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悄然而至

萧尘回头，发现女子不知何时已悄然而至，与上午见到的她截然不同，一袭火红的波西米亚长裙勾勒出曼妙身姿，配上皓如羊脂的手臂和淡妆素裹的脸庞，宛如玫瑰丛中绽放的仙子。 “哇！灵烟姐姐今晚真是美极了！”鞠静怡睁大眼睛赞叹道。 “这位美丽的修士是萧老板的朋友吗？气场好强大。”刘施施低声对杨蜜说。 “张老板此行莫非是从哪个盛会归来？”黄胖子熟稔地与张灵烟打招呼。 胡戈自张灵烟进门起，便低头默然，仿佛在沉思些什么。 张灵烟微微一笑，未理旁人，只看向萧尘问：“如何，来我门下效力，房舍即刻奉上。” “少来这套，我堂堂修士，岂能轻易屈膝，待到哪日食不果腹，再考虑你的提议。倒是你，裹得如此严实，是要兼职做盏红绿灯吗？”萧尘见张灵烟出现，莫名松了口气，随即毫不客气地调侃道。 “你这小子，我还特地赶来想品尝你的手艺，你却这般待客。”张灵烟不满地抱怨。 萧尘疑惑地瞥了她一眼：“那你不会先换身衣服再来？刚下过雨，天气凉，你不怕明日高热吗？” “你在关心我？”张灵烟微笑着反问。 “不，我担心那些新来的蚊子，还没吸几口血就被你灭了。”萧尘板着脸回答。 “你这家伙，总是这般讨人嫌。说吧，今晚的晚膳准备好了吗？我可饿坏了。”张灵烟白了他一眼，走到常坐的位置，一手支颐，慵懒地问。 “你不是去参加宴会了吗，怎会没饭吃？”萧尘嘴上吐槽，人已步入厨房。 张灵烟摊手，无奈地说：“你不让我吃寒凉刺激的食物，宴会上尽是此类，叫我如何下咽？” “想不到你还懂得关心自己的身子，心态总算调整过来了。”萧尘闻言点头赞许。 “哼，还不是你天天在我耳边唠叨，被你磨得没办法。”张灵烟抱怨道。 “呃，蜜蜜你吃饱了吗，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嗯，好，小静要一起去吗？” “啊……好，师姐稍等。” 张灵烟与萧尘闲聊之际，杨蜜、刘施施、鞠静怡三人匆忙结账离去，鞠静怡起初不愿走，但刘施施示意后，立刻明白过来。 “如此，那我也告辞了，钱放在桌上。”黄胖子起身，丢下两张泛红的灵石便跑，竟忘了这顿饭是五折优惠的。 “萧兄，我先走了。”胡戈也急忙起身，付账后跟着黄胖子离开。短短数十息，原本热闹的餐馆变得空荡荡。 萧尘对此并不觉得奇怪，张灵烟则含笑低语：“这些人倒是有眼力，日后可以提携一番。” 我去休息了，实在熬不住，昨晚熬夜，今日白天又驾车回来，累得不行。 “这是你的。”萧尘将餐 萧尘目光微闪，扫了一眼张灵烟，随即带着戏谑的语气开口： “此地何物，可有玄机？” 原本只是一句戏言，张灵烟却不料竟似触及了什么秘密，连忙追问： “其中藏我对你满心的钟情矣。” 萧尘正色言之，嘴角微翘，暗示着他正在忍笑。 “休胡言，岂不令人作呕？” 张灵烟以鄙夷的眼神白了萧尘一眼。 萧尘耸肩，如今愈发难以撩动张灵烟的心弦，于是不再招惹，见她已食毕品茗，便随口问道：“你不过一澡堂主人，何以受邀赴宴，莫非是全国浴池主会聚之盛会？” “你莫胡乱猜测，宴会非公即私，何须牵扯公事？”张灵烟反驳萧尘。 萧尘闻言，眉峰一挑，紧接问道：“宴席之格，如何？” “格局，尚可。你问此何意？” 张灵烟疑惑地看着萧尘反问。 “自然想去见识一番，吾等凡夫俗子尚未涉足过如此高规格的私宴，是否如传闻中那般，琼楼玉宇，美酒佳肴，佳人如云？” 