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咋了?”
“我没事,你快去把琪琪叫回来,她追林宗翰去了,”陈仲恺右手捂住腰部,左手向门外挥了挥,催促着李琪雅,害怕稍有迟疑,琪琪就会撕了林宗翰似的。
陈仲恺猜准了方向,却搞错了对象,那份惶恐让李琪雅惴惴不安,一急之下,放下手里的工作,马不停蹄地朝门外赶去,心中的那份担心,比陈仲恺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他们的担心却正好相左,李琪雅知道医者的责任和压力,知道这份职业的艰辛和不易,且不论照顾不到家庭,单是自己就没有生活质量,李琪雅这一生奉献也就罢了,但她绝不容许女儿赴其后尘,甚至,她也不同意未来的女婿是医者,哪怕是林宗翰,这是李琪雅的底线。
李琪雅如临大敌,她深知林宗翰对女儿的吸引力,越是身边的人才越有迷惑性,长久以来的担心终成现实,虎就是虎,无论你驯养多久,它都会显露出本性,李琪雅后悔不及。
脚下的步子明显加快,脑袋不停地转来转去,搜索着那熟悉的背影,每多走一步,她心中的担心便增加一分,直到最后沉甸甸坠落于心,再也迈不动步子。
李琪雅弯着腰,喘着气,只觉眼冒金星,在她面前窜来窜去,生生地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挥动手臂,驱赶着这像蚊子般“嗡嗡”作响的星星,极目向前方望去。
“琪琪?”
远远地,横跨夫西河的廊桥尽头,伫立着一位年青女子,虽然背对着她,但她认出了琪琪那齐耳的短发,李琪雅心头一惊,胸口沉了一口气,就像是举重时的最后一挺,直起了身子,朝那个背影走去。
这是一个清代廊桥古建筑,也称之为“屋桥”或“风雨桥”,属穿斗式木构架廊桥。桥体用八根粗大的方木先构成杵弦,横跨在夫西河两岸,屋檐高挑,两端各有一座斗拱结构的阁楼,翘角飞檐如雄鹰展翅。
李琪雅看见了廊前外檐的陈雨琪,却没有发现伫立在支撑柱背侧的林宗翰,俩人相距很远,就像一对及怨恨已久的小情侣,相互间并无言语的交流,就这样默默地守在一起,任时光的流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沉淀那已经混沌而迷惑的心。
李琪雅清清地走上前,爱惜地抚摸着陈雨琪的头发,轻轻地说道:
“琪琪,妈妈有事跟你林宗翰哥哥谈,你先回去吧。”
“妈妈。”陈雨琪惊奇地嚷了一句。
李琪雅突然的出现,出乎陈雨琪的预料,也打破了这沉默,林宗翰应声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缓缓地从圆形滚木后面走了出来,木讷地叫了一声,声音甚是嘶哑。
“琪姨。”
这一声很沧桑,就消失心底压着一块石头,从缝隙里窜出的一口气,晦涩不清,李琪雅“嗯”了一声,竟有几分心疼。
她拉过林宗翰往远离陈雨琪的方向走去,最后在桥上的条凳上坐了下来,就像小时候给他讲故事,眺望着远方,有节拍地轻轻拍打着林宗翰的手心,等待着一段精彩故事的展开,只是这次,李琪雅久久没有开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讲这个故事,只是狠狠地瞪着陈雨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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