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好像一个大巴掌，重重甩在牛大人的脸上，叫他一时无法反驳。 这时，牛夫人叫下人取的钱匣子也到了。</p>
牛夫人摸摸牛锦一的脑袋，纵使心中万般不舍，也坚定地支持儿子的选择。</p>
“我儿大义！谁家孩子不是父母心头的宝？他们舍得儿郎们上前线，我也不会给你拖后腿！这是阿娘和各府夫人给大将军准备的银钱，本想托个可靠的人送过去。既然我儿要去边关，那此事就交给你吧。”</p>
牛锦一没想到自家阿娘这般爽快，接过钱匣子，又磕了三个响头，竟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p>
牛夫人热泪盈眶，把拳头塞进嘴里，堵住即将出口的呜咽声，快步追出府门外。</p>
只见数十个少年郎，有身穿布衣的，也有身着锦绣华服的，有岳麓书院的，陆陆续续还有松山书院，甚至太学学子加入其中。</p>
打头的竟是百川书院里，最圆滑的宋知州！</p>
朗朗乾坤下，他们心中有丘壑，眉眼作山河，明知前路艰辛，却还是一往无前！</p>
直到再也见不到这群少年的身影，牛夫人再也忍不住，无力跌到门槛上，嚎啕大哭！</p>
不知何时走来的济国公少夫人满脸泪痕，紧挨着牛夫人坐下。</p>
“哭吧，我儿也跟着他们一道去了。也好，在这京都里，跟他爹也能学着什么好？还不如去边关，多历练几番。”</p>
牛夫人抹一把脸，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翻身上马：“我再去送送他们！”</p>
数十名少年，在这座人口上百万的京都里，就好像落入湖里的小石子，本应激不起半点涟漪。</p>
可是，这群少年是如此神采飞扬，豪情万丈！</p>
他们高声吟唱着：“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p>
行人们向其投去好奇的视线，有人笑问：“郎君们要上哪儿去？”</p>
少年们异口同声道：“我们要去抚冥镇！”</p>
行人们秒懂，这是一群热血方刚的少年啊！</p>
行人们仿照先秦时期，以歌作别，把最美好的祝愿，放在歌声里。</p>
“愿君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大周少年，与天不老！壮哉我大周少年，与国无疆！”</p>
好不容易追上来的牛夫人见到这一幕，不由地顿住脚步。</p>
这群少年脸上的笑容是如此恣意！</p>
人群里，宋知州的妻子，含泪对牛夫人点头：“星星之火，终会燎原。昔日大将军顾南夕撒下的火种，即将凭风而起！”</p>
牛夫人释然：“少年们是耀眼的火种，我们亦是莹莹之火。”</p>
不知何时，众人心中早就被顾南夕种下一颗种子，春雨一落，就会破土而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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