之中,唯有它封面破破烂烂,一看就经历了诸般磨损。 想来,能被老爷子反复观看的,定然是某片大陆上深埋的禁忌秘密吧? 苏槐内心虔诚地将其抽出,只见封面上赫然写着一行烫金大字: 《异种族妖魔娘评鉴》 ??? 这书名!? 翻开一阅,苏槐顿时被其中内容吸引,品读十分钟后,他仰起头望向天空,企图让鼻端流下的血液重回鼻腔。 合上古籍,苏槐总算知道为什么其他古籍保存完好,单单只有这本伤痕累累,页码都被翻的模糊不清了…… 可是,为什么老爷子把它给了我? 马萨卡!难道……这就是一种传承!? 把手中的评鉴重新摆放回书架里,苏槐叹了口气:“看不出来啊,老爷子居然还是个隐藏的富豪。” “嗯,还是个性情中人……” “当真是……逍遥自在啊……” …… 烈日当空,午时已过,苏府内到处都飘散着饭菜的香味。 苏槐一路晃晃悠悠,在府里绕来绕去,好不容易绕回自己的宅院,却在大门口看到了一席骚包至极的白袍。 如果没认错的话,这是那位跟在司徒芷若身后安安静静的小跟班。 苏槐对他印象不坏,毕竟退婚时挺有礼貌的,既没有用眼神蔑视他,也不像某些无脑反派一样直接跳出来对他冷嘲热讽。 “你终于回来了。” 白袍青年抱着一把剑,倚靠在小院的门框上,犀利的眼神像极了自带高处不胜寒buff的孤高剑客。 苏槐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你在等我?” “没错,恭候多时!” 苏槐虎躯一震:“阁下有何贵干?” “我乃大炎皇朝三皇子,炎恕。” “看出来了,确实很严肃!” “莫要插嘴!” 炎恕眼神微冷,抱着剑的手蠢蠢欲动。 “我本不愿与你多说,但下山前师尊有言,须斩断芷若师妹在俗世中的一切牵绊!” 苏槐大惊失色。 “我靠!你把她爹娘噶了!?” “休得胡言!!!” 炎恕小手一抖,怀中三尺长剑亮出一缕锋芒,似乎下一刻就要封喉见血。 “速速将师妹给予你的那一纸契书交出来!莫要逼我动手!” 苏槐愣了愣。 那张所谓的契书不过是一张备胎证明,出了议事厅大门他就用来擦了擦鞋,随手丢在门口的水沟里了。 想要?自己去水沟里捡啊! “神经病!” 苏槐翻了个白眼,绕开炎恕,抬手便推开了宅院的大门。 一眼望去,便看到了靠坐在院里那株梧桐老树下,无声无息的程小禾。 她脸上盖着一片梧桐叶,那把专属于她的扫帚被随意扔在一旁。 他皱了皱鼻子,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涌入鼻端,顿时,无边的杀意瞬间肆虐而开,整个院子的温度霎时间急剧下降。 “你干的?” 看着苏槐那双冰凉的眸子,炎恕打了个冷颤,他感觉自己似乎正被一头恐怖的凶兽注视着,手脚冰凉,无法动弹丝毫。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找死……” 苏槐抬手,掐着炎恕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手指一点点地缩紧,炎恕颈间的骨骼很快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脸庞涨红,恍惚间看到已经死去多年的皇爷爷在向他招手…… “少……少爷……” “你在干嘛呀?” 气氛突然一滞,苏槐扭过头,发现本该已经凉透的小禾此刻正缩在树下瑟瑟发抖,瞪着眼睛看着自家少爷行凶杀人,一副害怕被灭口的样子。 “你没死?” “啊……少,少爷,我应该死了吗……但我还想多活几年,可,可以吗……” 她急忙闭上眼睛。 “我什么都没看见……” “……” “这个人没对你出手?” 小禾揪着自己的衣角,咽了口唾沫:“他不是少爷的朋友吗……” 嘶…… 不对啊!我明明闻到了血腥……哦,差点忘记我刚刚流鼻血了,那没事了。 都怪自己,前世一届散修,出门在外,遇到突发情况习惯了第一时间先下手为强,把所有可能出现的危险扼杀后,才有资格去考虑事情的真相。 否则,说不定哪天就会死在外面…… 倒是忘了,现在并非身处命贱如草的江湖,这里是苏府,而他,是苏府的大少。 苏槐松开手掌,炎恕啪叽一声摔倒在地上,撑着地面疯狂大口呼吸。 罪魁祸首嘴角一抽,急忙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还伸手帮他拍干净身上的土灰。 “误会!误会啊炎兄!” “你要是没动手,刚刚咋不直接跟我说呢,你说你装什么高冷啊!” “你早说啊,要是早说,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出手,唉,都怪你啊炎兄,让我误会了好人!” ??? 你踏马是魔鬼吗!? 你让我有说话的机会了吗!? 怪我? 合着我平白挨了顿打还得给你道歉呗? 苏槐自然不会懂炎恕心里的委屈,见他不说话,还热情地帮他把掉落的佩剑捡过来。 “没伤着吧?炎兄?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帮你治!” “来,我看看,是脖子不舒服吗?” “你脸很红啊,一看就是气血过剩,我有一招放血疗法……” 炎恕脑袋一缩,满脸惊恐地看着苏槐,硬是从肿痛的喉管里憋出几个字:“我,不痛……” “不痛?不痛就好,不痛就是没事。” “那啥,要不炎兄留下吃个饭吧?小禾,去让厨房整几个菜!” 炎恕开始挣扎:“不!不吃!不吃!” “我还,有事,先,先告退了!” 喵的,抱着剑在门口站了一会就差点被掐死,这要是吃了你的饭,还不得把我骨灰都给扬咯? 炎恕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小院,连苏槐手上的剑都没敢去接,朝着苏家给他们安排的休息室一路跌跌撞撞狂奔而去。 回去就下令砍了那个负责收集苏家情报的探子。 妈的,还言辞凿凿的跟他说与司徒芷若订婚的苏家少爷是个不能修炼,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材。 你踏马见过光凭威压就能让我一个凝神期修士动弹不得的废材吗!? 他分明比他爹还要恐怖…… 另一边,苏槐的小院里。 看着炎恕跟见了鬼一样疯狂逃离,后知后觉,理清事情前因后果的小禾抱着扫帚,捂着小嘴蹲在树下偷笑。 不得不说,想明白后,刚刚少爷给她出头的样子确实有点小帅。 这么一想,给他暖床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小禾脸蛋红红。 谁知这时苏槐却突然回头瞪她一眼。 “笑,笑屁,都怪你!” “罚你今天中午没饭吃,还得搬张凳子坐在旁边看着我吃!” …… 呸,少爷又丑又变态,真可恶。 给狗暖床都不给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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