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荣国府。 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子端坐于胡床之上,她的左侧,三名青年男子依次坐在小椅上,右侧则是两名妇人。 “敬哥儿,林海的信,你们兄弟三人都看过了,有什么意见?” “回太太的话,这事真的很难办。”被称做敬哥儿的男子皱眉说道。 “敬大哥,按妹夫所说的,我们家可是要大难临头了,你好歹是个进士出身,给点主意,行不行?”中间的男子插话道。 “大哥,也许这只是妹夫的夸大之语。不必当真。”末位的男子轻松的说着。 “老二,不许胡说,你妹夫还能骗你不成!”胡床上的女子骂道。 “太太,赦弟、政弟,天降祥瑞,只能出现在天家,其他人家里出现,那就是大不敬!甚至有灭族之危!” 这三人就是宁国府贾敬、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二公子贾政,坐于上座的妇人则是荣国公夫人史氏-贾母! 听到贾敬的话,贾赦、贾政脸皮不由的颤抖了两下。 “敬哥儿,那时你为何不说?”史氏不满的问。 “太太,我知道这个信时,已经闹的满城风语了!我办完差事回京后,也上了请罪奏折,但是,圣上留中不发,也没有回音。宫中相熟的公公,也没有音信传出来。”贾敬的语气很无奈。 “母亲,我们可以把那个祥瑞送到宫里,就说是给圣上的献礼。”贾赦急切的提议。 “晚了!”贾敬慢悠悠的说。 “那就把他送走!”贾赦的眼中现出狠厉。 “送到哪儿去?”贾政蒙懂的问了一句。 “闭嘴!”贾敬指着贾赦喝骂一句。 贾母的脸色也是变了,“老大,那孩子再不好,也是你的侄子,你也能下得去手!” “大哥,你……”贾政这才反应过来。 “老二,要是有更好的主意,你来说!”贾赦不满的说了一声。 贾政立马闭嘴了。 “太太,那可是我的命根子啊。”贾政的妻子王氏立即哭起来了。 “老二家的,还没有定论,收起你的眼泪。早知这样,当初何必闹那么大的动静?”贾母瞪了她一眼。 “太太,有一个不太好的办法,还要劳累您往宫里走一趟。”贾敬斟酌着说。 “那就快说。” “将那块玉放在族中祠堂供着。对外就说是老祖显灵,为不肖子孙们延续福泽。” “有多大把握?”贾母问。 “有两个难点。一是,需要太太去宫中,请皇后或者是太后求情;二是以祖宗功绩抵消,需要赦弟联络四王向圣上求请。两条路齐走,可得六成生机。”贾敬说完便不再言语。 “老大,你现在就去找他们,送上厚礼,请几位王爷出面,另请王妃来家里做客。老二,你亲自将那块玉送入祠堂,还劳烦敬哥儿监督。老大替我递进宫的牌子,老身明日求见太后、皇后。” “太太,玉儿离了那块玉就哭闹不止。”王氏小声的说道。 “他的命重要,还是全族的命重要。再说了,你不会弄块一样的玉给他戴上啊!”贾赦瞪了王氏一眼。 次日晚上,宫中。 年迈的皇帝拿着贾赦的奏折,不由的苦笑。 “若非当年贾代化之功,岂能容那小儿活到今日。这样也罢,给代化留个子孙吧。” “那几个小子怎么样了?” “圣上,大皇子依旧住在军中,不肯回府;二皇子每日都在设宴游戏;三皇子在史部打卡上班;四皇子在家中礼佛。”边上的老太监小心的答道。 老皇帝点头不语。 十天之后,荣国府。 “母亲,我们上的奏折,没有任何消息。”贾赦小心的说道。 “没有回音,那就是好消息啊。”贾母强作欢笑的答道。 “那块玉呢?” “已经在祠堂放好了,每天都有两名小厮护理,并给祖宗上香。”贾政亦是小声说道。 “那小儿如何了?” “回母亲,先前弄了一块,那小子哭个不停,后来在玉上刮下些粉末,镀在了假玉之上,勉强止住了哭泣。” “老大,你妹夫的信中,要找个武术教头,你去张老道那里,挑两个好徒弟过去,别把我的外孙给教坏了。”贾母吩咐道。 “是。” “老二,写信给你妹夫,让他别惦记着这事了,你妹妹有了身孕,别让她费心。” “是。” 十天之后,林如海带着林瑾、祁天回到姑苏家中。 “见过母亲。”林瑾向贾敏行礼道。 “我儿瘦了。”贾敏一把将林瑾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摸着他的小脸感慨道。 “母亲,给我留点面子,有兄弟在呢。”林瑾想往外跑,又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怕把贾敏伤到。 贾敏看到一个小男孩站在林如海的身后,将林瑾放开,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 “老爷,这个孩子是谁?” “母亲,这是我的结拜兄弟,祁天。”林瑾抢答道。 “你一个小屁孩,哪来的结拜兄弟?!”贾敏在林瑾的头上拍了一下。 祁天看向两人的双眼里显出羡慕的神色。 “见过…”祁天说到一半卡壳了。 “叫婶娘。”林如海在边上提醒道。 “祁天见过婶娘。”祁天恭敬的行礼道。 林如海默默点头,这几天中,他暗中观察着祁天。除去出身外,确实聪明伶俐,也想着将他留在府中,与林瑾做个伴。 “瑾儿,你带着祁天去休息,让他先在客房将就一两天,待收拾好房间后再说入住的事。”林如海将两个孩子赶走了。 “老爷,瑾儿可曾与他结拜?”贾敏问道。 “没有。不过,我看这个祁天也是明理之人,并且与瑾儿聊得来,若是好好教养,将来定是瑾儿的助力。” “像我们这样的人家,与来历不明的人结拜,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贾敏提出异议。 林如海点头,他本是书香世家子弟,科考探花,其父祖亦有爵位,算得上是清流之家。若是家族子弟无缘无故的与白身之人结为兄弟,只怕整个家庭都会成为士林的笑柄。 “若是瑾儿坚持呢?这一路行来,瑾儿与祁天可是相谈甚欢啊。”林如海叹道。 “用你那父亲的威严,告诉他行不通!”贾敏笑着说。 林如海瞪了她一眼,不再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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