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刘亦良的抉择

帝都西郊大营，五万明军集结于校场。 士兵身着明红毛呢右衽罩甲，头顶黑色皮质满檐兜鍪，鍪顶有一颗玻璃珠，后面随风飘荡着一缕红缨。 腰缠子弹带，一旁别着刺刀，下身也是红裤子，穿着长筒皂靴，身后背着大明545式步兵铳，还有捆绑好的行军包。 军官没有行军包，腰间缠着白色皮带，上面挂着一把带鞘战刀。 头戴摘了双翅的高顶乌帽，前有帽檐，上面还有一圈明黄饰条。 士兵按各自的编制，汇聚在一面面日月旗后方。 最高处，李季高一身戎装，身后立着大明陆军军旗，九斿团龙日月旗。 一刻钟前，这些普普通通的士兵，突然变的精神起来，队列中，士兵们看着各自的队旗一脸狂热。 奇了怪了，咋感觉气氛突然浓烈了起来？ 李季高甩开脑海中的疑问，拔出战刀暴喝一声： “沐皇恩，讨不臣！” “永沐皇恩，大明万胜，陛下万胜！” 震耳欲聋的口号响彻天际，随后，在各自长官的带领下，排着整齐队列的明军踏着整齐的步伐前往火车站，士兵后方，是无数骡马拉着的大炮。 这其中有几门炮引人关注，这是永德二十一年式，大明546式130重型后膛炮，由六匹马拉着。 而士兵背着的545式步兵铳，由兵仗局研发，采用起落式枪机，口径8，一次可装填5发子弹。 全枪长12米，插上刺刀就是一把长矛，可达165米。 没有机枪的时代，步兵既要火力输出，还要承担近战以及抵御骑兵的重任。 所以，该款步兵铳很长，扛在肩上，真正的刺刀如林。 “朝廷大兵！” “啧啧啧是神机军啊。” “哟，这是要打哪？逆顺又北伐了？” “屁，难道不准我们打过去吗？” “哎新皇刚立战事又起，不知是福是祸啊。” “听说陛下才十二岁，会不会是朝中大臣私自决定的？” “不好说啊” 郊区农田边，正在干农活的百姓看着大路上行军的士兵，全在窃窃私语。 为了皇帝的颜面，这种杀皇亲的事，当然不可能详细报道，只说了句逆贼被忠勇之士击杀，丝毫没有提皇帝开了三枪。 所以，百姓们只当朝中大臣主导，新皇配合才拿下了晋王。 你别说，这晋王当的时间够短的，不到两天 安庆监军府，刘亦良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在房间中踱步，口中念叨着该当如何？ “大人！安庆军都司来访。”门外响起管家的声音。 “额快请”正不知所措的刘亦良，更害怕了。 安庆军都司张皓，当地15万明军名义上的最高军事长官，战事一起大权独揽。 刘亦良与张皓只有工作上的关系，私底下完全是泛泛之交，这个节骨眼上找上自己，很诡异啊 “刘大人（张将军）。”见面后，两人互相施礼，然后开始喝茶，谁也不谈正事。 还是张皓的养气功夫好点，刘亦良率先开口道：“不知张将军今日来访所为何事啊？” 张皓不急不缓放下茶杯，咂咂嘴像是在回味茶叶的香味，还是什么话都不说。 刘亦良也是光棍，起身面对张皓一个躬身，朗声道：“还请张将军明言。” 张皓故作惊讶，连忙把刘亦良扶起按在座位上：“刘大人这是为何啊？本将只不过是来拜访同僚罢了。” 这老小子还是不想说啊，刘亦良只能继续放低姿态，道：“将军啊，我现在自身难保，当不得你来拜访咯。” 张皓重新坐下，摇摇头不以为然：“刘大人此言差矣，晋王窥探神器自当领死，陛下也说了，只诛首恶，余者不问，刘大人何故忧心呢？” “这哎”刘亦良不知如何回答，难道要说伴君如伴虎，谁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今天饶了你，明天又杀你全家的例子比比皆是。 “本将只想给刘大人说句肺腑之言。”张皓突然正色道。 刘亦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 “还请刘大人不要自误，南边还是别联系了。”张皓说完就走，不顾冷汗直流的刘亦良。 就在昨夜，两名自称老家亲戚的人突然来访，刘亦良接待后才知，这两人是大顺绣衣处的人。 绣衣处，对标大明锦衣卫，是大顺建立没几年的情报机构。 正值晋王死，他们这些“晋党余孽”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南边直接来了说客。 要求很简单，把安庆一线的大明防务细则交给绣衣处，绣衣处负责送刘亦良去大顺。 刘亦良很心动，不过透露军机乃大罪，他还有家人在北边呢，一逃一个九族消消乐。 虽然没有答应，但刘亦良同样没有拒绝，这两人直接住进了监军府。 自己做的如此隐秘，张皓是如何得知的？ 冷汗直流的他，不顾汗水侵入眼眸，直接跪倒在地，朝着张皓离去的背影大喊： “将军，将军啊！本官自知该死，求将军指条明路。” 正准备离开的张皓停下脚步。 平时没有管理权的张浩，好歹是一个将军，手里有一些亲兵，军中很多人也愿意听从他的命令。 刘亦良这个监军，只负责军队和平时期的动态和日常训练，当然比不过张皓。 说来也巧，昨日上门的那两人直接被巡夜的兄弟看见了。 结合刘亦良的处境，不难猜到这是南边的人，身上那股特务味太重了。 绣衣处毕竟成立没多久，比锦衣卫low多了。 “刘大人，想活容易，到了今日，陛下除了晋王一人还杀了谁？晋王家人在大狱，没死呢。” 张皓转身继续给刘亦良希望。 监军没有兵权，但安庆都司在苍梧江修建的防线，全是监军府主持的，换句话说，没人比刘亦良更懂安庆防线了。 “这可我毕竟与逆顺有了接触，陛下和朝堂诸公岂能放过我？”刘亦良语无伦次的回道。 “什么叫和逆顺有接触？大明衮衮诸公，谁没和大顺接触过？只要不叛国，陛下也不会追究的，而且，谁说你接触了？不是逆顺上门挑拨刘大人，刘大人感念皇恩，反过来扣押了两名逆顺奸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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