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九七年,三月一号,我和圣西蒙坐在客厅里,讨论和爱情有关的话题,我强烈表达希望他能放低一点儿自己的要求。
可他却坚持自己的看法,他认为在爱情里,发生犯罪的几率是最高的,女人的复仇心,往往在爱情里,容易失去理智。
我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牛奶,心里有点无奈,自己也拿不准,在爱情里真遇上麻烦的事,是不是也会被冲昏了头。
在我和他争执不下时,索德叶打开了门。
她带着一位女士,走了进来。
我习惯的打量着这位女士,她大约二十几岁,身材纤弱,脸庞化着淡妆,尽善尽柔,散发的魅力却带有受惊的气息。
她的长裙虽然朴实,但却干净光亮,头戴淑女钟型帽,颜色是灰色,只露出了耳旁,金色的短发,脚穿雅致的平底鞋。
她站在门口久久不动,偶尔还交替抚摸,白嫩的双手,好像一个受到惊吓,还努力回忆画面的那样。
当她决心走过来时,双脚着急,脚步不稳,差点儿摔倒,圣西蒙赶紧从转椅上起身,大步走了过去,绅士的接住了她。
她说道“谢谢,你应该就是,克兰圣西蒙先生。”
“当然,你看起来有点心事,是被人跟踪了吗?”
“噢,不,比起跟踪狂来说,更加重要,我认为我杀了人!”
她话说完,我也感到了差异。
圣西蒙把她请到,我的身旁坐下。
他问“请具体说说。”
她平缓了一下情绪,把腿稍微伸长了一点,刚想开口,又打住了。
她起身说道“可能是我做梦,我必须走了。”
她说完,又显得很没有礼貌的离开,连客厅门都没有关上。
这一系列的举止,完全让我的好奇心,被牵扯到了心头。
我说“圣西蒙,这很怪异!”
圣西蒙盯着客厅门,没有说话。
我明白他在思考,等我继续喝手里的牛奶时,索德叶又带上来,一位治安官。
他整个人都没有放松,粗眉毛紧皱,僵硬着双腿,眼皮也不眨,望着圣西蒙。
“怎么了?治安官,罗瑞,”圣西蒙靠近了他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稍微放松点。
他紧绷的嘴唇张开了。
他说“我有问题,困在心头,但又受到了惊吓,我需要带你过去,你一定会感兴趣。”
我明白的起身,拿起了沙发上的外套,跟随听完罗瑞的话,已经走下楼梯的他们。
遇见索德叶时,告诉她中午,不回来吃饭。
等上了已经叫好的马车。
罗瑞神色不安继续的说道“是这样的,我刚才准备拜访你时,看见了瑞佛卡,先一步拜访了你。”
“瑞佛卡平常没有什么教养,她出生在农村,为了工作才搬到了,奥拉瓦特街。”
“她平常大大咧咧惯了,遇到有礼貌的绅士,或者帅哥还能收敛一点。”
“她和几个工作上的同事,合租了一间房间,几个野丫头搅在一起,那真是无法无天,小合租屋,完全成了她们放肆的天地。”
“我多次接到了,周围邻居的投诉,经常都是点大声叫喊,往窗户下倒垃圾的事。”
“最恶劣的还是,深夜都能听到,刺耳的敲打声和辱骂声,几个姑娘,长得花枝招展,脸上涂抹浓妆。”
“不免有被吸引的追求着,其中一位邻居,甚至抱怨,大清早五点种,就能听见敲门的声音。”
“对于西玛老太太来说,简直是折磨,她躺在自家的床上,还做着已亡老伴的美梦,耳鼓里就能听见,频繁的叫喊。”
“喊了一会,甚至还能带情绪的辱骂,你们也知道,年轻人多少有点,没有规矩。”
“最重要的是,前不久的时间,西玛老太太,死在了她的卧室里,我才认为瑞佛卡,很有嫌疑!”
