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信守自己的诺言,说到做到 夜幕降临,阿吉 ?拉希姆和图甘他俩便上路去了。在路上一群手提着空篮子,刚从集市上往家返回的农民们行走,他俩很快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前行。走着走着,同路的农民们便拐到分岔路上,朝着被大火烧焦的村子方向走去。 阿吉? 拉希姆迈着平稳的步子走着,遂习惯地唱起了阿拉伯一段小曲子来。这时跟着在一旁走路的图甘已经长大了。像在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一样,又长又黑的一撮黑头发仿佛不听使唤似的地从她那天蓝色缠头布钻了出来,垂落在他的肩膀上来了。一个褡裢背在他肩上,手里还拿着一个长棍,他轻松地跑到一个山岗上,朝着远方隐没在淡蓝色烟雾里的群山眺望了一阵子,竭力想把眼前的一切搞清楚,弄明白。他现在真算是过上了充满希望的全新生活了。回想起自己曾经在玉龙杰赤城里阴暗潮湿地牢经历的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苦日子,现在他过得是太幸福了。 全身呈清一色黑皮毛的这只毛驴摆动着它那双长耳朵,迈着灵巧而又踏实的步子往前行走着。驴背上驮驾着一袋子装着阿拉伯、波斯等地诗人的书籍、书稿以及途中用的几日口粮。 远处间或扬起一团烟尘灰土,然后从树林中逃出来几个蒙古骑兵和一个“达鲁花赤”(蒙古语,意即长官)或在途中还会偶遇几个蒙古骑兵以及牵拉着几只驮着粮食的骆驼赶路的人影。其中一个蒙古骑兵跑过来,走到阿吉 ?拉希姆身边,对他大声喊话并问道: “你是什么人?要到哪里去?” 阿吉 ?拉希姆看到骑兵问话,于是,默不作声地将头顶上的帽子朝后脑勺推了推,额头上便露出在细丝光圈上印着飞翔雄鹰图案的金牌子出来。一看到这儿牌子,那个蒙古骑兵便把早已举在半空中的皮鞭缓慢地放了下来,随后便说道:“巴依日泰!乌拉格赫!” (蒙古语,意即‘再见,’‘走吧’)。便迅速调转马头,向前跑去,紧接着去追赶自己的同伴去了。 这时苦行僧又将自己头顶上尖顶帽向前拉了拉,将额头盖住,紧接着继续往前赶路。他心情舒畅,边走边又哼起了一首新歌。他在歌中这样唱到: 我这小黑毛驴真不知疲倦啊 伴着悠扬的歌声走个不停哇 走进这沉寂的一片大沙漠啊 这道儿只有勇者才敢涉足哇 胆小如鼠者哪敢走一步啊。 走着走着,他俩来到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这时突然从山岗后面窜出四个骑士出来,横在路上,挡住了去路。 “站住,别动!”一个满脸皱纹、脸色黝黑的老头儿大声喊道,“你叫啥?” “祝你顺遂、平安、自在!”苦行僧回答说,“为何你要知道我的名字?” “算我聪明,把你给认出来了!你休想从我这儿逃出去。你是不是就是那个恬不知耻的投靠蒙古人大发横财穆斯林马赫穆德? 耶鲁瓦西手下当差的录事,啊?你是他的帮凶,整天价欺压百姓,作恶多端。就凭这一点,现在就让你尝尝我这刀锋的厉害!” “你只说对一点,就像两滴水,流完了,其余的仅为流言蜚语而已,不足挂齿。” “怎么成了流言蜚语?”老头儿一听这话,气急败坏,边喊着便要动手抽出腰间的匕首出来。 “是啊!我曾经在德高望重的这位穆斯林穆赫穆德? 耶鲁瓦西手下做过录事,罪该万死。我看死神离我不远了,其实啊,说透了那个人能逃脱死神的追逐呢?我从来没有盘剥掠夺过任何人,所能做的事儿就是在厚厚的账本上把蒙古人抢来的东西一一登记在册,把那些前来马赫穆德?耶耶鲁瓦西哭诉求情的案情记录下来,仅此而已。” “唉!苦行僧!