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九六年的最后三个月,艾思贝大陆任何一角,都被装饰上了白白的铠甲,在这个被雾气和铠甲遮盖的大陆上。
人们的行动也变得迟缓,布特街浓雾迷漫,透过窗户也只能模糊地看到,对面房屋一丝丝白色的轮廓。
我真怀疑这个星期,亚瑟羽一如何平复无聊。
读者们都知道,我的朋友深居简出的风格,和他沉默寡言的性格,他并不鼓励有人时常来访,可长期没有案子,也会让他变得乏味,甚至带点情绪。
他很少有情绪一面,除非是生活,突然平淡了好一阵子,他才会有这一丝丝情绪。
星期一,他坐在客厅,南面化学桌前,专心投入研究,关于土壤和烟灰联系。
他认为任何地区的土壤,只要掺杂了烟灰,一定会起到某种反应,而只有清楚了这些细节,对破案一定会有帮助。
星期二,坐在西面办公桌前,一双手几乎没有停过,写着结论,记录也是他的一个好习惯。
星期三和星期四,他把耐心消磨在,最近特别在意一个细节上,是关于动物和破案关系,对于这一点我表示,不得不赞同,他的意见。
因为他好几次通过,现场的动物们,找到了细节,我想大家一定还记得,一八七九年,三月发生的《警员哨子案》。
对于这件案子我和我们的朋友,菲利逊都是表示震惊的,谁都没有想过,是一只鹦鹉的调皮。
星期五,他坐在柳条椅上,双腿膝盖上,放着一本很厚的书,一双手忙碌整理着照片,和报纸下剪下来,有关于案件的记录,同时还编制了索引。
但是到了周末,我们吃过早饭,索德叶收拾完客厅后,我坐在客厅中间,那张红色皮质沙发上,眼睛望着西面,墙壁里的窗子。
看着那白色雪花,阵阵吹来,在窗户上,变成水珠消失,这时他充沛性情,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枯燥乏味的生活了。
他站在东面墙壁下,壁炉前面,一双眼睛眯着,左手敲了敲壁炉,右手摸了摸下巴,整个身子来回在客厅里踱步,走了一圈,两圈——
他强忍着自己性子,又改变了路线,从自己卧室和在客厅里转圈。
我边看他转圈边看着报纸,心里知道他一定非常恼火。
我挑起了话题说道“羽一,最近好像有点太平静了。”
他压着声音说道“报纸上,有什么有趣的新闻吗?”
我知道他嘴里有趣,是指生活中比较不寻常,或者奇怪,怪诞,破特事情,但我从坐在沙发上,从星期一看到星期六,也没找到让我们,在意的标题。
无非是明星的丑闻,著名音乐家演出和关于圣诞节,大型聚会活动。
他叹了一口气,在客厅大声喊道“索德叶女士!”
我们的朋友,慌忙上楼的脚步声打开了门,她一脸好奇的看着我们问道“怎么了?先生?”
“没有任何信件,或者电报吗?”
“没有,先生。”
“好的,请你关上门。”
他又在客厅里,来回转起了圈,路过壁炉前时,拿起了黑灰色的板烟盒,右手打开取出了一支,左手放回了原处,接着掏出一盒火柴,点燃了板烟。
他靠在壁炉前,吐了一口烟雾后说道“艾思贝的罪犯,实在是太差劲了,我想我们要扩展咱们得范围了。”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因为他现在的样子,如一个小孩子一样发着牢骚,这可不是常有事情。
“小七,你看窗外的白雪,夹杂着浓密的雾气,这不是最好犯案的时节吗?白雪让追捕受限制,雾气给行踪掩饰,强盗和杀人犯都去俱乐部打扑克了吗?”
我从沙发上起身,走近了窗户说道“哦!羽一,我可不赞同你的想法,平静是好事。”
他失望躺在沙发上,仰视天花板说道“那咱们可以退休了,这个大舞台已经不需要咱们了。”
我转过头说道“小偷还是有的。”
他脸上有了轻蔑表情,嘴里嘲讽说道“啊?哈!雷苏阁也只能,靠这过日子了。”
这时,客厅门被打开,圣西蒙走了进来,他脸上很迷茫,一双眼睛盯着手里的棒球,坐到了沙发上。
他如同客厅里只有他一人,一直盯着棒球,进行思考。
我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圣西蒙?这颗棒球很奇怪吗?”