罗瑞说完,努力压住害怕的情绪,舐了舐干燥的薄唇。
圣西蒙听完,露出了满意又开心的表情,他把头向后仰,靠在了马车里背垫上。
他说“罗瑞,你的叙述,的确很引人深思。”
罗瑞继续唉声叹气地说道“我可能说了点,多余的话,我是说西玛老太太,平常很温和,也很善解人意。”
“平常我在街上巡逻,要是遇见她,总能收到一点礼物,例如新鲜的水果,一袋牛肉干,或者咖啡罐——”
“我不忍心看着,拥有优秀品德的女士,被塞进一个大衣柜里,死的凄惨又迷惑。”
在我们谈论的时间,已经到了奥拉瓦特街69号,自然也遇见了,我们的老朋友,菲利逊。
我们陆续从马车上下来后。
菲利逊正对着一位警员下达命令,他站在绿色的草坪上,把大拇指举到耳朵旁,指着身子后面的房子,嘴巴里正在歇斯底里的爆发情绪。
我们走近了过去,才听的含糊,他眼睛的余光,察觉到有人过来,收拾了烦躁的心情。
他说“嘿我说,朋友们,你们是知道,我遇见了麻烦的事吗?”
我说“什么事还能让你暴跳如雷呢。”
菲利逊听完,用手使劲拍了下头部,如同失魂落魄的流浪汉,脚上的长筒靴,用力在草坪里,滑踩。
特别烦躁时,还能把脚抬起,让脚尖在草坪里,奋力的绕圈子。
圣西蒙露出笑容说道“看来,总探长,又陷入了未知的沼泽。”
菲利逊一下子,跟换了一个人一样,神情兴奋,步行到圣西蒙身边。
他说“你得帮帮我,朋友,这事儿比较麻烦,不,确切的说,是完全令人费解。”
“死者叫西玛,我弄不清楚,谁杀死了她,我只找到了一张照片,”他说完,卑躬屈节地神情,等待圣西蒙的举动。
“让我瞧瞧,那张照片。”
菲利逊从上衣口袋,拿出了照片,让我们都能看到。
照片上,有着西玛老太太安详的笑容,坐在椅子上,身边还站着两个女人,和一位男人。
他说“我的看法是,这和她的死亡,没有关系,这照片就是旅行的纪念。”
圣西蒙接过照片,观察了一会。
他说“西玛的死因,是什么?”
菲利逊说“一把锋利的小刀,割破了喉咙。”
圣西蒙听完,点了点头,把照片递给了,治安官罗瑞。
他说“西玛老太太,有提到过这张照片吗?”
罗瑞看了一会儿,闭目回忆了很久。
他说“没提到。”
圣西蒙望了望身旁的楼房,一双眼睛寻找着什么。
他问菲利逊“瑞佛卡呢?”
“瑞佛卡是谁?她有杀人动人?”菲利逊说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圣西蒙说“叫几个警员,去西玛隔壁,把她带过来,我有话询问她。”
菲利逊虽不明白,但还是转头,叫来几个警员,下达了命令。
在等待的时间,我和他复述了,我们知道的事情。
“噢!我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是这样的方式,我被粗鲁的对待,”瑞佛卡不满的晃动自己的身体,瞟了一眼,圣西蒙,绷着脸说道。
圣西蒙不在意的说道“瑞佛卡,你必须为西玛的死,提供点说明。”
她无奈的说道“这不能是我的原因,好吧,可能是我,等等,我需要冷静。”
我和菲利逊,没明白这漂亮的女孩儿,到底是吃错药了,还是没睡醒,表达简直语无伦次。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接着说着“是,我的承认,最近麻烦的事够多了,在这样紧张下去,真的受不了啦!”
“我快发疯了,又只能藏在心里,一个能诉苦的对象,都没有,除了一个不了解,真实情况,还不懂少女心的粗心父亲,时常来敲我的房门。”
“他又能懂什么呢?也只能爱莫能助,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肯定有我的原因,那个满脸胡须,充满女人香水味的臭男人。”
“只会唧唧咋咋的说点破道理,都是在报纸上看完,在只字不改的复述给我!”
“我谈恋爱是我的自由!这是自由公平的大陆,不需要他强加干涉。”
“等会儿,我的男朋友,就会来接我,不管西玛这个老太婆,怎么被塞进了衣柜,她活该——”
我感受到身边的罗瑞,在听到瑞佛卡,没有经过思考,疯狂表达出的想法后,裤腿边的手,紧握了起来。
圣西蒙开口打断了,瑞佛卡没有理智的发言。
他说“好了,我建议你先平复下情绪,小七姐姐,去叫马车。”
我明白的步行到街边,大喊了一声。
等我和圣西蒙坐上了马车,菲利逊没明白的问着。
他说“朋友,你这是不准备管了吗?”
