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会变成惊吓。”</p>
齐沐谦大笑，笑得见牙不见眼，像尊弥勒佛。</p>
杨磬看不惯他得意，谁让他那张丑脸招人恨，于是口气中带上阴狠。“说！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事？”</p>
“没有。”她直觉反应。</p>
“说谎，不老实的话……”</p>
就要杀人灭口吗？不对，熊不杀人，只会把人啃得屍骨无存。</p>
向萸用力吸气、用力吐气，用力装模作样，假装自己底气充分。</p>
等等，干么假装？她是齐沐谦的媳妇儿，背后有皇帝撑着，本来底气就足得很，半点都不需要假装好吗！</p>
她松开手上的龟壳……不对、是布片，从衣柜里走出来，抬头挺胸，眼底带上两分恶意上下打量杨磬，之后轻飘飘地扫过周承一眼。</p>
“是你非要我说的，可不能后悔。”</p>
“爷这辈子做事还没有后悔过。”杨磬想起她那篇精彩的“维护”，兴致勃勃起来，不晓得她还能譌出什么更精彩的。</p>
“好，我说爱情无罪，性福万岁，世间任何一段爱情都该被歌颂，不该被扭曲，我祝福你们白头偕老、恩爱万年。”</p>
这时候她不合时宜地想到，倘若两人成对，周承肯定是零号，堂堂周朝皇子被大熊一树梨花压海棠，这只大熊会不会太爽？</p>
“你说什么？”杨磬瞠大双眼，这丫头居然影射……她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p>
“我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男，君子好逑。我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我说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我说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乾。我说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我说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p>
她巴啦巴啦一句接过一句，句句都在阐明杨磬和周承的特殊关系，杨磬听得一把火窜烧起来，但身为主角B的周承却眉眼弯弯，心想：小姑娘大才啊。</p>
齐沐谦怕杨磬失控，连忙将向萸护在身后。</p>
向萸抬起头，看着身前的男人像一堵墙似的，密密实实地守护自己，心瞬间安然。怕什么呢，就算龙困浅滩、无路可逃，就算帝王薨逝、婢女殉葬，身边有他，她不慌……</p>
她喜欢这堵墙，喜欢被他这样护着，如果不是有两个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男人在跟前，她想要从身后抱住他，想要把脸磨蹭上，想要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况状她都不再害怕，只要身边有他。</p>
“向姑娘很擅长把人给惹毛啊，诗倒念得极好。”周承笑咪咪说道。</p>
哎哟，被夸奖了哦，既然如此岂能不加码！“不是念诗，是表明态度。”</p>
“表明什么态度？”</p>
她拉住齐沐谦的衣服把他当挡箭牌，只伸出一颗头，笑出几分挑衅。“表明我支持断袖，同性相恋不是错，不需要感到罪恶，爱谁是老天给的权利，没必要为世人目光而放弃。”</p>
她说得铿锵有力，却气得杨磬脸红脖子粗，额头耳朵一片红通通，周承捧着肚子大笑不止，一手指着向萸……她牙尖嘴利碰上杨磬的暴脾气，棋逢对手呐。</p>
齐沐谦转身揉揉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不把杨磬气出个好歹不甘心？他招惹了你？”</p>
她挤挤鼻子，揪住他的衣襟把他的头往下拉，低声在他耳畔说：“对，他招惹我了。”</p>
“招惹你什么？”</p>
“他说你丑，不许！我就是护短、记仇！”</p>
这话让齐沐谦再度被甜，给她这样三不五时拿糖水浇，早晚会变成糖葫芦吧。“他只是开玩笑。”</p>
“开玩笑也不行。”她朝杨磬吐吐舌头，嘻嘻两声，不等杨磬反应，松开齐沐谦衣襟，迈起小短腿转身就跑，不是抱头鼠窜的跑法，而是得意飞扬骄傲自得的跑法，她的骄傲连背影都看得到。</p>
“我收回！对那丫头生出来的两分好感没啦！”杨磬磨牙。</p>
齐沐谦拍拍他的肩膀。“生什么气，断袖风声本来就是我们放出去的。”</p>
“风声里讲的是我们三个，为什么她独独把你摘出去？”</p>
“因为她知道我喜欢她啊。”向萸的得意渲染到齐沐谦脸上，很欠揍，却也很幸福。</p>
周承拍上杨磬另一边肩膀，似真似假感叹道：“别气，至少你还有我。”</p>
“去！”他一肘子推开周承，三人相觑不由哈哈大笑。</p>
接着齐沐谦走到墙边，掏出匕首挖出几块砖头，砖后有个一尺见方的洞，他伸手进去，从洞里掏出一个包袱。</p>
“这是……”周承打开，看清里头之物后大吃一惊。</p>
“是玉玺。”齐沐谦接话。</p>
为了它，多少人在暗中批评，说齐沐谦名不正言不顺，民间更有传言，说朝廷不稳、世道艰难，全是因为真龙天子尚未现身。</p>
“既然有，你怎不早点拿出来？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对你产生质疑。”</p>
“早点拿出来？你以为我有能力保住它们？”</p>
“这东西你怎么到手的？”杨磬问。</p>
“皇子相继离世，先帝怀疑杨玉琼，坚持把我养在宫外，但他没想到自己会死得这么早，杨玉琼终究是棋高一着。”</p>
“你的意思是先帝之死……”</p>
“我母亲怀疑先帝遭杨玉琼毒杀，但手上并无证据。玉玺是先帝连夜让心腹交到母亲手上的。”</p>
“有玉玺在手，日后即位，你就更名正言顺了。”</p>
“那么接下来，我们还是按照计画进行？”</p>
“对，你们把它带到临王府，『他』也一并带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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