萧尘一脸猥琐地向张灵烟询问。 “少妄言，哪有这般混乱。不过是友人相聚，饮酒谈天，舞曲而已。” 张灵烟白了萧尘一眼，解释道。 “那你为何不带我去？” 萧尘直视张灵烟。 “为何要带你？” 张灵烟反问。 “你需我在宴会上为你抵挡他人吧。” 萧尘眯眼望着张灵烟道。 “嗯？” 张灵烟被这问题问得一愣。 “我就知道。” 萧尘颇感得意地对张灵烟说道。 张灵烟尴尬一笑，轻咳一声解释：“你不是自己说过，可以做我的护花使者么？今晚遇见一位旧识，他旁敲侧击打听我的事，我便告知已有男友，让他死心。不过此事，你如何得知，难道你跟踪于我？” “跟踪你，那之前那些人的肚子谁来填饱？”萧尘不悦地反驳。 “那你如何知晓？别告诉我又是推理出来的。” 张灵烟好奇地看着萧尘追问。 萧尘嘿嘿冷笑：“你只需回头看一眼门口，便知我为何知晓。” 张灵烟闻言，疑惑地回头，见门外停着一辆豪华超跑，及站在车旁抽烟的英俊青年，惊讶道：“王一安，他怎会在此？” “跟踪而来，看他脚边的烟蒂，怕是早就来了。不知为何，他不敢进来，是怕我斩他喂猪么？”萧尘手掌作刀状在空中挥舞，还舔了舔手背，一副嗜血杀手的模样。 张灵烟白了萧尘一眼：“说得跟真的一样。” “怎地，要不要我替你请他进来品茶？此刻室外寒风凛冽。” 萧尘看着张灵烟反问。 “不必了，你稍等。”张灵烟摇头，放下茶杯起身出门，与那位名叫王一安的英俊青年交谈起来。 距离太远，萧尘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从两人的表情上看，平静无波，丝毫没有电视剧中的醋海翻腾、争斗的迹象。片刻后，张灵烟率先走进来，而那位王一安也尾随而入。 “你不是说不必了吗？”萧尘笑谑道。 张灵烟耸肩：“他说还未用餐，想尝尝你的手艺。” “那可真不好意思，食材已尽，锅中只剩葱油拌面，他可愿将就？” 萧尘无奈地说。 张灵烟瞪了萧尘一眼：“人就在你眼前，你自己说啊。王一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友，萧尘，此八膳门的主厨兼老板。” “无妨，我胃口不挑，能果腹即可。” 王一安微笑着对萧尘说。 萧尘也笑道：“哎呀，那真是太好了，请坐。” 说完，他钻进厨房，端出一份葱油拌面递给王一安，然后朝张灵烟招手，示意她随自己上二楼。 张灵烟点头，跟随萧尘上楼。未等她开口询问，萧尘便直接说道：“糟了，我对你不薄，你怎引来这条毒蛇上门？” “毒蛇？王一安这人不错啊，你不会因他是我旧识，吃醋了吧。” 张灵烟笑着看向萧尘调侃。 “你懂什么，从我发现他在门外开始，他就一直暗中盯着我。进门后，他的笑容瞬间浮现，但并非真心的笑容，太过僵硬。最重要的是，他看我的眼神充满敌意。” 萧尘面色凝重地对张灵烟说。 “真的假的，有这么严重吗？” 张灵烟疑惑地看着萧尘问。 萧尘摆手：“我从小在世间摸爬滚打，看人最准，否则早不知死过多少回了。这家伙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起初，萧尘并未仔细观察这个叫王一安的人，以为他最多是个普通的富二代帅哥。然而当他接近此人时，身上的汗毛不自主地竖起。这种感觉，萧尘只在遇到人贩子和前世那位企图侵犯的制片人时有过。 张灵烟虽不信萧尘之言，但见他认真，也就不再争论王一安的优劣，转而问道：“那要不要我帮你把他打发走？” “不必了，他已知我居所，和尚跑不了庙。