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氏睁大圆圆的杏核眼，使劲摇头：“这样不行……”</p>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你就按照我的去做，不，你也不用做什么，冷眼旁观就好了。”颜应祁还很好心的说道。</p>
他自觉解氏现在一手被调教出来了，没想到他低头的瞬间，解氏已经是眼眸中带了些许笑意。</p>
第12章 甄氏不容小觑</p>
早晨窈娘刚醒来，只觉得树外鸟儿和鸣，她翻了个身，还想继续睡，就听说颜如贝来了。顾妈妈又让丫头打水洗脸梳头，忍不住嘀咕道：“这么早过来做什么？我们姐儿还要多睡会儿呢！”</p>
颜如贝是带着棋子过来的，她见窈娘正在梳洗，因坐在不远处的春凳上道：“昨儿得了一幅白玉棋，捏在手中触感极好，正好寻你一起手谈一局。”</p>
窈娘忘了过去，还未见棋子如何，只见一幅翠青釉棋罐放在她手边，看起来果然是珍品。</p>
在大家族生活，最重要的是敏锐力，恰巧窈娘这方面的敏锐力很强，她转过身对颜如贝道：“我哪里会手谈了，平日也不过是打打棋谱罢了。”</p>
“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坐不下来。”颜如贝笑道。</p>
不提别的，颜如贝的确才学不错，在教窈娘下棋的时候，也的确给予了不少建议。倩娘和莘婉过来的时候，见颜如贝在此，还觉得有些稀奇。</p>
窈娘见她二人过来，又吩咐红袖青黛烹茶上点心，索性丢了棋谱，四人凑在一起说话。</p>
“再过些日子就是中秋了，往年大家都天各一方，如今好了，重新聚在一处。伯祖母说让我们都过去你们府上过节，到时候，咱们一起拜月。”窈娘与众人道。</p>
倩娘素来拙言，倒是莘婉欢喜：“你能过来可就太好了，还要多谢你，我病时送了不少小玩意儿和新书过来给我解闷。”</p>
窈娘摆手：“我刚回来时，多亏莘姐姐你教我，这也是应该的。如今，先生告了假，你们无事时就来我这里玩，我一个人难免孤单。”</p>
正说着，素心从外送了一碟荔枝和葡萄过来，说是解氏知道两位姑娘过来，特地送过来的。</p>
葡萄挺括水润，荔枝晶莹剔透，果香四溢，看起来都很可口。</p>
素心笑道：“这些果子都是在井里湃过的，夫人说让姑娘们略等一会儿再用。”</p>
“好，青黛，你先拣一小碟用热水温温，到时候给莘表姐用。”窈娘吩咐。</p>
素心在一旁见自家姑娘如此周到，也忍不住心里点头，她又道：“好姑娘，夫人说中秋时大爷会考较你们学问，让您有空也和姐姐们多请教。”</p>
窈娘惊讶：“爹爹还要考较我们，可惜我这几日疏懒，等会儿我就看书。”</p>
莘婉平日才学颇好，也想技压众人，因此决定回去暗自回去温书。倩娘想的却是爹对窈娘很好，虽然分别了几年，但是感情愈发深厚，二夫人也温柔可亲。</p>
等素心走后，姐妹几人在这里弹琴说话做针黹女红，倒是热闹的很，不知不觉中，窈娘发现颜如贝不在这里了，她又问起青黛她们。</p>
青黛道：“贝姑娘说是有事先回去了，不让打搅到您。”</p>
“也好，她陪我打了好一会儿的棋谱，可能也累了。”窈娘道。</p>
实际上颜如贝自然想制造一些偶遇，但是很不凑巧的是，她没有遇到周陵光，又带着些羞赧回去了。</p>
铭二太太倒也不怪女儿：“你是千金小姐，万万不能坠了身份，既然如此，你就常常往窈娘那里去，去十次有一次碰到也是不错的啊。”</p>
“娘，这样不好吧，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我和他见过面又如何呢？”颜如贝并不蠢，周陵光只不过是颜家的客人，还是三房的客人，她们又能怎么样？</p>
铭二太太往后一仰，也忍不住心酸：“说来说去，还是你爹如今还只是个国子生，你祖父也只是个知府。”</p>
若二房是大官，怎么着也不必如此，金陵这么多好男儿都会任由她挑。</p>
偏偏颜如贝坏在没个亲兄弟，这点就比不上赵芳了，钧三太太和丈夫感情不错，赵芳还有个亲兄弟赵显，平日和颜景昭年纪相仿，往来颇多。</p>
所以赵显在过来谈论诗词时，突然对颜景昭和周陵光道：“近日，我得了一个绝对，你二人若是对出来了，我在翠柳楼做东。”</p>
周陵光和颜景昭都是有名的才子，听他这么一说，自然跃跃欲试。</p>
赵显沉吟片刻，念出上阙，用词倒是算不上奇险，但也有些意思。</p>
“画上荷花和尚画。”【1】</p>
听起来很简单，但是这是一个回文联，也就是说，它从左到右，从右到左，读起来都是一样的。</p>
颜景昭想了一个下联“墙上月亮和尚照”，但又不符合回文的要求。</p>
连周陵光也笑道：“这句难就难在回文上。”</p>
二人一时没想出来，又问是谁所作，赵显不禁笑道：“是舍妹玩笑之作，我兄妹二人时常在一起联句。我因见此联难破，故而便拿来想让你们出主意。”</p>
颜景昭和周陵光都颇为意外。</p>
原来是个姑娘家所作，颜景昭当然知晓赵家的情况，赵父才学人品一流，只是做官差点火候，他这个儿子赵显却是豪放开朗，才学极好，尤其重视手足之情。颜景昭和赵显性情相投，一见如故，因此也夸赵家门风好。</p>
赵显也趁机请他们去讨论学问，周陵光和颜景昭都欣然答应，周陵光往赵显那里去的多，偶尔会碰到赵芳，赵芳身上毫无女儿家的扭捏之态，时常还能和他们讨论几句诗词。</p>
而颜如贝在窈娘这里却是一次都没有见过周陵光，甚至窈娘一次都没有提起过周陵光，她还舍了两个戒指送给窈娘身边的丫鬟，却一无所获，反而察觉被赵芳偷家。</p>
终于在中秋前一日，她没有过来了，窈娘赶紧去找解氏玩儿，还抱怨道：“贝姐姐终于没来找我了，女儿想过来您这儿睡回笼觉都没空。”</p>
“懒丫头，提什么睡回笼觉啊。是了，关家送了两盒像生花来，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解氏笑道。</p>
窈娘没有打开，只是先问：“大房的人她都送了吗？”</p>
解氏点头：“都送了，大夫人那里也是一样送了两盒。”</p>
窈娘却不高兴道：“她未来的婆婆不是您吗？怎么着也得多送些给您吧，这样完全是不把您放在眼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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