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不是最重要的, 服从才是作为士兵的第一要务.</p>
以这个理由，利昂娜和豪斯曼上士这两个刺头在启航的第一天就被罚去擦甲板。</p>
“征服号”虽然是第一艘蒸汽战舰，但很多地方还有上个时代的影子。</p>
比如它依然配有风帆，部分船体，例如甲板还是在用木材——这些在新造的铁甲舰上已经被去掉了。</p>
木制甲板是需要定期维护的。如果让其长时间暴晒在太阳下，木板会缩水，久而久之便会变形并出现很多缝隙。</p>
因此, 擦甲板这项工作差不多是水手们在海上的每日必修课。</p>
利昂娜一开始以为这就跟拖地没什么区别,可当自己手里被塞入一块仿若海绵的多孔大石头时，精致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p>
她刚想问点什么，可送她工具的人已经步伐匆匆地走了。</p>
再一转身,豪斯曼上士早就熟练地挽好裤腿，拿着跟自己手里一样的石头，准备跟随大部队站好。</p>
“愣着干什么？快过来站好！”他瞪着眼睛，对利昂娜依然没什么好气，“别站在那里碍事！”</p>
利昂娜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 有拿拖把的有拿水桶的, 也有跟她一样拿石头的。</p>
旁边另一队人已经率先刷起甲板，她看了会便明白其中的原理，没有再多说什么。</p>
默默脱鞋挽裤腿, 与拿石头的人一起趴下，用那块石头在湿乎乎的甲板上蹭。</p>
“呵, 看看你这腿, 比拔了毛的鸡都干净。”豪斯曼上士即使输了也不遗余力地发出嘲讽，“你是娘们吗？”</p>
利昂娜瞥了他一眼, 继续用石头蹭甲板上的污渍：“据我所知，只有一种男人会关心其他男人的腿毛。”</p>
“什么？”</p>
“男同性恋。”[*1]</p>
豪斯曼上士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直接站了起来：“你————”</p>
“豪斯曼！你又在惹什么事！”</p>
监督他们干活的伊登中校立刻朝他的方向指去：“给我趴下！”</p>
“可这小子……”</p>
“给我闭上你【哔——】的嘴干活！否则我现在就把你【哔——】扔到海里！趁着我们现在还没走多远，你【哔——】【哔— —】自己游回马黎吧！”</p>
海军多出暴躁老哥不是说笑。要想震住这些刺头，海军军官发起火来只会比这些大头兵更暴躁。</p>
豪斯曼上士在上官的呵斥中重新趴下，只能把无尽的怒火发泄到甲板上。</p>
监督刷甲板的中校溜达到他们面前，皱眉看了一会，突然道：“格莱德斯通。”</p>
利昂娜反应了两秒才想起这是自己现在的姓氏，立t刻站起来：“到，长官。”</p>
“你是今早没吃饭吗！”中校的嗓门陡然拔高，冲着她的耳朵吼道，“看看你擦的都是什么【哔——】东西？！看看你身边的豪斯曼！【哔——】得好好给我学学！”</p>
说罢，他又转身扫视一圈所有人，用洪亮的嗓门吼道：“我可不管你们曾经是做什么的，家里有什么关系先祖是什么人！那些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p>
“你们现在站在'征服号'上就是'征服号'的人！所有人都必须服从命令！敢违背军令的家伙我会把你们全都踹下去喂鲨鱼！都听清楚了吗？！”</p>
“是！”</p>
“你们还在喝奶吗？大声点！”</p>
“是————！！”</p>
中校满意了，抬手让众人继续刷甲板。</p>
豪斯曼上士应完声就继续低头刷甲板，可这次他却感到一股存在感很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p>
抬头一看，立刻和自己最讨厌的人对上视线。</p>
“你看什么看！”</p>
他低声回吼了一句。</p>
“学习你刷甲板。”利昂娜蹙眉看他擦过的甲板，再看看自己的，像是遇到一个世纪难题，“这不是没有区别吗？”</p>
“哈？看来你不但是个娘娘腔，还是个瞎子。”豪斯曼上士刺了她一句，这才指出问题，“这里这里和这里，那么大一块你都没看到？”</p>
金发的年轻人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立刻用海绵石用力蹭。</p>
“我以为那是木头原本的花纹……”她自言自语道。</p>
“你脑子没病吧？橡木上怎么会有那种颜色的污渍。”豪斯曼上士抓住每一个嘲讽这个小白脸的机会，“不过也是，你估计连地都没拖过吧！”</p>
“嗯，地还是拖过的。”</p>
利昂娜抬手抹了把汗，继续刷甲板：“以前犯了错，父亲会罚我拖地或者拔草……拖地比较容易，所以我一般都选拖地。”</p>
豪斯曼上士“哎”了一声，带着惊讶看向年轻人的侧颜。</p>
“我第一次听说有贵族会这么罚孩子，我以为都是什么关禁闭之类的……”他似是突然感兴趣起来，“你都做了什么？”</p>
“那太多了……打坏收藏品，在家族的肖像画上涂鸦，浪费食物……”她平淡道，“类似这种吧。”</p>
豪斯曼上士有些不敢置信，甚至重复了一遍：“浪费食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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