一会儿你在一旁观看，我自有应对之策。” 萧尘摇头，嘴角勾起冷笑。他不喜欢惹麻烦，更不喜欢被人暗中窥探。自王一安对他露出敌意那一刻起，他就没打算让此事轻易结束。 张灵烟微微颔首，虽不解萧尘的谋略，但她深知萧尘不做无准备之事。于是，她轻声提醒：“勿与他正面冲突，他家族的势力在世间颇强，若他真有意针对，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萧尘摇头，目光穿过阶梯缝隙，瞥见仍在安静品面的王一安，低声道：“看来，我先前的戏言，该认真考虑了。” “何意？”张灵烟疑惑地问，旋即想到什么，连忙劝阻萧尘，“杀人违法，你不可轻举妄动。” “我只是戏言，我又非那般狂妄的龙傲天，轻易灭人满门。但我会让此人见识我的实力。”萧尘白了眼张灵烟，随即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你在做什么！”张灵烟受此突袭，惊呼一声，不满地抱怨萧尘。 “配合一下，我已多次为你挡灾，这次轮到你帮我做一次棋子了。”萧尘说着，环抱得更紧，几乎要将张灵烟纤细的腰肢搂断。 “保持微笑，最好能依偎在我胸前，屏息，尽量让脸色泛红。” 萧尘在张灵烟耳边低语，还轻轻呵了口气，感受到她原本僵硬的身体渐渐柔软下来。 “嘿，你这么敏感？”萧尘颇感意外，上次也这般做过，只看见张灵烟脸颊泛红，并未发现其他，如今在怀中，却发现了她的特别之处。 “这小子，若非为了帮衬你，我早就废了他。”张灵烟面色绯红，瞪着萧尘威胁道。 萧尘笑而不语，就这样搂着张灵烟下楼，边下楼边喃喃：“都说你脾胃虚弱，还爱四处乱跑，每次回来都得我为你揉。” 张灵烟没言语，红晕的脸颊贴着萧尘的胸膛，完美配合他的计策。 来到一楼餐厅，萧尘搂着张灵烟，看着望向他们的王一安，故意走到王一安坐的桌前坐下，松开张灵烟，抱怨道：“你朋友在，别如此黏人，以免让人看了笑话。” 张灵烟表面乖巧点头，坐到萧尘身旁，暗中悄悄掐了掐他的大腿，算是小小的惩戒。 萧尘视而不见，依旧笑容满面地看着王一安问道：“如何，味道还行吧？” “确实美味，难怪灵烟会钟情于你，这手艺，我自愧不如。”王一安和蔼地笑道。 闻言，萧尘猛然拍桌而起，巨响吓得张灵烟和毫无防备的王一安一颤，王一安手中的筷子都掉落在地。 “灵烟是你能叫的吗？” 萧尘的斥责让王一安眉头微皱，随即舒展开来，道歉道：“抱歉，青梅竹马的习惯，看来这个称呼确实不妥。” 见王一安平静应对，萧尘对他更加警惕，就连张灵烟都感到惊讶，眼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似乎变得陌生起来。 张灵烟原打算听从萧尘的安排，做个旁观者，却突然感到萧尘在踢她的鞋子，又见他把手从桌上抽下，在桌下对她做手势，简单粗暴的挑衅手势，张灵烟立刻明白了萧尘的意图。 “萧尘，你别太过分，这是我的朋友，你怎么能这样斥责他？我们还没成亲呢！” 这场表演，竟让张灵烟内心生出一丝新奇的兴奋。 “怎么，日子不想过了？” 萧尘怒视张灵烟质问，表情凶悍，抖动的嘴角却暴露了他的笑意。 “过不过都无所谓，我还得事事顺从你吗？” 张灵烟同样怒视萧尘，她比萧尘更投入，脸上凶狠的表情是真实的。 