亚瑟羽一,吐着烟雾说道“我想,它背后的事情,或许很有趣,来吧,小伙计,说说你有什么看法。”
我当然有注意到,亚瑟羽一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状态,就如一个蓄力代发的比赛选手。
圣西蒙把手里棒球,递给了亚瑟羽一说道“我今天参加了,棒球俱乐部活动,,在那里遇见了莫尼卡珍,我想哥哥你一定记得她。”
羽一坐在柳条椅上,一双眼睛仔细认真,观察着他手中的棒球说道“嗯,亚当加斯德公爵的掌上明珠。”
“这颗棒球,在附近商店里,没有出售,圣西蒙。”
“没错,哥哥,我观察到这颗棒球,材质产于西区。”
“接着说,圣西蒙。”
我好奇的坐在了圣西蒙身旁,听他叙述起来。
“我和莫妮卡珍,都属于同一个棒球俱乐部,今天在我离开俱乐部时,她脸上带着犹豫和不安,从口袋里拿出这颗棒球,告诉我她的父亲,因这颗棒球,最近特别焦虑。”
“而这种情况,是收到棒球以后才发生,亚当加斯德公爵,是一位非常和蔼,有绅士风度的人。”
“他生活和社交,都比较严谨规律,没有特别情况,可以在家,呆一个月不出门,也没有什么仇人。”
“上个月星期一,上午七点二十分,他家里女仆,马拉利杜瑞,把门前这颗棒球,交给了她。”
“门前除了有棒球,还有一个纸箱,加斯德公爵,站在自己家客厅,思索了一会儿,感到好奇,纸箱上没有任何寄件人,也没有邮戳,这是有人的恶作剧吗?”
“等他把纸箱,放在客厅的餐桌上,用手打开箱子后,据马拉利杜瑞的口述说,公爵当时脸色都青了,咧着嘴唇,双眼突出,直瞪瞪地看着箱子里面,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我打断道“他是被什么吓到了吗?”
“我一开始也这样认为,小七姐姐,你先听我说完。”
“后来公爵,严肃的让马拉利杜瑞,把这个箱子处理掉,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他就开除她。”
“直到公爵,日复一日的焦虑,时不时自言自语,说着什么不可能!我不相信!你有胆子就来啊!”
“听莫尼卡珍,说有一次吃饭时,公爵突然非常生气,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抓过餐桌上的红酒,狠狠地把它摔碎在地上。”
“可怜的莫尼卡珍,当时就被他的父亲吓哭了,而到现在公爵已经精力破碎,面容苍白无力,躺在他卧室床上一动也不动了。”
我吃惊说道“哦!天哪!不至于吧?一颗棒球让一位经常出入高等社会的公爵,一蹶不振?”
羽一坐在柳条椅上,非常平静的听完后说道“圣西蒙,说说你的看法。”
“哥哥,您平时也教导了我很多,对于这个奇怪的现象,不管是您还是我以及小七姐姐,我想都是不会错过。”
“我当时就推荐自己,和莫尼卡珍一起去她家,我询问了马拉利杜瑞,也观察了公爵的工作室,客厅,餐厅。”
“我知道他打碎的酒是一瓶,一八九一年的伯图斯,在他工作室也观察到,他去过西区,理由是书桌上,排列摆放的石象中,有西区象征,威尔金斯林的大理石象。”
“我假设这个棒球,是西区的某人,偷偷的把这个棒球,送到了公爵面前,目的是让他恐惧,而那瓶红酒一定是,那个人经常喜欢喝的。”
“公爵吃饭时,联想到所以才生气,我接下来可能会去,打听情报。”
我担心说道“噢,西区那里太混乱了,那里可是艾思贝大陆的殖民地,龙蛇混杂连雷苏阁都需要,向上面申请调查令,圣西蒙,我们和你一起去吧。”
亚瑟羽一听完后说道“整个事情,非常有兴趣,不妨说激动人心。”
“首先,我肯定圣西蒙假设,没有问题,你尽管去西区调查,咱们需要分头行动。”
“其次,我指出一个不足之处,为什么公爵被这颗棒球,都吓到躺在卧室了,却还让她的掌上明珠,继续呆在棒球俱乐部?”
“从事情先后顺序来说,莫尼卡珍先给你看这颗棒球,才告诉你公爵,已经躺在床上,不符合理论。”
“我想,事情经过应是,公爵先躺病倒在床上,莫尼卡珍从女仆嘴里,知道这颗棒球,在公爵允许下,才寻求你帮助。”
“这里区别在什么地方呢?弄清楚先后顺序,才能接上,你定的假设,至于这颗棒球,背后有什么秘密,箱子里到底有什么,才是我们今天的工作。”
圣西蒙听完,补充说道“我尽力寻找这个奇怪的人。”
说完,他打开客厅门离开。
我的朋友,也走到了北面书柜前,用手拿出里面一本案件索引,快速用手指仔细翻阅。
虽然,我不太明白,这个棒球和送棒球的人,为什么能有这么大本事,但我明白,我只能安静等我的朋友思考完,进行谈论。
时间到了中午,索德叶打开了客厅门,送进来了午餐,我坐在沙发上,因为放松起了困意,迷糊了一会,睁开眼发现亚瑟羽一,居然还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而桌子上午餐,不仅我没吃,他也没吃,我意识到这能是件大案。
就在我发呆时,他和往常一样,突然开口了。
他眉头紧锁,沉重语调说道“小七,你听过艾菲德克里丝姬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金思日报》没有提到过,羽一。”
“他是艾思贝大陆上,第二号危险人物,我不夸张的说,我注意她很久了,他的犯罪手法,是最让雷苏阁,以及其他地区侦探,束手无策的事。”
“她不用亲自出面,只需要向目标,给予某种暗示,足以让他们恐惧,而最让人迷惑的是,她的动机,她没有进行任何敲诈,却能让人害怕。”
“而这件案子,我坚定认为,不寻常中的不寻常,看似是莫尼卡珍需要帮助,但联想到艾菲德克里丝姬,就变成是一种挑战,她似乎也厌倦了,艾思贝大陆的平凡。”
我听完缓解紧张气氛说道“嘿!朋友?我这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可怕的人,还有你没有抓住的罪犯?”
