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真有人才，也应该是盛家公子！”朱照尖着嗓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嚷道。 范凌恒看了看朱照那低矮的身高，听到下方舞台传来的曲儿声，笑着吟道：“只眼须凭自主张，纷纷艺苑漫雌黄。矮人看戏何曾见，都是随人说短长。”</p>
朱照刚要炸毛，发现盛若海和徐阳脸色瞬间沉下去。</p>
徐阳道：“没想到我这位新入同窗可真是个牙尖嘴利的主，你话里话外在说诗词和戏曲，实际上在说谁？”</p>
范凌恒瞥了他眼从容不迫道：“我就是在说戏，如果有人真的要拿去往自己身上套，我就只能说两字，犯贱！”</p>
“哼，算了，盛兄，不如我们来品酒。”徐阳冷哼一声劝说道。</p>
盛若海恨恨的看了眼范凌恒，他就不明白，为什么面前这个连学宫学费都掏不起的穷光蛋，怎么面对他毫无敬意？</p>
为什么他作为一个刚入学的学生就能得到孟教谕的青睐？</p>
为什么他面对什么事都如此淡定自若？</p>
盛若海恨恨地扫了眼范凌恒，</p>
徐阳向他介绍道：“我之前去广州府参加乡试时有幸和同窗一起喝过这种弗朗机酒，这是葡萄制成的酒液，讲究色、香、味，一定要配着这种高脚透明琉璃杯喝。”</p>
说完他拿起富春园端上来的高脚杯，把头杯酒倒给朱照、第二杯倒给自己，最后一杯带着点碎屑倒给盛若海，每一杯都倒的满满当当。</p>
“弗朗机葡萄酒还要在杯子里晃一晃。”徐阳小心翼翼的晃动着杯子里的酒，以免泼洒。</p>
“再闻一闻香气。”他把酒杯放到鼻下，深吸一口气。</p>
“最后喝的时候先喝一小口，品一品味道，剩下的大口大口喝就行。”</p>
盛若海按照徐阳的步骤来，酒液入口只觉得又酸又涩，但为了保持形象他装作喝到美酒的样子连连叫好。</p>
“这是什么？”盛若海几口酒下肚，指着高脚杯杯底的残渣问道。</p>
徐阳笑道：“听他们说这是酿制葡萄酒时剩下的果肉，喝了以后有养身强体的功效，你看，只有你的杯子里有，我和朱照的都没有。”</p>
一口酒连着“果肉”残渣下肚，盛若海只觉得怎么有点儿划嗓子眼呢？他咳了几下，也没多心，只认为这是喝弗朗机酒都会发生的正常情况。</p>
他抬眼看着范凌恒，恰巧看到范凌恒看着他，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p>
‘哼，下等人就是下等人，你第一次见到弗朗机酒，看你还怎么从容不迫！’</p>
自我感觉终于凌驾于范凌恒之上的盛若海心情大好，摆摆手让旁边倌人把酒倒上，还特意把最后一杯留给自己。</p>
他品完酒后又一饮而尽，再一看，范凌恒招呼伙计又拿了几个高脚杯，把首瓶酒依次倒满后竟然把最后那点儿“果肉”给倒在桌上！</p>
盛若海两满杯葡萄酒下肚，有些微醉道：“子日兄，你看，有那没见识的人就是不懂得好酒怎么喝，把最精华的果肉都给倒了出来。”</p>
徐阳笑道：“那可不是，如果不是我有幸参加过乡试，恐怕我也不知道这酒该怎么喝，有些人连潮阳县都没出过，不懂自是正常。”</p>
“对，太对了！要不是盛哥儿请客，有的人恐怕连弗朗机酒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朱照接着嘲讽道。</p>
三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句句没有指名道姓，但句句都离不开范凌恒三字。</p>
范凌孟一怒，就要替他出头，范凌恒伸手拦住他，大声笑道：“葡萄酒，不是这么喝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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