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垢望着绣品的变化,脸色霎时剧变,宛如秋水波澜。 杨如意目睹此景,面色瞬间褪去血色,如雪般苍白,哀痛在她娇颜上悄然绽放。 “替李承桃,杨花洒满天际……”昭容韦子,那位高贵的韦家女子轻声低吟。 帝王与皇后二人的神色立时变得冷冽如冰。 长孙无垢以从未有过的严厉目光注视着韦氏出身的这位宫廷姐妹。 韦尼子畏惧地立刻垂下了头。 “呃……” 一声痛苦的呻吟响起,杨如意的身体缓缓向后倾倒。 “姐姐……”贤姐徐慧连忙扶住身边的杨如意,眼疾手快。 此时,杨如意护住腹部,痛苦的面色惨白如纸,俏脸上已满是冷汗。 “王德,快传唤御医!”皇帝急促地命令道,同时抱起杨如意,疾步向她的寝殿跑去。 “大哥……” “你们立刻出宫!”程处默话音未落,李恪交代一句,便拔腿追赶而去。 他听见了那句“替李承桃,杨花洒满天际……”他担忧母亲无法安然离开,但兄弟们必须立刻离宫,决不能被此事牵扯。 “啊……” “疼!” …… 在母亲寝殿外,李恪站在庭院中,紧张地等待着。帝后和其他后宫嫔妃也在场,紧张而又忧虑。 李恪的脸色冷得仿佛要滴下冰霜,皇帝亦是如此。 某一刻,李世民开口,冷峻的声音吩咐身旁的玉德:“将韦尼子打入冷宫,暂时控制住苏婵儿!” “陛下,臣妾冤枉,冤枉……” 韦尼子哭泣着哀求,却被宫中宦官强行带走。 而这个消息,在焦急的等待中,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宫。 尚书省中。 “替李承桃,杨花洒满天际……”房玄龄喃喃重复这句话,不自觉地看向长孙无忌,问道:“辅机兄,是何人竟玩弄这种诡计?风起云涌,大厦将倾,哎……” 长孙无忌看着府邸中的官员都看向自己,他严肃地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正如玄龄所言,又是一场风波即将来临。” 他当然明白房玄龄是在试探他。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主意,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愿。 这涉及到关陇、并州、河北、河东等地士族的共同意志。 这个计划,并非他一人策划, 大部分是各地士族在京首领集思广益的结果。 是李恪不知时务,让士族们起了必杀的决心而已。 后宫之中。 土族出身的阴氏、韦氏皆牵涉其中。 储秀宫里,各家族的宫女、女官也参与其中。 这是一个铺天盖地的大网, 哪怕李恪再有才华,也无法应对得过来! 这就是士族的力量。 当中书省商议如何应对此事时,孙思邈从杨如意的宫殿中走出。 “孙神医,我娘怎样了?”李恪急切地上前,抓住孙思邈的手臂追问。 皇帝抬脚,又收了回去。 孙思邈答道:“贵妃无恙,胎儿未早产。只是贵妃现在极度虚弱,必须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传令下去,贵妃宫中的侍女、宦官,敢有乱嚼舌根者,直接杖毙!”皇帝沉声道,转身离去。 李恪皱了皱眉。 母妃如此,皇帝居然连看都不去看望一眼。 他心中升起一丝愤怒。 阴氏看到这一幕,心中暗自冷笑。 长孙无垢柔声安慰道:“恪儿,快去看看你母亲,不用担心,你母亲不会有事的。” “嗯。” 李恪点头,急忙走进内室。 长孙无垢赶忙跟上,说道:“二哥,此事古怪,你应该去看看如意的。” 皇帝停下脚步,挥手示意周围的宫女太监退远,他脸色阴沉,与妻子并肩前行,压抑的声音如同狂躁的野兽,冰冷沙哑:“我知道,我要让那些人知道,我信了那句‘替李承桃,杨花洒满天际!’” “当年前朝,宝文述暗中散布一首‘杨花落李花开’的童谣,多少李姓大家族死在皇上的屠刀之下!” “我李氏当年,若非应对得当,恐怕也是满门抄斩的结局。” “同样的鬼蜮伎俩,我怎能不知?我只是恨……” “我的皇宫!” “苏婵儿,那幅双面绣,竟然在朕的皇宫中被人动了手脚!那些猪狗真是神通广大!” “朕早晚要将他们一族一族,一门一门清算,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他们不就是要我冷落那个混小子吗?这正合了我们原本商量好的,顺水推舟,更显得合情合理。” “那群猪狗,设了一个好精妙的局,硬塞给我一把剑,杀的是我的儿子,伤的是我的心!” 长孙无垢看着丈夫愤怒的表情,只能默默地听着,握住丈夫的手…… 贵妃的寝宫。 杨如意已经醒来,轻轻抚摸着跪在床边的儿子的脸庞,叮嘱道:“恪儿,出去后去找你父皇,一定要让他答应你去封地。” “记住,越远越好。一定要走,马上走,记住娘的话。” “听说了吗,宫里发生了大事。” “什么事?” “什么!” “替李承桃,杨花洒满天际?前朝苏威的孙女想干什么?” “谁知道呢,听说这位婵儿小姐和恪殿下很熟。” “难道这意味着,将来恪殿下要继承大统?” “很有可能,恪殿下有着前朝血脉,继承大统,恢复隋朝,不就是替李承桃,杨花洒满天际吗?” 谣言在城中流传,愈演愈烈,逐渐演化成杨氏与李氏、前朝与本朝之间的纷争,李恪代表着前朝复辟,恢复杨氏天下。 谣言的扩散速度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东宫。 长孙无忌提前离开了中书省,来到太子东宫,李承乾皱眉道:“外面的谣言是要逼死李恪吗?孤从没想过要他的命。如果不是当初他救了我,点醒了我,我现在恐怕已经被父皇处置了。” 不断传来的东宫谣言,让李承乾也感到害怕。 他没想过要李恪的命。 他只是想断绝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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