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人心疼我家小姐，愿意为我家小姐做任何事，这不假，但这不代表，我家夫人就会因此杀了老爷吧？”</p>
“更别说……”</p>
管家苍老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炼，说道：“我家夫人如此瘦弱，一双手，连刀都没有拿过，她就算有心，也无力啊！”</p>
“夫人的力气，我们所有人都清楚。”</p>
“别说一刀刺入心口杀人了，就算是切个菜，夫人都未必能成。”</p>
“所以，这本身，就足以证明，我家夫人，不可能是凶手。”</p>
听到管家的话，其他的家丁和丫鬟，也都连连点头应和。</p>
“是啊是啊。”</p>
“夫人那样瘦弱，根本不可能刺出二十多刀的。”</p>
“这根本就不是夫人能做到的。”</p>
“沈大人，你不能冤枉我家夫人啊！”</p>
韩府的下人们，全都一心。</p>
此刻都在为韩夫人辩解。</p>
而韩夫人，则是咬着银牙，半晌没有说话。</p>
沈炼看向韩夫人，有些感慨，说道：“韩夫人，虽然你有一个不好的夫君，但你有这么多支持你，爱护你的人，你也算是幸运的。”</p>
韩夫人听说沈炼的话，她这才轻轻一笑，声音温婉道：“民妇一直相信善有善报，我善良对待人他人，他人也会善良对待我。”</p>
沈炼点着头：“本官也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p>
“不过……”</p>
沈炼话音一转，说道：“案子还是要破的。”</p>
“本官身为大理寺卿，职责所在，还望韩夫人理解。”</p>
韩夫人柔柔点着头：“沈大人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好官，民妇明白。”</p>
沈炼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管家刚刚提出的问题，很有道理，而这，也是本官接下来要说的。”</p>
沈炼指向死者的背部，只见那里血肉模糊，鲜血染红了衣衫。</p>
沈炼说道：“管家说韩夫人身体瘦弱，根本不可能那样的力气，刺死死者，而且还出了二十几刀。”</p>
“这一点，本官也是赞同的。”</p>
听到沈炼的话，韩敏愣了一下，管家等人也都愣了一下。</p>
他们没想到，沈炼竟然会认可他们的驳。</p>
沈炼见众人都意外的看向自己，笑道：“怎么？本官在你心中，就那么固执己见？”</p>
“本官断案，从不过分主观推断，一切都根据现场的线索。”</p>
“韩夫人身体瘦弱，弱不禁风，的确，很难一刀直接刺穿死者的心脏。”</p>
“杀人说起来简单，可也不简单，想要一刀致命，没有足够的力量，是绝对做不到的。”</p>
“而如果无法一刀毙命，无法一刀将死者刺的毫无反应之力，那死者肯定是要反抗的。”</p>
“但现场没有任何死者反抗的痕迹，这就说明，死者是被一刀刺去，就失去了反抗能力，就算没死，也是重伤。”</p>
“可这样的话，韩夫人大概率是做不到的。”</p>
听到沈炼的话，管家等人都松了口气。</p>
可韩敏却不明白了，他说道：“沈大人，你刚刚的分析，明显是韩夫人拥有极大的作案概率，可现在，你又推翻了自己的推断，这……那这凶手到底是谁啊？”</p>
沈炼平静道：“韩大人，你别着急，我的话还没说完。”</p>
沈炼目光重新看向死者的伤口，他说道：“如果，凶手只有一刀的话，那很明显，韩夫人的嫌疑就没了。”</p>
“可是，要知道……”</p>
沈炼意味深长的说道：“死者身上的伤口，可不是只有一刀啊！”</p>
沈炼这话一出。</p>
顿时间，韩府众人脸色都是一变。</p>
一些性子不沉稳的人，下意识就瞪瞪大了眼睛。</p>
而京兆尹韩敏却是茫然的看向沈炼，道：“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吗？”</p>
“这些刀伤，有什么问题吗？”</p>
沈炼目光在韩府众人身上扫过，旋即说道：“刚刚，本官与仵作仔细探讨过。”</p>
“仵作上，这些伤口很奇怪。”</p>
“你们且来看。”</p>
沈炼指着死者背上的伤口，说道：“死者后背的伤口，总有二十刀之多。”</p>
“可是，这些刀的角度，却是完全不同的。”</p>
“有的是正后方直接刺入的。”</p>
“有的是斜向下刺入的。”</p>
“有的是斜向上刺入的。”</p>
“且刺入的深度，也完全不同。”</p>
“有的是直接将匕首完全没入的。”</p>
“有的甚至仅仅只是刺破了表层的皮肤而已。”</p>
“这些刀伤的奇怪，简直是不合逻辑。”</p>
韩敏眉头皱了起来。</p>
身为京兆尹，虽然他没有沈炼那种恐怖的破案能力，但也见过许多案子。</p>
所以沈炼一说，韩敏就明白沈炼的意思了。</p>
他说道：“沈大人的意思是说……这些刀伤，根本没有办法，用凶手泄愤来解释？”</p>
沈炼微微点头。</p>
“没错，若是凶手想要泄愤的话，那么正常情况下，就应该是在同一个位置，用尽全力的，疯狂插刀！”</p>
“可是，这些刀伤，给我们的感觉，却是如同在转着圈，在绕着死者下刀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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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有的刀，根本就没多少力度，顶多也就是让死者留点血而已。”</p>
“这种情况，就完全不能用凶手泄愤来解释了，毕竟本官相信，没有哪个凶手在泄愤时，还要转着圈的插刀。”</p>
韩敏点了点头，认同沈炼的推测。</p>
他也不觉得，能有这么奇怪的凶手。</p>
他说道：“那这是怎么回事？”</p>
“这二十刀，既然不是凶手泄愤，那有因何而出现？”</p>
“这个问题……”</p>
沈炼目光重新看向韩府众人，他意味深长道：“就要问问韩府的诸位了。”</p>
“你们觉得，这二十刀，因何出现？”</p>
众人一听，有人下意识的移开的目光，根本不敢与沈炼对视。</p>
有人下意识的，紧张的捏着拳头，全身绷的紧紧地。</p>
有人则深吸一口气，仿佛要面临人生的抉择。</p>
而也有人，脸色灰败，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果。</p>
没有人回答沈炼。</p>
但似乎，又都回答了沈炼。</p>
这一刻，便是韩敏，都察觉到不对劲了。</p>
韩府这些人，每一个人的表现，都不对劲。</p>
韩敏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说道：“沈大人，这二十刀，究竟是怎么回事啊？”</p>
沈炼也不卖关子，他缓缓道：“韩敏，你需要开阔一些思路，或者转换一下思路。”</p>
“刚刚我们的分析已经很明确了，是二十刀，不可能是凶手泄愤所致。”</p>
“那么，既然不是泄愤造成的，那就只能是凶手必须造成的。”</p>
“可凶手为什么必须要给出这些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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