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钊恭维了一句说道：“那是自然，二郎学究天人，这点小事自是不以为意。近日福来楼推出新菜，方得起死回生，那味道……” 说着，杨钊还咂咂嘴，表示福来楼的菜令人回味无穷，又继续道：“不知道二郎是否知晓其中缘由。” 这绕来绕去的，原来是为了这个事情，张小川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于是说道：“福来楼的事是出自我手，我只是给他们提供了一种新式调味品。杨兄有什么不妨直接说，你不也说了，我们都是一家人。” 杨钊立刻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说道：“是这么回事，我们都是一家人，说话不应当拐弯抹角的。不过二郎你也别嫌烦，一家人闲聊，我还是先把来龙去脉说一下。” “如此便洗耳恭听了。” 只听杨钊娓娓道来：“去年我任新都县尉的时候结识了一位好友，在蜀地也算是个人物，此人名叫鲜于仲通……” “鲜于仲通！” 张小川惊呼这个名字打断了杨钊的叙述，因为当鲜于仲通的名字被杨钊说出口的时候，张小川如遭雷击。 因为鲜于仲通的名字让张小川记起来一些事，准确的说是一段文字：杨国忠，本名钊……从军于蜀，依附蜀地豪强鲜于仲通。所以杨钊就是杨国忠没发迹时的曾用名。 杨钊一脸懵逼，还不待开口询问，就听张小川说道：“大奸臣杨国……” 说了一半张小川连忙住嘴，难怪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就感觉怪怪的，这下通畅了。 杨钊也不知道张小川这抽的什么风，于是弱弱的问道：“二郎，你这是……，莫非与鲜于兄是旧识。” 其实杨钊想问，你是不是跟鲜于仲通有仇，这要是有仇接下来的事可就尴尬了。 张小川尴尬一笑：“鲜于仲通闻名于世，蜀地鲜有人不知，没想到杨兄居然与其相识，所以有点惊讶，见笑了，还请杨兄继续。” 虽然张小川解释的很牵强，但是杨钊一听没仇就好，其他的也就没有在意，于是接着说道：“愚兄多受鲜于兄照拂，包括给柔儿脱籍的一应开销都是其资助，故而有大恩与我。” 张小川点头称是，示意杨钊继续说下去。杨钊略微停顿，接着说道：“鲜于兄酷爱美食，唯独对这口腹之欲欲罢不能。” 张小川大抵猜出来杨钊的来意。 只听杨钊继续说道：“之前的炒菜鲜于兄也差人去学了来，直到福来楼复起，彩色鲜美无与伦比，鲜于兄因嫌麻烦遂出重金求福来楼传授其法。福来楼不肯，后来见鲜于兄心诚，便指了条路。” 张小川接口道：“到我这里来？” “正是。” 杨钊还在心里想着措辞和鲜于仲通给的筹码要怎么一点点往外给，从而以便达成目的。 盘算中的杨钊就听张小川说道：“这个小事一桩。” 杨钊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答应了，一时间竟然宕机，不过杨钊毕竟思维活跃，很快就恢复过来，拱手谢道：“没想到二郎如此爽快，只是愚兄也不能让二郎吃亏，些许财帛必定奉上。” 张小川摆摆手：“这个小问题，稍后吃过饭我让黄胖子带你去取。” 杨国忠毕竟是个思维敏捷的人，而且从小混迹于社会，所以深谙酒桌文化，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席间自然是极力奉迎张小川，于是这餐饭吃的是宾主尽欢。 餐后黄胖子领着杨钊去存放味精的地方，黄胖子现在每天除了给张小川做饭，空闲的时间就来制作味精，所以现在仓库存放着不少。 杨钊在路上问出了自己憋了半天的问题：“你这么瘦，为什么叫你黄胖子。” “呃。”黄胖子一下没反应过来，于是就停下了脚步。 杨钊见黄胖子停下，以为这个问题不能问，于是说道：“是在下孟浪了。” 黄胖子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以前很胖，后来家里出了事情，我有段时间食欲不振所以瘦下来了，看现在的情况估计又快胖回去了。” “原来如此，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到了。” 黄胖子打开门，指着里面摆着一排整齐的大缸说道：“这个就是让食物鲜美的秘密，你要带多少。” 杨钊看着两排大缸陷入沉思，这要是所有都是满的，一缸至少有四石，这两排三十口缸那就是一百二十石，按照来的时候黄胖子说的一斤十贯，这一仓库不是得有近二十万贯的货。 想到这里杨钊的腿都有点发颤，二十万贯就这么随意的丢在仓库里，看来的情况，连看管的人都没有。既然没有看管的人，那…… 啪，杨钊给了自己一巴掌。 黄胖子一脸懵逼：我问你要拿多少，你傻站半晌，然后突然抽自己一巴掌是什么个意思。 刚才杨钊邪念横生，唯有抽自己一巴掌以稳定心神，回过神来的杨钊知道自己失态了，于是冲黄胖子歉意的说道：“刚才想事情一时失神，而后有蝇虫落于面颊，姑挥手驱散。” 黄胖子听了杨钊的解释也不以为意，重复道：“不知道杨兄要多少味精。” 杨钊来时鲜于仲通是给了一万贯的，并且给了十万贯的权限。但这笔钱是让杨钊学习味道鲜美的方法，简单来说就是买配方的。 但是现在变成了买成品，所以杨钊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不过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可能空手而回，先买一点回去看看鲜于仲通的意思再说。 主意打定，杨钊便对黄胖子说道：“你先给我拿二十斤。” 黄胖子拿着旁边的一个类似水瓢的铁器，只是前端是敞开的瓶口。如果有后世人在这一定能认出来，这不是超市铲米的米铲嘛。 这一铲大约是一斤，黄胖子担心不够就多铲了两铲，嘴里说道：“这一时也没有称，多放了两铲，重量绝对足足的。” 这话说的杨钊眼皮直跳，尼玛一斤可是十贯啊，你这多铲了近两斤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豪。心中如是想嘴上却说：“如此多谢黄老弟了。” 就在杨钊拿了味精，准备跟黄胖子一起出去的时候，徐嫂带着两个汉子来了，进门就说道：“黄掌柜的果然在这，食堂味精快用完了，我带人来取一些。” 徐嫂以前在福来楼帮忙，一直都叫黄胖子掌柜，如今黄胖子也入了张家，徐嫂还是没改过口来，仍称其掌柜。 黄胖子应道：“那徐嫂你取便是。” 后面两名汉子一人背着一个大木桶，放到地上直接开始往里装，看的杨钊直突突，心里默默数着：一铲十贯。一铲；两铲；三铲…… 黄胖子拉了拉还在发呆的杨钊，示意可以走了，杨钊这才回过神来，擦了一把口水，跟随黄胖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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