圣西蒙回答“我必须从别的地方,收集线索,你得看管住瑞佛卡。”
他说完,让马夫驱使马车。
我问道“圣西蒙,去哪儿?”
他说“斯涅扎尔城堡。”
我听到他嘴里的名字,脑袋里有了一点印象,斯涅扎尔城堡,在艾思贝大陆的西方,是著名的旅游区。
伊万里安街对面,尽是风景各异的游乐园和供人欣赏的古迹,斯涅扎尔城堡就属于名人的公共财产。
斯涅扎尔城堡,在《金思日报》上,有刊登过专栏,最初是马克托·日野伯爵所拥有,在发生悲剧后,子女转手卖出。
现任拥有者,是戈兰·拉莫华,他是成功人士,名下有钢笔印刷公司,熟肉食品加工厂,还有几家和别人合作的服装店。
圣西蒙能在,斯涅扎尔城堡,找到什么线索呢?
到达伊万里安街后,我们没有犹豫,下车走了进去,斯涅扎尔城堡前,观赏的人群,密密麻麻,我实在不知道,这样的环境下。
还能找到什么线索,随眼望去,两人三人结伴,进出城堡大门的踏步,或者趴在二楼的护壁上,眺望整个道尔区,谈笑作乐。
圣西蒙拉着我,挤入了人群里,走近了城堡的大门。
他转头说道“姐姐,你在这里等候,我稍微离开一下。”
我见他匆忙跑开,只能观望来欣赏的旅客,几个孩童天真无邪的笑容,不禁让我心头一喜,还真和圣西蒙,小时候一样可爱。
“小七小姐?你一人在这里游玩吗?噢,这可真孤单。”
我被突然的声音,转移了注意力,我看向来到身边的男士,是阿姆特,他是侦探小说家,我和他认识,是在《湖光里的凶意》案件里认识。
我微笑的说道“阿姆特,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注定不太闲。”
他想了起来说道“噢,对,我倒是忘记,你还是亚瑟羽一先生的得力助手了。”
“怎么样,这次又有什么案子,我迫切想知道。”
我说“是一个追凶案,可怜的西玛老太太,被杀死了,她的邻居,瑞佛卡还被吓得,精神紧张。”
“等等,你是说我的女朋友?”他听完,眼睛睁的很大,像是才知道的表情说着。
我也感到吃惊,我说“这真是意外,我是说,我不知道,你们谈恋爱。”
他说“到底怎么回事儿?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得不坦率的诉苦了。”
“小七小姐,我最近交的女朋友,实在让我烦恼,我有点后悔,一时冲动了。”
“她身边的问题,太多了,不,是她本身就有诸多问题。”
“我为了追求他,表达我强烈的爱意和决心,凌晨就给她准备好礼物,想欣赏她开心的面容。”
“可西玛老太太,却不理解,甚至感到烦恼,几次都阻碍我,热烈的求爱。”
“这都还是小事,我还听瑞佛卡一度抱怨,说他的父亲,品德恶劣,不管她的想法,频繁的去他家,敲她的房门。”
“每次都能长篇大论的教育她,半个多小时,这结果就导致了,我每次专注构思情节时,房门被猛烈的撞开。”
“然后懵圈的接受,一只委屈的小兔子,扑进我的怀里,进行更加严重的倾诉——”
他越说越心烦,伸手解开了衣领,心里有着沉重的压抑。
我安慰的说道“代沟是需要心平静和的沟通,你也不需要,太过放在心上。”
“阿姆特?你愁眉苦脸,是不是遇上了麻烦事?”
圣西蒙平静的神情,从他身后问着。
“噢,克兰圣西蒙,哈哈,我可能真被烦心事,折磨的焦心了,怎么就没想到,小七女士的身边,还有一位可靠的弟弟。”
我微笑的把刚才听到的事,转达给了圣西蒙。
圣西蒙听完说道“阿姆特,我想,你的烦恼,很快就能解决,我现在还需要调查,回见。”
我们和阿姆特告别后,又上了马车。
我问“圣西蒙,你刚才搜集到什么线索?”
