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何,杜楚客在听到卷宗被烧毁后,那样的紧张。</p>
毕竟,这么重要的卷宗烧了,那等于过往的经验教训都没了,一切要从零开始。</p>
这又会造成多少的浪费和损失。</p>
以李世民的脾气,别说骂了,贬职挨板子都可能。</p>
沈炼看了一下内容,又仔细的触摸着纸张。</p>
纸张发黄,黯淡,页面有些干燥,略微发脆,一切的一切,都蕴含着时间留下的痕迹。</p>
这才符合卷宗的时间,是真正标准的,应该呈现的纸张模样。</p>
沈炼将卷宗放回,道:“卷宗一共有多少?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些卷宗带走?”</p>
众人一听,也都忙看向韩勋。</p>
韩勋说道:“卷宗一共有二百七十五卷,我用了足足一年多的时间,才将他们取出来,然后自己摘抄了一遍,又放了回去。”</p>
“我之所以选择这些卷宗,是因为我在跟踪张秦时,发现张秦几乎每一次,都会在这些卷宗的书架前停留。”</p>
“张秦十分小心谨慎,他不是每一次,都直接来到这些卷宗的书架前,而是经常会去其他的书架站一会,看一会儿,最后才会来到这些书架前。”</p>
“然后,他会十分认真的翻看这些卷宗,甚至一遍一遍的翻看。”</p>
“我不知道他在翻看什么,但我知道,将这个书架上的卷宗,全部带走,绝对不会错。”</p>
“所以,我便全都带走了。”</p>
沈炼眯了眯眼睛,道:“你的过程持续了一年多,张秦就一直都没发现?”</p>
韩勋说道:“我做的很谨慎吧,我是先从角落的卷宗开始的,每一次都是有能替换的,我才会将其换走。”</p>
……………………</p>
“并且我用的纸张,书写的位置,也都是尽可能的与原本的卷宗一模一样,再加上张秦对内容十分熟悉了,他几乎不怎么仔细查看内容,所以也就没有察觉到。”</p>
沈炼眸光一闪,他问道:“你说,张秦并不仔细查看内容?”</p>
韩勋点了点头:“他翻书很快,那么快的翻书速度,绝对无法看清全部内容的。”</p>
…………</p>
沈炼目光看向这些卷宗,大脑迅速思索起来。</p>
张秦和假韩迁寻找卷宗上的秘密,已经十年了!</p>
十年时间,两百多个卷宗,都足够让他们给背下其中的内容了。</p>
可是,他们仍旧没有找到。</p>
甚至后来,已经不看内容了……</p>
那这是否表明,其实他们寻找的秘密,和卷宗的内容无关?</p>
还是说,有其他的原因?</p>
沈炼又回忆起韩夫人对自己说的话。</p>
韩迁被替换之前,正在修葺什么建筑,还说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p>
然后就被替换掉了!</p>
那韩迁,休葺的是什么建筑?</p>
既然是修葺建筑,那就肯定有这个建筑以前修建时的卷宗。</p>
那么,这个卷宗,就在眼前的这些卷宗中吗?</p>
它,会是哪个?</p>
沈炼看向杜楚客,道:“杜大人,有件事,不知道杜大人是否知道。”</p>
杜楚客忙道:“沈大人请说。”</p>
沈炼道:“本官听说,韩迁在十年前性情大变之前,负责一个建筑的修葺工作,他之所以后来被贼子替换,大概率和修葺这个建筑有关。”</p>
“所以,本官想知道,杜大人是否知晓……韩迁在十年前,休葺的是什么建筑。”</p>
“这……”</p>
杜楚客眉头微蹙,他说道:“不瞒沈大人,本官在十年前,还没有来到工部任职,本官是五年前被调到工部的。”</p>
“所以十年前的事,本官还真的不太清楚。”</p>
“不过本官可以帮沈大人去问问其他老臣,他们或许知道。”</p>
沈炼闻言,刚要点头。</p>
忽然听到一道声音响起:“我知道韩迁当年休葺的是什么建筑。”</p>
这话一出,沈炼陡然看去。</p>
只见说话之人,正是韩勋。</p>
“你知道?”</p>
杜楚客忙问道。</p>
韩勋点了点头。</p>
“我在工部待的时间足够久,很多事我都知道一些。”</p>
“而且当年韩迁领取修葺任务时,那的任务原本也是要交给我的,但我因为有其他的任务在,所以最后转交给了韩迁。”</p>
“后来韩迁还曾经向我请教过一些事情,那个时候韩迁十分谦逊有礼,我对他的印象很好,可不久之后,韩迁就仿佛翻脸不认人,就仿佛完全忘记了我对他的帮助一样……这件事,让我心里很是不舒服,也因此记忆深刻。”</p>
沈炼听到韩勋的话,眼眸微微一亮。</p>
这还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啊!</p>
他看向韩勋,道:“修葺什么建筑?”</p>
韩勋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道:“皇宫内的天坛。”</p>
“天坛?”</p>
沈炼大脑,迅速出现天坛的资料。</p>
天坛,更应该叫祭坛。</p>
是皇宫里,帝王祭天的场所。</p>
不过这个祭坛,区别于外面的祭坛。</p>
以往的大事,比如说每年一度的春耕时的祭祀,比如重要时节的祭祀,这种祭祀,帝王都要去往长安城外的祭坛去做。</p>
</p>
因为这些祭坛,是允许普通百姓在远处围观的。</p>
其目的,自然是为了让百姓知道,他们的帝王,对他们的事十分关心。</p>
不过,除了大事外,还有一些小事,也需要祭祀。</p>
比如说,皇帝做噩梦了。</p>
皇帝身为天子,会认为他们的梦,有的时候不一般,因此重复做噩梦后,就会找礼部的人,去给算一算,礼部卜算完之后,皇帝就会在宫里的天坛,进行祭祀。</p>
祭祀祖先,祭祀诸神。</p>
而这些事,是不好被百姓所围观的,毕竟这在百姓看来,就是一个噩梦罢了,哪里值得这样祭祀。</p>
但对帝王而言,他们总觉得总有刁民想害朕,所以一个梦,也值得他们重视了。</p>
韩勋所说的天坛,就是这样一个祭坛。</p>
位于皇宫的东南角。</p>
有着一个独自的院落。</p>
平常门都是落锁的。</p>
只有帝王在需要时,才会开启!</p>
有的时候,它会频繁开启。</p>
但有的时候,一年也不会开一次。</p>
沈炼知晓祭坛,还是因为李世民在赐婚他与长乐时,在礼部测算了好日子后,还专门去那里祭过天,告知天上诸神和皇家先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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