你不想把你那脑壳连同你这顶帽子丢在这儿的话,”老头有些不耐烦地又喊了一句,“就乖乖跟我们走一趟,趁早丢掉想从这儿逃走的馊主意啦。” “我这人总喜欢跟召唤我的人打交道,”苦行僧一本正经地说道,“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倘若你用欺诈的方式将我们带上不归之路,那我们到了阴间该如何向安拉控诉指证啊?” “在安拉审判你之前,你先得过‘黑衣骑士’的审判关,”一个骑士回应道,“跟我们长官说话放尊敬点,这后果会怎样你该明白的。” 阿吉 ?拉希姆和图甘俩人在骑兵的引导下,离开行走的小道儿,向北边一个地方走去。走了一阵儿儿,就渐渐感到沙漠腹地的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再往前走去,便看见枯干的植物、扎堆的稀稀拉拉矮小柳树丛,路边见着人过来惊吓而逃窜的蜥蜴,这一切使得这片沙漠让人感到愈加荒凉和恐惧。图甘撑不住了,便低语道: “是不是我们的末日真的要到了?你缘何要答应走这条道儿啊?想想看当初我们在撒马尔罕的那些日子过的多么宁静和舒坦啊!” “别那么过早地擅作主张,”苦行僧对他说,“今日这不刚开始,明天更充满意外和期待。” 就这样他们向以北方向走了很长时间。真不知走过了多长路,他们才到了一处两条小路隐隐约约,几乎看不清楚的分岔道儿上停了下来,这时一个骑士扬鞭催马走到一座小山岗,朝四周仔细观望很长时间后 ,然后用手指指着西边,大声喊了一句: “朝那边走,快点!太阳就要落下去了。” 当阿吉 拉希姆等人一路风尘,费了好半天才赶到一个火光冲天燃烧的篝火旁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这篝火在一处干沟的低洼地燃烧着。苦行曾和图甘他俩双手被绑在后背上,脖子上海拴着一根绳索牵拉着,以防备他们?成业逃逸。那个老头用手牵拉着绳索,带着他们向篝火旁走去。刚走到篝火旁,那老头就要让他们跪下来,接着也把毛驴也拉到他俩身旁站着。 在篝火旁一侧,地上铺着一块地毯,一个身材清瘦,一脸阴沉的土库曼人盘腿坐在那里。他那古铜色脸面上长着闪烁着光亮的一对眼睛。在他身旁还放着一把直柄长方形宝剑。 “这是个豪爽的人,我似曾在哪儿见过他的,”阿吉?拉希拉希姆定看着那人在心里思忖道姆盯。看着那人心里想道, “这人很可能就是那个民间里传说中的‘黑衣骑士’吧” 他这人身穿一件黑色的切克曼式样的上衣,后脑勺上扣着一顶黑色帽子,在身后不远处拴着一匹身材高大的一身黑色毛皮马儿。篝火旁还围坐着十来个骑士。但他们穿着衣衫褴楼,武器装备精良,武器上海镶着银饰等饰物。这些人望着眼前的这两个俘虏,有的轻蔑地冷笑,还有的露出凶相眼神地瞪着,使他们感到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一个骑士走过来,从毛驴背上将毡毯口袋卸了下来,将口袋翻了底朝天,里边的馕饼子、一小包葡萄干、一个甜瓜以及一块酸奶疙瘩等被抖落在地上,然后过去把另一只口袋也解下来,头朝下顺手倒在地上,第三个口袋也被翻个抖落出来,这里面除了笔盒、墨水、几本旧书、书稿纸以及制作武器的方法指南等外,再也没找到任何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个骑士瞪大眼睛随手拿起一本书,在手里摇晃了一下,打开书本翻看了几页,便说道: “这本书里讲的东西大概就是那些白发胡须、大肚皮伊玛目们极力吹捧并向经学院里的那些骨瘦如柴、饿着肚皮听讲的学生们灌输的被称之为‘哈迪斯’及其教义吧?” “不是!光荣的战士!”阿吉? 拉希姆接话说道,“这是一本专门描写世界伟大的征战者-伊斯坎德尔的书籍。” “我倒是想好好听你讲讲这个一生好斗英勇人物的故事哩。很可惜啊!你的大限就要到了。到那时你的灵魂就会被阿兹莱伊尔勾走的。” 那个将阿吉? 拉希姆和图甘俩带到这儿来的老头过来,拉开毛驴,很熟练镇静从腰间掏出一把又长又薄、刀刃锋利的匕首,伸出粗糙的手并紧紧地抓住苦行僧的下巴颏,就要下刀子了。 “唉!老爷子且慢!且慢!”有人喊了一句,“我们的酋长还想知道其他那几本书里都讲了些啥?” 被狠狠掐着脖颈就连喘气都急促加快了,即使这样苦行僧用沙哑的嗓音十分镇静地接着说道: “在另一本书里讲的是关于光荣的沙漠之虎、商驼队的死敌—卡拉 布尔古特的英雄传奇故事” “慢着!老头子,把他给我放了!”酋长发话了,一边全神贯注地翻阅并仔细地看起书中专门描述战士杀敌血腥场面的插图画面。 老头住手了,顺势将阿吉 拉希姆恶狠狠地向前推了一把,?拉希姆恶狠狠往前推了一把,气势汹汹地走开了。 阿吉? 拉希姆仰望着夜空中星星点点闪烁的那些星辰,又扭头望着火光攒动、噼里啪啦烧得正旺的篝火,望着眼前这些围坐在篝火堆旁一脸肃穆的人们以及四周万籁寂静、死气沉沉沙漠原野,这心里突然跳出一个念头出来:有谁会来搭救我们呢?即使他们对我这老人不怜悯,也总该怜悯这刚从国王地牢逃出来的身怀绝技、能造武器的男孩子吧。退一步讲,哪怕即将落入深渊,苦行僧也毫无怨言,也不后悔,无非不过两种结果—不是长袍将其吊挂在悬崖上使其免于一死便是飞鹰的翅膀将其托举在半空翱翔而已。这时听图甘伏在在他耳边说了一声: “你还看不出我俩的期限将至吗?” “白天还未结束呢,白日之后便是长夜。”苦行僧回答他道,“又有谁能够未卜先知,知晓这漆黑夜色中将会发生何事?” ‘黑衣骑士’将一本黄革包皮书选中并摆在自己面前的地毯上,说: “我们很快就要迎来拂晓星辰了。我们暂时不急于除掉这个异教徒的走狗,在杀掉他之前先让他给我们大伙儿讲讲某一个英雄豪杰的故事再说也不迟。” 图甘一听这话急了,忍不住又对他低语道: “你这是咋的?受屈辱不说,还要双膝盖跪拜在地上给他们讲故事不成?一个字儿也不要说。宁愿让他们把咱们给当场砍了!” “再忍忍吧,”阿吉?拉希姆劝慰道,“这夜幕还没过去呢,未来必定充满令人振奋的种种奇遇” “那就让他讲上一段好啦!”众人附和地说道,“笼夜莺的歌声就像那潺潺的流水般悦耳动听,往往要比自由飞翔的鸟唱的好听。” “那好。就让我给你们讲上一段故事听,”阿吉?拉希姆清了清嗓音,开始讲了起来,“下面我要讲的故事不是讲的‘双角王’伊斯坎德尔的,也不是讲鲁斯坦和佐拉别,而是讲一位光荣的草原强人—布尔古特和土库曼女子古力-贾马尔俩人奇特的故事” 当苦行僧一提到“古力-贾马尔”这个名字后,这个匪徒头目转过头来看了好几次苦行僧,就连他的眉毛也惊讶地上扬了起来。他侧身躺卧着,用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脸颊,瞪起一双明亮的黑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这个双手背后捆绑着的苦行僧讲的一段催人泪下的动人故事。 二、民间神话传说 “在土库曼大草原的深处,有一个贫穷落后的村落,宛如一颗被遗忘的明珠。而古力-贾马尔,就诞生在这个村落中一个贫穷的牧人家庭里。阿吉? 拉希姆深有感触地拉长调子说了起来,“她仿佛是为唱歌而生的聪颖女孩儿,对唱歌有着与生俱来的热爱。她会唱的歌谣如天上繁星般数不胜数。每当她赶着羔羊群去河边饮水时,就会情不自禁地放开歌喉,唱起一首歌。那歌声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似乎羔羊也能听懂这美妙的歌声。当她唱起另一首平静而又欢乐的歌谣时,羔羊们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乖乖地到草地上吃草,也不会离开放羊人太远。。” “除此外,她还能用若即若离的断续腔调唱出一首令人惊恐不安的歌曲了,表现出人世间阴暗抑郁的情调。通过这首歌曲的唱腔,如暮鼓晨钟般,时不时地一再警示即将落单迷失的羔羊赶快返回羊群里来,以防凶恶的豺狼突然袭击。