他说“菲利逊总探长,马虎的性格,姐姐和我,早就非常熟悉。”
“他递给我的照片,虽然只有一角,但我还是看出来,是斯涅扎尔城堡,既然死者来过这里,那必要的调查,肯定不能省略。”
我说“好吧,那你弄清情况了吗?”
他说“还差两个碎片,我们接下来,需要拜访詹·索拉。”
我问“詹·索拉是谁?”
他说“照片上有两位女士,左边的是詹·索拉。”
我明白圣西蒙的思路了,他想先了解,照片的人,因为都和死者有关系。
等我们到达菜百街。
走进居民房区86号,圣西蒙按响了门铃。
没过一会儿,听到充满亲切又温和的声音叫喊。
“等会,马上开门!”
我们站了一分钟,才见到慌张的女士,打开了房门。
她吃惊的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明白她的吃惊,来自于圣西蒙的帅气。
圣西蒙说“詹·索拉小姐,我需要打扰上,一点时间,这对于西玛老太太的死亡,很有帮助。”
她听完,表情又有了疑惑,她身子缓慢的,给我们让开了,进房子的路。
我们走过廊道,到了客厅,她迟疑的请我们,到沙发上坐下。
圣西蒙先开口说道“你不用去倒水了,我就询问几个问题。”
她听完身子紧张的坐到了,我们的对面。
圣西蒙问“瑞佛卡是不是有过精神疾病?”
詹·索拉听到后,面色惊慌,不安的用手,揉捏她的裙角。
她说“这件事情,早就过去了,她现在应该很开朗的享受生活。”
圣西蒙说“如果不出现犯罪,那她安静的生活,显然不会打破。”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为了洗清她的嫌疑,我必须如实的告诉你们,她的过去了。”
“我需要先说明,我没有结婚前,是一名家庭教师,在戈兰·拉莫华先生的家担任。”
“那时瑞佛卡还只有六岁,性格阳光,她还有一个姐姐,叫莎尔密,两个小女孩儿,都需要我的耐心指教。”
“莎尔密比较调皮,总喜欢拿妹妹的头发戏弄,具体情况是,瑞佛卡每次睡醒,照镜子时,都会大声叫囔,把我从书房引过去。”
“她的头发被莎尔密,用绑头发的绳子,绑得造型各异,缠绕难分。”
“这也就意味着,我必须花上更多的精力,来处理这麻烦的事。”
“我多次安抚瑞佛卡,让她不要怪姐姐,她偶尔还是会有情绪。”
“要不是这性格上的不和,也不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无法补救。”
“我记得是星期六的那天,姐妹俩在院子草坪上,追赶打闹,我忙着处理工作上的事,无法抽身,到她们身边看护。”
“我坐在房间,窗前的办公桌上,摘抄词典时,还抬了一眼,见她们笑的很开心。”
“可下一秒,我就听见了,猛踩刹车的声音——”
她说到这里,用手捂住了嘴巴,把头埋进自己的胸膛,不想让我们看到,她痛心的情绪。
我从沙发身起身,走了过去,给了她一个拥抱。
她平缓情绪后,才接着说着。
她说“等我吓得,停止手里的工作,慌忙从椅子上站起,转身奔跑出房间,到达门外时。”
“瑞佛卡吓傻的,呆愣在草坪上,院子外面的小路上,还躺着一具尸体。”
“我不太愿意相信,是可怜的莎尔密,可汽车司机移开身子后,就是我在不愿意承认,也只有忍着悲痛的情绪,去拥抱草坪上的瑞佛卡。”
“事后,我有尝试温柔的询问瑞佛卡,莎尔密为什么会跑到小路上。”
她说“詹·索拉老师,是我杀了姐姐,要不是我生气,让她走到马路上,她就不会死。”
“你们也明白,小孩子的思路,还没有完全成熟,他们只按想表达的意思,来行动。”
“我的理解是,瑞佛卡会说出那种话,是要求姐姐,走到危险的小路上,来让她相信,姐姐不会在戏弄她的方式。”
“可她也没有想过,就那短暂的时间里,能发生折磨她以后人生的悲剧——”
她几乎强忍悲伤的情绪,把整件事情说完,我坐在她身旁,都能瞧见,她眼角的泪珠。
圣西蒙绅士的起身,给了他温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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