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个弹指，一些身着青衣的弟子跑了过来，加入了对王雀九的治疗。看衣着也知道，她们都是天仁峰弟子，恐怕是悬壶司专门在天工司武备试验场里设立的常驻医护人员，专门负责抢救这些，呃，科研疯子。</p>
王雀九躺在担架上还在望天沉思，手中不停掐算，估计是在推导那绊雷的数据。也不知是没听见欧阳娘子的呼唤，还是集中精力在推算，不敢分神，他并没有回应欧阳。</p>
这位长老面容清癯，两道胡子略微上卷，但右侧的那一道只剩下一半了，显得有些滑稽。若是他以这等面貌在山下走一圈，免不了会被评价为四个字：糟老头子。</p>
顾惜舟不禁感叹：“有必要这么拼吗。”</p>
黄离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想起刚才那些武器，难道每一样都是这么试验来的？这实在…</p>
欧阳道：“习惯了。子非鱼，你觉得他苦，他反倒觉得乐呢。不然，你以为他这耐炸王雀九的名号是怎么来的。”</p>
“这绊雷的触发装置，我们还没研发好，用死物触发自然是不行的。用动物，理论上倒是可以，但毕竟体型和重量都不同，而且伤亡也不可避免，我们是不可能采用的。”</p>
见众人还是有些担心，欧阳安慰道：“他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有各种护具和金光咒的加持，受的伤害其实比较有限。别担心！走吧，还有好东西在前面等着呢。”</p>
见欧阳作势要走，许天佑有些不解，道：“啊？不用先等师叔稍微缓一缓吗？”</p>
“诶？小欧阳啊，你什么时候来的啊？”王雀九突然出声，停止了运算。</p>
欧阳娘子回道：“来半天了！本来还想着待会儿去找您呢，没曾想您这个出场，这么炸。”</p>
“嗯…诶哟，我说呢。”王雀九道。</p>
欧阳道：“嗯？”</p>
“这个辛六零件的半径不对，难怪爆炸范围歪了。应该是…”王雀九闭起右眼，向天上瞟去，道：“再小一半，再顺转半圈，嗯…丙九也得调…”</p>
见他又陷入了沉思，欧阳倒是显得习以为常，只是招了招手，示意众人随他离开。</p>
洛灵枢在初步救治后，将王雀九交给了她的天仁峰同门，众人这才离开露天试验场。洛灵枢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道：“王师叔一直这样吗？”</p>
欧阳道：“从我拜他为师的时候，就这样了。别担心，几十年了，一直如此。你若真把他绑到天衍阁去闭关，或者逼着他在校场练剑，他才要发疯呢。”</p>
燕小楼倒是难得变了神色。王雀九的大名，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在锻造兵器一事上，他要是自称第二，没人敢做第一。多少英雄豪杰王门立雪，也只是想求大师为他锻一把神兵利器。</p>
燕小楼虽然听闻过不少传说，但从未见过是人，今天这是第一次见面。不过，也不奇怪，这些能够在某个领域当中登峰造极的人，多少沾点不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人无癖还不可交呢，以其无深情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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