当她唱起这支歌曲时,那些躲在枯萎灌木丛阴凉处想单独打个盹儿的羊羔也会像听到召唤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迅速向手持长棍、守护在一旁并站在山岗上等候的古力-贾马尔方向跑来。三条毛茸茸的土狗边犬叫,边跑动,活像三个忠诚的卫士,帮助主人将散开吃草的羔羊赶过来,汇拢在一起。。 这些歌曲都是古力-贾马尔从她爷爷阔尔库德?乔班那儿学来的。阔尔库德?乔班是个老牧羊人,富有放羊经验,他还会吹奏长笛以及吹奏很多歌谣。他穷苦一辈子。常年受雇于村民,他的帐篷位于村头,虽陈旧且有些歪斜,但毕竟是属于自己的,但还是免不了轮流到各家门口要口饭吃。 他早年丧妻,不久他两个儿子跟着国王与崇尚自由的阿富汗山民战争中伤亡。从此便孤身一人过活。 阔尔库德?乔班的女儿远嫁到了遥远的一个牧区。有一天,女儿怀抱小外孙来看他,生病后没几日便潸然去世了。她回到这儿来时,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伤口未愈合谁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当地人关切地问起阔尔库德?乔班时,他回答说:‘唉!也许这是安拉的旨意。不是每个姑娘都能找到如意君郎的。’”说着,他便用宽大的衣袖遮盖住自己阴郁且爬满皱褶的脸庞,不让别人看到他伤心痛哭的模样。 “一开始阔尔库德·乔班对外孙那叫一个宠溺,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跟照顾小羊羔一样无微不至。他每次去草原放羊,都得把外孙装进皮囊背在身上才放心。有时候,这小皮囊里还会装一只生病的小羊羔,给外孙做个伴儿呢!。 后来啊,古力-贾马尔慢慢长大了,能在他身前身后跑来跑去啦。在他长笛的伴奏下,古力-贾马尔竟然开始能给外祖父细声慢调地唱歌了呢。不仅如此,她还能带着牧羊犬守护掉队、落单的羔羊。又过了一段时间,古力-贾马尔又长大了一些,外祖父突然宣布再也不当牧羊人了,他想享享清福,在自己的旧帐篷门外地上铺一块毡子,好好休息休息,不想再那么辛苦地活着了,放羊的事儿就全部交给古力-贾马尔一个人去打理。就在这时,他的老姐姐骑着一匹脱毛的毛驴到他这儿来了。还跟他住在一个帐篷里。同村人对他议论纷纷,有的说他在草原上碰上了匪徒,他许诺将外孙女卖给匪徒当老婆,也有的说阔尔库德在古墓群中发现并找到了一个藏宝地点。除此之外,有关他的传说传得神乎其神,莫衷一是。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是确信无疑的,那就是阔尔库德的帐篷里突然出现了一口古老的铜锅,从此,他的帐篷里炊烟袅袅,来客络绎不绝,这个一向贫穷如洗的牧羊人开始用茶招待过路人了,让人从此对他刮目相看。。 最终这位老人引来了他一生当中最重要的时刻,到了他要把外孙女许配人家的时候了。仅凭这姑娘的长相、人品和聪颖仅聘礼就会包括一只骆驼、一匹马、一头牛和几只羊重礼。仅凭这儿,他就可以坐享祈福了。从此以后,他可以优哉游哉过了,他可以懒散地躺在毯子上并尽情饮用马奶酒,白日里仰望着空中浮云,到了夜间欣赏着璀璨的星辰,任自己的心思自由畅游,遐想。到时候,把家里牧养牲畜群的事儿交代给姐姐、外孙女、外孙女婿照料,自己倒也可以享清福了。 可是,老阔尔库德并不想急于将外孙女嫁给别人。每每有人前来看古力-贾马尔做媒时,老人总是水涨船高,提高礼金,所有来过做媒的人都是兴冲冲的来,气急败坏地回,都埋怨这个穷牧人太不知趣儿,太贪心不足了。不过这当中有一个人却是例外,这次即使叫人家气回去了,下次还是平心静气又来求婚了。这人便是人称商道猎豹、驼队克星、无人不晓的卡拉?布尔古特大盗。” “若是真心爱这姑娘的话,”卡拉?布尔古特说,“见媒人提及礼金时就不该用像买卖人一样斤斤计较。”