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张支书拍了几下烟斗,几个婶子麻溜地就将一大盆大碴粥,和两大盆炖菜端到了炕上。 就在大家看着炕上的三盆菜发呆时,一塑料袋馒头又被人扔到了炕上。 “今年灾年收成不好,家家户户粮食紧缺,这饭菜儿你们就担待着点儿!” 其实这菜在农村算是好的了,白面馒头、粘糊糊的大碴粥里面还加了许多芸豆。 两盆菜都是炖菜,一盆是白菜炖粉条,隐约能看到几片肉,而另一盆是土豆炖茄子,看着也挺有食欲的。 “支书没事的!特殊时期只要能吃饱就可以,我们一会吃完饭,晚上在这睡一觉,明天一早是不是就要去林子里?” 苏阮阮问的事儿,也恰好是大家想的! “是的,上面是这样安排的,明天一早六点多我带你们进林子,到时候我把消防留下来的防护服给你们送来!” 张书记简单的交代了几句,然后看了看一起来的几个婶子,清了清老烟嗓说到。 “那个我们就先回去了,饭吃完了就放在一边就行!晚一点这大婶过来取!” 几个婶子跟着张书记走了出去,走到外面不住地窃窃私语。 “你瞅瞅那几个闺女光水滑地,明天到了,那林子里不得吓得腿软坐那啊!” “别说明天了,你没看见刚才有个穿白大褂的,看见我这饭一脸的嫌弃。” 啧啧啧! “也不知道把这帮人叫来干啥,那城里都娇养惯了,能受得了这苦?” 听着后面婶子的议论声,张书记不禁的咳嗽了几声,这事自己捣鼓捣鼓也就算了,可千万别让旁人听去。 虽说张书记也觉得这几个同志和整个村格格不入,但毕竟是上头派下来的,肯定是优秀的骨干,城里人吗穿衣打扮光鲜亮丽点儿有情可原。 “行了行了,人家刚来别在那嚼老婆舌了,你们几个把分内的事干好!” 听到张书记的话几个婶子也没再絮叨。 而此时的砖瓦房里,同志们,已经陆续开始舀着饭吃了起来。 苏阮阮本以为同志们多少会有一些嫌弃,但没想到大家都闷着头吃了起来,尤其是令他意想不到的茉莉。 苏阮阮打好饭,坐在了茉莉的身边,小声的问道。 “这个你能吃得惯吗?” 茉莉用馒头蘸了蘸菜汤,“咋不能,以前我小时候我家阿姨经常炖这种炖菜,你别说我还挺想吃的,就这菜特下饭。” “你要吃不惯我,那还有肉干啥的!” 茉莉摇了摇头,“那东西明天带着,山上的消防队员灭火都不知道在上面待了几天了,留着给他们吃。” 听到茉莉的话,苏阮阮闷头吃了起来,确实如茉莉所说,这炖菜还真挺香的。 吃完了饭,大家分工明确,将盛菜和饭的盆收了起来,然后又将碗在外面的井水旁刷干净。 最后将炕上的塑料布铺好,在大家没什么事,所以早点休息的时候,下午几个送菜过来的,婶子又来了。 “都吃啦?” 婶子们也是万万没想到,这娇贵的城里人,居然把乡下的饭都吃了。 “我们都吃好了特别香!麻烦婶子们回去收拾收拾!” “哎呦,客气啥!今天我们帮不上忙,这点事我们还干不了吗?她王婶赶快把褥子拿来!” 话落,只见王婶抱着几床褥子走了进来。 还真没想到,张支书还是个挺仔细的人。 “是张支书让我们带来的,这都不是新的,你们可别介意,但都是干净的,这瓦房啊是以前知青点,好几年没人住了,肯定会有些潮气、寒气,你们克服克服吧,实在住不惯,不行回家弄点柴火,在炕底下生点火,驱驱寒。” 初秋的东北,其实是用不上烧炕的,只要没飘雪,还不至于冻得直哆嗦。 “没事!” “是呀是呀!没关系的!” “对呀!您就别麻烦了” 大家都说没事。 婶子也就没再执意要烧炕。 随后还非常热情地帮着同事们把炕铺好,因为被褥有限,只好两两盖一张被子。 于是苏阮阮就钻到了茉莉的被窝里。 这样睡在一起还有点小兴奋。 “你傻笑什么还不赶快睡!” “我真是高兴,能跟你大小姐一起睡。” 茉莉听到苏苏阮阮的话,在被窝里轻轻地掐了她一下。 苏阮阮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但为了不打扰其他人,苏阮阮用力地捂着嘴。 “好了好了,不闹了!赶快去吧,明天还有艰巨的任务呢!” 也许是今天舟车太累了,没多一会儿大炕一旁就传来了轻缓的鼾声。 苏阮阮茉莉面面相觑地看了一会儿也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大家伙儿是被早起打鸣的公鸡吵醒的。 这只大公鸡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有劲,一个劲儿地打鸣,像是要把全村的人都叫起来似的。 醒来后,大家第一时间穿好衣服,去外面井水旁洗脸。 初秋虽然温度不算低但井水里的水却是很冷的,那股冷气是刺骨的。 苏阮阮一边洗脸,一边心想以前的知青,在这样的冬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阮阮,我这有雪花膏,洗完了抹点,这还是我妈临走前偷偷塞到我包里的,幸亏她塞了,要不然这水洗上天脸肯定皴了。” 苏阮阮结果茉莉手里的雪花膏,轻轻地用食指挖了一点,随后又看了看其她的同事。 “莫莉,你也问问其他同事,让他们也抹上一点吧,一会儿上林子里,这不就上来了,这脸蛋一冷一热,肯定受不了。” 一起来的同事们也都没客气,纷纷抹了一点雪花膏。 婶子们的早餐送得特别准时,大家都忙活完了个人卫生后,她们端着大盆上来了。 “来来来,这是素包子,大家一个人拿上六七个!” “一会儿你们去了林子里,中午可没有饭吃,多带上几个包子,以免饿着。” “婶子,有粥吗?” 这包子配粥是天经地义的,可在这个村里,白米是非常金贵的东西。 看到婶子脸上的表情,刚刚问粥的同事,立马收回了自己的话,“没有就没有了,你说大家都这么忙,哪有时间熬粥啊?” 婶子听到同志的话,笑呵呵的。 “俺们一般都喝井水,井水甘甜、解渴一会你们也带上点,棚子旁边挂着顶多军用水壶,可都是刷干净的。” 大家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点头应着,这些女同志的饭量也就吃上两个包子就饱了,吃饱后又随手拿了四五个,以便一会儿充饥。 在大家拿到军用水壶,装满井水后,送大家去林子里的马车也赶了过来。 一共有两辆马车,赶车的师傅看上去都特别和蔼。 一行人非常有秩序地坐了上去,马车随着一声鞭子响便跑了起来。 茉莉还是头一次坐马车,偶尔走在颠簸的路上,坐在马车里被颠了起来,茉莉还觉得挺有意思。 “阮阮!这农村生活也不错嘛,等我老了,攒点儿钱非买个院子,种点菜养点鸡鸭鹅,到时候你跟我做邻居来吧?” 苏阮阮笑了笑。 坐在马车上,大家的心情都特别好,时不时有人还唱起了小曲,像是一切烦恼都抛之脑后一般。 没多久,一会两辆马车便到了林子,随之温度也上来了。 看着深不见底的森林,冒着浓浓的黑烟,所有同志们的心再一次地揪在了一起! 在这时,一个消防战士扶着一个士兵从山上缓缓地走了下来。 出于职业本能,两名医生连忙披着医用药箱赶了过去。 没有听谁的指令,大家就都进入到了工作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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