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这点疼痛与贫穷相比何足挂齿？

一直熬夜到凌晨四点王平才有睡意，定了个早上八点的闹钟。 没有工作，也不能放纵自己。 人生至暗时刻，要永远相信“自律”这种老掉牙的励志的词语。 必须养成自律习惯，就算在外面直播吹风也要吹十个小时！ 接下来日子，王平每天早上八点准时起床。 给自己定制了一个非常严苛的日常表格，自由职业代表表放纵，他有自己要去做完成的事。 每天早上起床拿上充电宝，手机，保温杯里装满热水，披上军大衣潇洒摔门而出，连门都不带锁的。 反正出租屋里最值钱就是自己那一双价值一百五的运动鞋。 今天逢集，街上人很多，不过年轻人很少见，都是在家的老人居多。 老年三轮车为他们主要交通工具，拥挤的同时倒也热闹，王平已经很久没体会过这种儿时记忆中大集氛围。 热乎的包子，油条，小贩的吆喝声，人间烟火或许就是形容这里。 又是昨天那片小树林。 “我打小有个梦想，这一生不能白活。”王平举起手机，在积雪覆盖雾霭弥漫的小树林中拍下第五个视频。 保持稳定质量更新，搭配具有艺术性质的台词，再加上一段忧郁不失霸气的音乐作为背景点缀，这就是一个合格的视频作品。 不过播放量明显没有前几日那么猛了，影响不大。 开播。 一大早王平就打开直播，他决定从早上开到中午。 网上买的手机支架还没到，只能把手机靠在几块砖头搭垒的临时“支架”上。 站在直播间面前，王平立正的一言不发，一直盯着涌入直播间的人数。 三分钟，两千五百人。 按照网上说的直播适合的时间是中午与晚上六点以后，因为中午要吃饭，很多人这时候就会点开手机。 晚上六点后同样是饭点，并且也是下班时间，上网的人数也是一天巅峰的初始时刻。 当然直播最佳最优时间是晚上九点过后，那时一大半人状态都是躺在沙发或者床上刷手机，观看直播的人会更多，特别是有乐子能给网友消遣的直播间风格会更吃香。 【咋了？这是一大早罚站呢？】 【主播，真敬业，我还起床，他就已经开始钻小树林了。】 【主播，昨天半夜那个主播杰杰给你开专场了。】 直播间各种评论滚动，王平都看在眼里。 五分钟后，直播间人数已经来到五千人，按照之前几场直播人数在万人以上来看，早上能有这个人数，王平很满意了。 毕竟一大早很多人要急匆匆上班，根本没时间看直播，或者有的人都还没醒。 六分钟后，王平突然举起双手，对着屏幕高喊昨天准备好的台词，一脸严肃道： “少年，自有少年傲骨，自有少年一意孤行的魄力，我有试错的底气，并有承担后果的勇气，这个过程为成长，我叫王平，号不死鸟，我为自己代言！” 王平鞠躬道：“不死鸟王平，给各位兄弟问早。” 下一秒猛然抬头，嘴角挂着一抹猥琐的笑盯着屏幕道：“走过路过的兄弟，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有礼物的上上礼物，没礼物的用你们发财小手点点赞，给各位兄弟抱拳了！” 即便王平不开口要礼物，那些鲜花爱心价值一毛钱的礼物也在不断的刷。 直播第一条规则：礼物至上，也就是金钱至上。 打造人设固然重要，但别忘了初心：捞钱！这才是身为一个合格主播的初心。 不捞钱的开播闲聊，那是不差钱，但多数人都是差钱。 王平所要做的不是那种道貌岸然的形象，如果那时候在进场捞钱会让很多人反感，他不会做表子还要立牌坊。 昨天的一夜关于人设，王平可谓是绞尽脑汁，经过一夜思考，王平决定要礼物就直接开口。 “兄弟，有啤酒的上上啤酒。”王平看着已经人数涨到七千人的直播间随口说了句。 准备早上连线打吧pk试试水，毕竟看再多的其他人直播视频，也不如自己实战几次来看实在。 【凭啥给你刷？我给你刷了，你能满足我什么吗？】这时一个网名叫“无趣太阳”的直播间网友面对王平要礼物公屏反问这么一句。 王平看到这条弹幕，选择忽略。 但“无趣太阳”又发了一条：【我给你刷一个啤酒，你打自己一巴掌，大早上让我听听响。】 王平看着这条弹幕，想了下，一个啤酒才一块钱，主播到手是五毛，用五毛钱打自己一巴掌，那不太不划算，最起码也得是皇冠这种礼物。 