“小七,我之所以说她可怕,是因为她不触及法律,只是通过行为举止,就能满足自己目的,而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知道,我甚至推测,这个名字都不真实。”
我说“那你是怎么知道?”
他从柳条椅上起身,走到餐桌前说道“一位显贵的主顾,口中提到过她的名字。”
我跟随他走到了餐桌前,在他对面坐下说道“那咱们,可要鼓足劲啦,正好这一个星期,养足了身子和精神。”
我的朋友一边吃着中餐,一边被我说的话,感到了轻松。
他笑着说道“咱们,先不说大话,一定要抓住这个人,只要能找到,有关她的一点蛛丝马迹,我都觉得非常幸运。”
“我一边吃一边说道“朋友,我可从来没有看过,你对谁如此在意过,刚才不都说,艾思贝大陆的罪犯都太差劲了吗。”
他拿起餐盘旁边的杯子,边喝边说道“你千万不能把她,和一般罪犯做比较,刚才我也说了,她到至今都是迷,说明她的智力是厉害的,而对于这样的人,我不引起重视,用尊重的心态,去迎接,那就是我的愚昧了。”
我的朋友,话刚说完,他放下了手里杯子说道“还能有案子?”
他话又刚说完,索德叶打开了客厅门,她和一位着急的女士站在门口,可还没等这位女士先开口,我们又听到了摇铃声
索德叶也是很意外,又跑了下去。
我端详眼前这位女士,一身朴素蓝色布衣裙,乌黑的头发异乎寻常地浓密,好似梳子从未在上面光临过,到处逆立,我认为她来自西区,是一位工民。
在我端详时间里,索德叶又带来第二位委托人,还是一位女士,面容上同样的慌张,我心里起了咕哝,在我们舞台上,还没同时出现,两位委托人。
她着急说道“亚瑟羽一,先生,请您帮帮我,我的弟弟,被这颗棒球,吓到精神涣散了,现在人趟在沃南兹医院里。”
我的朋友,还没来得及说话,再次听到了摇铃声
索德叶有点儿诧异,又跑回了一楼。
亚瑟羽一,先把她们分别,请到了客厅中间沙发上,用他不经意间观察,把她们都打量一遍后说道“我们,先按顺序来,第一位,你先说事情情况,尽量简单点。”
“亚瑟羽一先生,我叫泽丁·贝内特,我是一名打工的职员女,我姑妈今天下午二点,在自己庭院里,发现了这颗棒球,当时就吓得昏阙,倒在草地上,我在一旁整理罂粟时,被这突然发生情况,弄得有点迷茫,只能放下手中工作,赶紧来寻求您帮助。”
我的朋友,刚准备说话,客厅门被打开,索德叶也不知道怎么办,把第三位委托人,带到了客厅门前,寻求我的朋友意见。
亚瑟羽一,出奇的没有感到烦躁,他挥了一下手,索德叶明白的让第三位委托人,走到了客厅里。
我的朋友说道“小七,帮我去简单询问,等下向我复述。”
我真是遇见了新鲜事儿,感到奇怪还有趣,这案件一星期不来,一来还紧跟三个
我礼貌把第三位委托人,引到了餐桌前说道“我们就在这谈吧,今天有点儿忙,没地儿坐。”
她点了点头说道“我叫菲娅·索拉里,工作是位演员,我妹妹被这颗棒球吓到,已经把她关在房间里,三个小时没有出来了,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可不知道原因是什么,我认为亚瑟羽一先生,能帮助我解决问题。”
我刚想开口询问下一个问题,客厅门又被打开了,索德叶已经快疯的表情,等待我的朋友指示。
亚瑟羽一,露出绅士微笑,自己从柳条椅上起身,走到客厅门前,把第四位委托人,也请到了客厅里,他说道“咱们,先停下眼前工作,如果我推测不错,还有两位委托人。”
我倒是有疑问说道“朋友?你这又是出于什么判断?”
他审察眼前四位委托人说道“出于对朋友的问候。”
我还是不太明白说道“什么朋友?羽一,今天你最奇怪。”
在我和羽一说话时,还真如他说一样,客厅门再次被打开,索德叶累得都开始喘气,吃力的把第五位委托人,带到了客厅门前。
亚瑟羽一,亲吻索德叶女士的手说道“亲爱的朋友,从你眼前状况来说,确实有点劳累,最后一位,我亲自下去。”
说完,他和索德叶一起,离开了客厅。
我望了望客厅里,一下子,出现的五位委托人,简直是时至今日未有过的懵圈,我呆站在原地,等候我的朋友。
没过一会儿,亚瑟羽一,打开了客厅门,把最后一位委托人,请到了客厅里。
他依次向她们鞠了一个躬说道“我的小屋,很荣幸你们到来,现在,请第二位委托人,说明你的事情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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