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把东西放到桌子上,看到客人摆手的动作,微微躬身,走出去了。
“楚楚,你也出去吧!”宁崇对从温煦远进来眼神就没离开他的妹妹道。
“哥,我不说话,让我在这里好不好?”宁楚楚央求。
“不行,我们有事要谈,你去楼下玩儿。”这家酒吧来的都是商务人士,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服务生也认识他,让宁楚楚一个人他也放心。
宁楚楚看宁崇不为所动,磨磨蹭蹭不情愿地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一时气氛也变得严肃起来,宁崇倒了两杯酒,举起一杯道:“尝尝,看看这酒怎么样。”以宁崇的性格,在一次那样扫面子后还能这样对温煦远,已经是种变相的求和了。
“不了。”只可惜温煦远不承情,拿了个空杯子倒杯茶,轻抿了一口,道:“我等下还要开车回去,酒就不喝了。”
宁崇表情沉了一下,又恢复正常,喝了口酒,一时竟找不到话题聊。平时聚会都是别人围着他转,就算他不说话,温煦远也是个交际高手,像这种相对无言的时候真的没有。
如果是以前,他在一得知消息的时候就去问清楚了,可现在,面对这样的温煦远,他的质问居然说不出来,他没有看错,温煦远看他们的眼神没有任何暖意。
谈判看的就是谁先沉不住气,暴露出底牌,宁崇知道在打出电话的那一刻他就落在下风了,可是却没有办法。
“我听说北环那块地你也相中了,这事温伯父知道吗?”宁崇淡淡地道,温煦远做事冲动,但温准总不会让他为所欲为。
“我爸?”温煦远挑眉,不在乎地道:“不管我做什么,他都没意见,他巴不得我早点收心做些正事呢。”
这话虽是事实,但在宁崇听来就像是炫耀,比起温氏的人际简单和股权集中,宁氏里面则是关系复杂,各派系林立,要不然他也不会一毕业就进去,现在虽然外界传他是商业奇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完成的那几个项目只能算是玩闹,北环的项目才是他坐稳位子的关键。
宁崇摩挲着酒杯,用两人关系最好时说话的语气貌似随意地道:“你宁哥也对那项目感兴趣,且这关系到宁氏明年的计划,能不能让给我?”
温煦远表情惊讶,奇怪地道:“这话从哪儿说?我现在只是想要竞标,能不能得到还是没准儿的事,宁氏现在名气如日中天,就算是要让也是你让给我吧?”
宁崇被噎了一下,外人看着宁氏这几年发展势头迅猛,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和温氏交好,别人既想卖温氏一个好,也不想一下子对上两家巨头,可是他很清楚,温氏表面不显,但关系网错综复杂,尤其是和政-府的关系一直维持得很好,很多为领导增添政绩的项目背后都有温氏的影子,北环的项目也是有政-府牵线的,说是竞标其实也是看实力。本来看到宁氏出手,很多人已经不报希望了,现在温煦远横插一脚,以政府对温氏的好印象,最后花落谁家可想而知,他当然也有一争之力,只是因为太过看重和忌惮,反而不敢赌,才会私下找上温煦远,却没想到被他四两拨千斤给挡了过去。
“其实真论起来,现在我可比不上你,说起本市的龙头企业谁不说一声宁氏。”温煦远晃着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上好的茶叶因为茶水的变凉也显得苦涩又难以下咽,啧了一声,放到一边,笑得轻狂道:“我看上北环其实就是心血来潮,赢了给我爸长脸,输了也没什么,能不能得到都无所谓。”
“那……”宁崇眼底亮了一下。
“不过,输和退让是两码事,这点原则我还是有的。”温煦远无视宁崇的喜意,一盆冷水泼下,然后又加了点糖,“当然,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宁崇不动,他到底是在商场打拼了几年的人,察觉到温煦远在吊他胃口,立刻冷静了下来,等待他的下文。
“你把工一路的那块地以你收购时的原价卖给我,我就考虑退出北环项目的竞标。”温煦远笑着把话吐出来,轻描淡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好坏,而不是让人挖肉填坑。
“咔嚓!”宁崇把手里的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一直没消的火气顶了上来,他怒道:“温煦远,你别太过份了。”先不说工一路的地现在前期工作都做好,就等开工,就是他说的以收购价卖给他就是在故意挑衅,三年前的价格能和现在比起来翻了两翻不止,他有些恍然道:“你故意在耍我?!”
“怎么会?”宁崇的怒气对温煦远不造成任何影响,他站起身整整衣服,举止优雅地道:“亲兄弟都是要明算账的,你不会以为我曾经叫你声哥就真的是一家了人吧?咱们是生意人,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有来有往很正常,不过看你的样子,这生意是谈不下去了,那就这样吧,咱们竞标会上见。”
宁崇僵硬地坐着,看着门开了又关,温煦远的身影消失在外面,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摔到了地上,眼里一片风雨欲来,要是现在还不知道温煦远是在逗他玩,那就太看不起他了,咬牙切齿挤出一句:“想赢?没那么容易,你给我等着。”
温煦远嘴角挂着笑,走进电梯,他就是故意的,不刺激宁崇让他继续咬紧饵不放怎么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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