不过,他还是满口答应了阔尔库德提出的任何要求并说择机给他送来所需的礼金。一到夜幕降临,当这个大盗一如既往地如约到来时,这个阔尔库德总不给人家明确地答复,老是借口再想想婉转地予以回绝。 可真没想到的是,这个大盗把这个老头给狠狠耍了一下。当他望着星辰幻想着未来幸福生活时,一夜间将名下的骆驼、马群、羊群全给丢了个精光。国王的贴身卫队闯到村子里来纳税进贡,连征三年的税款。他们不仅抢占、赶走了不少马匹,还把古力-贾马尔姑娘也给强行带走了。临走时还撂了一句话说,臣民理应把最漂亮的民间美女敬献给无所不能的国王才对。 半夜里,卡拉?布尔古特大盗又一次骑马来到阔尔库德?乔班帐篷前坐了一整夜,未曾合眼。他向老人详细地打听来人的情况—长官是谁?长什么样?骑得是什么马?马鞍形状、颜色什么样?当他压住性子从老人嘴里打听清楚全部情况后,便宽慰老人说:‘阔尔库德老爷子!你就别多操心啦,她不会有事的,让我来给你了却这个私仇。即使在夜里遇见他们,哪怕是躲到花拉子模海底里去,我也能把他们认出来,我要跟他们一一算账或者将他们全部收拾掉。找到古力-贾马尔后,我会回来将她交到你手里的。到时候我会操办一个像样的婚礼,将她娶回自己帐篷去的。此前,我曾答应过你,只要答应我娶她,我会给你按数送来一只骆驼、一匹带马驹的母马、一头带着牛犊的母牛以及九只羊。只要你答应把你孙女许配给我,我会在答应的礼数上再加三倍数量给你送到家门口来的。’ 说完这话,卡拉?布尔古特将一口袋迪尔赫姆银币扔到老人面前后,骑上马消失在夜幕当中去了” 讲到这儿,阿吉?拉希姆停了下来。弯下腰,咳嗽起来,并向一侧倾斜倒了下去。 “后来怎样了?这个沙漠大盗找到那一个姑娘了吗?”围坐在篝火旁的骑士们好奇地问道。 “唉!这里讲的勇敢的沙漠大盗和美丽姑娘的故事情节蜿蜒曲折,太感人了!”阿吉?拉希姆吃力地有些喘不过气来,回答说,“我再讲不下去了,你看这绳子都快把我肉皮割了,我太累了。” “快给他解开绳索!”‘黑衣骑士’下令道。 “给我这个兄弟也解解绳索,他手上有伤!”阿吉?拉希姆说着,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马哥土库曼老头嘴里嘟嘟囔囔地给他们俩解开了绳索,使他们如获至宝,可以很舒坦地坐在软乎乎的沙地上。苦行僧又接着讲了起来: “当天快要亮了,卡拉? 布尔古特在草原地区行走,半路上遇上了国王之子哲拉勒?艾德?扎兰丁。年轻的王子沉迷于狩猎,一时兴奋为追逐羚羊而迷了路,跟随的亲信也走散了,不知去向。他饥寒交迫,人困乏,马疲惫,走着走着无意地发现了眼前有一个帐篷立在那儿。他顺便便来到了阔尔库德?乔班家里。阔尔库德老人热情地接待了他,让他住在家里,供吃供喝,顺便还用草料喂养他的马匹。就在这时,无巧不成书,卡拉? 布尔古特恰巧也来到了阔尔库德的帐篷,无意闯入毡房,并与来人还交谈了很长时间,究不知对方的底细。临别时,当今国王的王储邀请卡拉? 布尔古特到他郊外的行宫提莱利亚做客。这时候这个强盗才弄明白了,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仇人国王公子啊。但是,碍于交际礼节和男人的豪爽,卡拉?布尔古特当时并未翻脸,而是忍住了,而且还答应说一定去拜访年轻王子的行宫。 不久,卡拉? 布尔古特到首都跑了一趟并特意去拜访了这位国王公子。然而,当时王子情况不妙,早已失宠。由于他生性豪爽,交际广泛。尤其爱跟平民接触,经常在郊外行宫里接待荒漠草原上的游牧人、流浪苦行僧以及远游的人士,致使造成了国王对他的不满和嫉恨。此外,他的各种济贫杀富行为还引起了国王对他的猜疑,遂派遣自己的亲信并安插在公子身边并对其的一举一动进行暗中监视,在行宫周边布上暗哨对进出宫中的人员进行盯梢。 当卡拉?布尔古特到特拉里亚行宫来拜访王子时,受到了国王公子扎兰丁的热情相迎和款待。哲拉勒?