一个皇冠十块，主播到手能拿五块，这才值得。 王平道：“这个叫无趣太阳的大哥，你说刷一个啤酒让我打自己一巴掌，怎么可能，最起码都要是一个皇冠。” 说完后，王平也没放在心上，他不认为这个人真的会给自己刷，肯定也只是随口说说找个乐子罢了，蹲在手机前滑动准备找人随机pk。 下一秒，直播间飘起：感谢无趣太阳送来的一百个皇冠！荣升五级粉丝标志！ 王平懵了一秒后，立刻挤出笑脸：“感谢无趣太阳大哥送来的一百根棒棒糖。” 无趣太阳公屏打字道：【打！】 【666，太阳大哥威武，主播不会要耍赖吧？】 【哈哈哈，没想到一大早还能看到乐子。】 【什么情况，怎么直播间都是喊打？】 开播十分钟，人数已经达到九千人，又涌入进不少新进直播间的网友。 王平是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直接刷了一百个皇冠，一个皇冠十块钱，一百个就是一千块钱，王平可以拿到手五百块！ 五百块的巨款，一百个巴掌而已，王平想了下非常划算。 “太阳哥，弟弟这就给打，看好了。”王平满脸堆笑，将手机重新靠在砖头上，整理好衣服后，抬手对着脸就是清脆一巴掌。 随后抬起两只手对着脸轮流着打，王平闭上眼，双手非常用力，并且节奏明显的噼啪声在直播间响起来。 双手抽打脸颊的速度越来越快。 直播间都有人扣字说：【666，一大早主播给我们表演v8发动机活塞声。】 【看的我是真解气。】 【主播抽打自己脸的双手，好像佛山无影手，帧数都捕捉不到，莫非主播曾经练过？】 【这不比那些只会张嘴哭穷要钱的主播实在多了。】 【凭苦肉计赚钱，我一点不羡慕了。】 足足三分钟，王平将一百个巴掌打完，没有丝毫停顿一气呵成。 王平的脸已经通红一片。 很痛，特别是寒冷的北方树林中，一阵风吹在脸上都有种被刀割裂开的感觉。 【主播，真狠，不火天理难容。】 【呵呵，就这？我要有你这么多粉丝，我觉得我也可以。】 【继续打，还有大哥上皇冠吗？继续给主播赏活。】 王平缓一缓，没有说话，口中被打出了血，回头吐了一口，又是一脸微笑：“太阳哥，打完了，感谢你的棒棒糖。” 并且王平还是一脸不服的表情，故作非常轻松毫无难度的样子。 下一秒，直播间皇冠飘飞。 感谢小黑子别哭送来十个皇冠！ 感谢起飞了送来二十个皇冠！ 感谢用户666大王送来的五十个皇冠！ 顷刻间，直播间全是送皇冠的人。 观看人数也涨到了一万五。 王平懵逼了，今天这不得把自己打死在这小树林中？ 【打吧，主播，说话可要算数啊。】 【哈哈，一大早有乐子看，这主播好玩，关注了，以后又多了个新的电子宠物。】 “这直播间有钱人真多！” 看着满屏不断的礼物与直播间评论，王平一咬牙对着直播间大喊：“首先，感谢各位哥哥的皇冠，弟弟开始了。” 噼啪噼啪抽打脸颊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王平闭上眼，非常卖力抽打，直播间爆炸了，人数越来越多，关注猛涨，王平的鼻孔都被打窜血了，仍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卧槽，主播，我觉得可以了，在打别把自己打死了？】 【不要停，继续，哈哈哈，好玩。】 【想赚钱，就要先学会跪下，这主播可以。】 十分钟王平睁开眼，看着皇冠礼物还有人在送，又继续抽打，双臂已酸，脸颊已麻到失去知觉。 但王平一想到自己那绝望的日子与贫穷带来的痛苦，他就浑身斗志，不觉得自己丢人，也不觉得自己卑微。 至于脸上的疼痛，更不足挂齿。 这一打，就是从早上九点打到了中午十二点，除去中间休息了十分钟，王平足足抽打自己三个小时。 而在这三个小时时间里，礼物几乎一刻都没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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