一旁的王一安见状，急忙起身劝解：“你们俩怎么为这点小事争吵，不必啊，都是我的错。” “你个外人，轮得到你说话吗，一边去。” 萧尘毫不客气地吼王一安，这次他是真心实意，不是在演戏。 话音刚落，萧尘清楚地看到王一安咬了咬嘴唇，眯了眯眼睛，同时注意到他紧握的拳头。 然而，王一安并未发作，保持笑容点头：“好好好，那我先离开了，下次有机会再聊，你们俩冷静点。” 说完，苦笑着离去。若非萧尘留意到他之前的小动作，还真以为他是温和谦逊的人。 看着王一安出门上车离开，萧尘拍了拍怒视自己的张灵烟：“别演了，人都走了。” “这家伙，如今心机好深，我记得以前他的性格可忍受不了你这样的语气。” 张灵烟迅速恢复常态，坐在萧尘身边感叹。 “人总会有变化，但我试探出，这家伙不过是能忍会装，心机不算深。刚才的小动作，显然已忍无可忍，倒让我松了口气，这种人并不难对付。” 萧尘显得轻松许多。 “你真有把握？” 张灵烟看着萧尘询问。 萧尘点头，调侃道：“你不打算帮你的青梅竹马？” “那只是一厢情愿，一起长大的人多的是，毕竟只是在一个四合院长大。” 张灵烟答道。 “现实。” 萧尘向张灵烟微微摇头，旋即起身说道：“罢了，速速归去，观此天象，恐怕风雨欲至。” “急匆匆驱我离去，莫非有密约佳人？”张灵烟凝视萧尘，疑惑问道。 “你想多了，我只是要闭店修炼，养精蓄锐。”萧尘摆手应道。 张灵烟疑惑地瞥了眼萧尘，见他神情泰然，这才踩着步履轻快的鞋离开餐馆，出门即被早已等候的小陈接走。 见餐厅重归宁静，萧尘长舒口气，步入厨房，取出一根长约一丈的法棍，掂量一番低语：“此人是否如我所料，但愿他乃文雅之士，否则这擀面杖尚未施展，便需先驱人矣。” 说完，他握着擀面杖走出厨房，又为自己斟满一杯灵茶，静静地坐在近门处品味，目光锁定门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 严明，街头摄影爱好者，亦是资深影像创作者，最乐于捕捉街头巷尾的寻常人事，用镜头记录生活。 今日，他为了新一期的灵网素材踏上街头，计划依据观众需求，拍摄帝都繁华地段的精英白领夜生活。他来到这片寸土寸金的中枢商务区。 刚踏入这片传说中精英荟萃之地，严明便发现一队约十人的异类聚集，与周围商贾气息格格不入。若要定义，严明认为这些身着皮夹克、染彩发、纹花臂之人，无疑是江湖人士。 “他们在此何为？莫非传说中的收保护费？先拍下再说！”严明低声嘀咕，虽心存疑虑，但职业直觉告诉他这里有故事，于是毫不犹豫地决定以此为拍摄主题。 严明找个隐蔽角落，开启摄录机，对准这群集结的江湖人。不久，他看到一辆白色马车停在他们面前，车主摇下车窗，递给最壮硕者一张看似照片的卡片。 壮汉点头，随即召集一旁吸烟的同伙，朝商务区走去。 “寻仇？商业竞争？抑或黑市交易？”严明愈发兴奋，已察觉这群人的非凡之处。他对此次意外收获兴奋不已，直觉告诉他，跟随下去必有精彩。 严明一边隐蔽身形，不让这群剽悍的江湖大哥发现，一边保持摄录机稳定，可谓苦不堪言。但他毫无怨言，深知辛苦终有回报。 果然，严明藏于商家广告牌后拍摄时，这队江湖人驻足于一家店铺前。透过放大镜，严明看见古朴的招牌上书“八膳门”三个大字，似是一家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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