艾德设宴宴请了他,席间还安排乐师为他演奏动听的曲目和古老的富有战斗情趣的歌谣。午夜时分,当卡拉?布尔古特准备告辞离开行宫时,扎兰丁盛情挽留来客,要他在此过夜并改在第二天一大早启程不迟。还答应给他派遣护卫兵相送并使其顺利出城。 ‘在这一带没人敢动卡拉?布尔古特一根汗毛,即使有二十个小伙子来想加害他,他也不怕他们的。’大盗撂了这句话后,便走出了花园小门口。他刚从小门口走出不远,便有一张结实的渔网猛地扣在他头上,使他手脚不能动弹,这真叫猝不及防。就这样,他束手就擒,一下子冲过来一群小伙子将其按倒在地,直接扭送到拷问室关了起来。 半夜里,宫中刽子手总监、外号称‘恶魔王’的吉汗?皮赫里万对其进行了审讯。用烧红了的洛铁烫他肌肤,威逼他实话实说,供出来王子行宫的真实目的和想法。 ‘我曾答应从蒙古马群里盗一匹蒙古上品良马作为回敬伯克的礼品,仅此而已。’卡拉?布尔古特仍倔强地坚持这么说。 当吉汗?皮赫里万使用各种方式拷问一无所获,身心感到极度疲倦了,遂下令将这个顽石弄到‘惩戒塔’囚室里呆着反省。 于是,卡拉?布尔古特在卫兵的押送下,走过一条漆黑的走廊,被送进高耸入云的塔楼内关押起来。忽然听有人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向前伸手,抓住铁钩。’然后他便感到原先捆绑手脚的绳索顿时被解开了的感觉,他真不知躲在黑暗角落的里的人是什么人,为何要帮他?他时刻做好了逃脱自卫的各种准备并随时应付即将要发生的一切。表面上他仍不露声色地表现出顺从的样子,走进了塔楼内。沿着螺旋式楼梯口拾级向上走去。来到顶层后,押送的卫兵借助火把昏暗光线好不容易才打开了一扇小门。然后押送他的卫兵将他使劲往门里推搡,大盗同时也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与其憋住劲儿,撑住不松手。这时火把突然也熄灭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迅速出手并用腾出来的右手牢牢抓住右边悬挂的铁环。只听得背后有人喊了一声:‘一只狗不够吃!’随后小门吱吱一声关死了。就这样,卡拉布尔古特被吊挂在半空中,眼前漆黑一团,啥也看不清 卡拉?布尔古特想换一下左手,没得逞,他只好用双手拉着铁环吊挂在空中,不过比刚才好多了,似乎不那么费劲了。当天蒙蒙亮,一缕阳光光线射到塔楼内壁墙上时,他才看清自己被吊挂在塔楼的最顶层上,脚下是万丈深渊,从深不见底的黑乎乎的底部不时地传来低沉的吼叫声,再仔细往下看底部堆满了尸骨。假如没有人在暗中帮他一把,这样在铁环上吊挂下去,用不了多久他是撑不住的。 ‘那后来怎么样了?’当阿吉?拉希姆停下来歇口气,表情淡薄地望着篝火堆,听故事的人们焦急万分地问道,‘卡拉?布尔古特咋样了?古力?贾马尔的命运又如何了?快接着往下讲啊!’ ‘你们能不能给我点水喝,让我润润嗓子,能不能给这孩子吃一点东西,给点水喝?我从早晨到现在没喝一口水’ ‘给他弄点馕饼子、水,还有葡萄干。我这儿就有。’黑衣骑士发话道。‘苦行僧!你接着讲,这天也快亮起来了。’” 阿吉?拉希姆慢慢地喝下了一小碗酸牛奶后,又接着讲了下去: “就在这时,国王的公子却坐在自己花园里一颗绿树成荫的大榆树下称心如意地消遣这美好的时光,用香甜的甜瓜喂养他心爱的坐骑。就在这时,他的众多亲信众多亲信中的一个蒙着脸面只露出一对眼睛的人走了过来,给他耳语说,沙漠来的客人在外墙被人劫持,径直送到刽子手总监那儿,后又从那儿转移到了‘程洁塔楼’上了。 他一听这话,气的跳了起来。他下令手下骑兵全副武装,立刻上马,准备战斗。一时间百十来号人聚集在左右,他们向城内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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