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先生,你还不能走,喂,你给我等等!” 医护人员快步追出,但刚从床上下来的伤员竟比他还快。 外面。 一伙人惶恐地聚集,有人在中心演说煽动,让这份情绪越发走向崩溃的边缘。 战线在溃败,无论如何阻击都无法停下后退的脚步。 这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战斗,面对一群打不死的怪物。 逐渐地有人崩溃了,这不仅是因为快速扩散的不安情绪,还有连日不断积蓄压抑的情绪。 “逃吧。” “逃哪去?” “哪都好,别上去送死。” 在站中心的人喊,“我们不可能像那群人造人一样不怕死,我们是活生生的人!” 没人知道死亡会何和到来,在这伤员驻扎的后方,有的是和死亡擦肩而过的人,他们会更乐意拥抱侥幸。 一个踉跄的身影挤开人群,在大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一拳将站中心的那人抡倒在地,又骑在他身上补上三拳。 医护人员在后面追出,看上去已经不用给炎牙这家伙办理手续了。 被炎牙揍到懵圈的演说者仓惶地爬起,一脸鼻青脸肿都痛骂:“你不中想病啊,我怎么你了我?” 两人四目相对,炎牙清澈眼神中的坚决决让演说者不住躲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刚好路过。” 炎牙将绷带捆上拳头,捂着还在阵痛的胸口,又拖着步子往外走。 “你傻啊。”那人又叫住他。 炎牙不理,只是自顾自地说:“十七岁,一个还属于青春的年经,我们在这里的许多人,还能以少年自居。” 他如是说着,像是对自己说,又像在对众人讲,“面对压力,我们会变得焦躁,谈及未来我们会感到迷惘,但这正是青春经久不衰的底色。 大胆的哭,大胆的笑,只要向前迈开腿,未来就不可怕。” 他说着平凡的话语,面对的却是死亡的阴霾,可他脸上只是淡然一笑。 炎牙按住胸口,火焰将他洗涤,为他铸就炎神之躯,他已然走至两个世界的边缘,而前路便是战场,他回头环视众人。 “我知道,你们之中,有天之骄子、有家族继承人、有苦命的人、也有某个组织的新生血液、落魄宗门的全部希望,我一清二楚。 你们惜命,理所当然。 现在我要向前了,未来你们还会活着,成为元初的中流砥柱,终有那么一日,请相信我,我们之中的大多数会是未来的天神,你们会成长,会独当一面,撑起一片天,但是死在这里就什么都没了。” 炎牙耸了耸肩,烈火填补他的伤口,在的大多数,没有他这样顽强的生命,所以他由衷地说:“所有我想说:在这里的,听的到我说话的,想用伤痕换取功勋的,要用苦痛洗涤自我的,站出来,跟我走,无力再战的,留下,活下去!” 四下一静,炎牙的语调愈加铿锵,他身上的赤炎便一次次震烁,最初被揍到地上的演说者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问:“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要和那群怪物不死不休?” “为了活命,为了有人能活命。”炎牙淡然回答。 演说者咬了咬牙,攥紧拳头,走到炎牙面前,狠狠地擦拭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淤青,“这一拳,我会讨回来的。” 他冲上去举起炎牙的手臂,尽管滚烫到让他吃痛,演说者依旧死死将他握紧,面向众人说:“跟它们拼了!” 如果而今的苦难都无法忍受,将来又要如何庇佑一方天地。 更多的人站了起来,高呼,振臂,像是要将一切不满和愤懑发泄。 炎牙笑着点头,转身,“走!去支起天地。” · 与此同时,另一边。 一声轰鸣点燃了战斗,归无心舞动着朝天空飞出。 刚一落地,苍白的无面人又冲了她面前,被一拳揍在右脸上归无心却笑开了花。 “ “这力道、这招式、这就是真神吗!” 再次飞出,一蹦起身,归无心大摇大摆张开双臂向前。 苍白的无面人毫不留情地前冲追击。 对拳。 没有任何预料到的,刚才还悠哉悠哉的归无心竟跟上了对方的动作,在一瞬间变换姿势,一拳接下苍白的无面人一拳。 肌肉的震颤上归无心发疯,扯开嘴角发出癫狂的大笑,迸发而出的音鸣映衬着武道的交锋。 苍白的无面人吃惊地一退,两人的随意一拳仅是让归无心微微后仰。 “喂,告诉我,真神会检被捶死么?” 那冲天的杀气会仿佛凝成实质,难以置信的气息在这个人类身上散发。 「邪门外道。」 苍白的无面人隔空一拳,铺天盖地的拳势轰杀而至。 但伤势越重归无心就越兴奋,哪怕被揍的还不了手,她就像没事人一样不停癫笑。 真神,活的真神。 仅是这样就让归无心兴奋不已。 洛云图站着,脑中的晕眩感还久久未散,身体止不住地想往前摔去。 实际上,洛云图已经踉跄地跌倒。 浮生用肩膀接住了他,紧靠着等候了许久。 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交流时机。 “抱歉。”浮生一边说着一边向远处的归无心望去,也不是在对什么道歉。 “还能战斗吗?”梅洛卡问。 洛云图没有否定。 浮生按了按他的肩,发动神通试图帮他恢复身体状况,却被洛云图伸手打断。 洛云图的体力无比充盈,但一股难以忽视的外力正在他体内盘桓。 那是天水长从神血中窃夺的力量,它太强横,乃至喧宾夺主。 洛云图运转着自己的力量将其压制,一点点地让体内的能量重归均衡。 “我有,不得不继续战斗的理由。” · “海无量,你认为我们和真神对上有几成胜算。” 不久之前,梅洛卡与海无量的对话。 “欸,我站你们赢的。” 梅洛卡摇了摇头,问:“关建是我们怎么赢?” “集体登神?”海无量大胆地提出自己的设想。 “很好,下一个。先不说风险,你觉得这能实现吗?” 海无量耸了耸肩,调侃道:“难得从你嘴里听到‘风险’这两个字。” “然而很可惜的是,我的想法和你大差不差,面对真神,也只有同等级的力量才能与之抗衡。我的想法没你那么不切实际,但它或许……太过极端。” 梅洛卡的语气泛起了悲观色彩,“我们之中不乏危险份子,一旦失控就会发生难以挽回的后果,但同时也能获得无与伦比的力量。” 海无量嬉笑的脸皮僵住了,人生再一次为眼前人的疯狂感到害怕,“你到底在想什么梅洛卡,你知道这届修行者里都藏着些什么怪物么?” 诚然,以失控为前提获得的力量甚至比登神更带劲。 但谁来承受这样做的代价。 “所们啊,我来找你商量,也就你我能来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了,如果真到了那种时候,必须有个轻重缓急的先后顺序,当然啦,我也希望不用牺牲任何人就获得胜利,但我不是做白日梦的圣母,我是一名战争学者。” 海无量常常叹气,但这一次却是由衷心累,“好吧,只是先定好名单而已,真是的,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对这些人都了如指掌啊。 秦无衣……算了,他救不任何人,修卡洛斯也不行,她根本没有失控的可能性。” 梅洛卡点点头,“首先是归无心,她那股力量的代价,我们姑且可以接受,如果她也败了,我们可就真遇上了一个了不得的混蛋了。” “弑神兵器……”海无量略有感慨,“我猜,下一个你要点我。” “你是了解我的。” “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就和我说这个,我真没藏着掖着,我就算再卖命,也做不到和真神开片啊。” “叫你上你就上,下一个就是我,然后是浮生,当然,浮生的力量难以控制,世界之泪闹腾起来可能不分敌我,最后是炎牙,他是最后的底牌,哈!我已经想到某个老女人发火的表情了。到最后,也许,你会是唯一还有清醒意识的,到时候善后的一切只能摆脱你了。” “我明白,”海无量点着头,“但洛云图呢?至上的力量远足以满足我们的需求吧。” “海无量,唯有他不能,”梅洛卡阴冷的眼神凝聚,说着不容置疑的话语,“他不能掺和到这件事里,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袖手旁观地见证全程。” “你还真是偏私啊。”海无量沉重地叹气。 现在 海岸基地,旧时人类在这留下的建筑缓给复原,重拾它的使命。,回到它应在的位置。 海无量叹了叹,远处打斗声让他心情躁动,“终完还是来了。” 自言自语地说完,他又回头看向自己的得意之作。 南阳盘腿闭眼,坐于阵法中心,红绳与符箓为他铸身,有惊惧的力量在他体内流动。 海无量抽出最后的一张核心符箓,为了这一刻他祭养多年。 山川、地势、腾龙,再于此补上最后一笔,画龙点睛。 【龙王赐血符】 多年的蛰伏、长居、谋划,精心填补,全是为了今日的这步。 偷他娘的元初龙脉! “准备好了么朋友,来给大家伙整个大赛惊喜吧。” 海无量亲切地询问南阳的意见,言语中却压抑不住地喜悦,他可好久没见过这么棒的素体了,完全不存在对外源能量的排斥,简直就是为他掏元初家底而量身打造的作奸犯科好伙伴。 瞌睡了送来枕头,岂有不用的道理。 南阳没有回答海无量,他现在的状态对外界做不出任何反应。 但事先说好的,尽管动手就行。 海无量微笑地点头,将仪式彻底收尾。 他会让忘仙为大赛地点设在旧龙门而后悔。 “可能有点补,接好了喔。” 茅山请神术,完成! 自极远的天穹上,元初之内的龙脉与之遥相呼应,奔腾的龙气横跨千万里落下,涌入肉体凡胎之内。 蜕变。 挣脱。 赤血的纹路自皮肤之下浮现,那纤细而脆弱的通路一步步巩固、粗壮。 一个有着离谱数值,还外接龙脉网线无限蓝条的输出怪便就此诞生。 南阳松着筋骨站起,抖了抖发酸的双腿让整个基地都跟着震动,“我感觉,好像……要炸了。” 南阳的表情说不上来的后怕,真想原地退款甩手不干。 “别说丧气话了,南阳。要炸也得见了敌人再炸啊。“ 那是什么,同归于尽? “合着我就是一个工具人?” 无量拍了拍南阳的后背,安慰他说:“至少我也是。” 无量望向大地尽头的战斗,不自觉地眯起双眼。 抱歉了梅洛卡,我不喜欢你所描绘的结局,所以我要拼命地去争取,不需要牺牲的胜利。 · 苍白的无面人和归无心隔空对拳,肃杀的拳意在天上炸开。 “这招不错,无远弗届!” 归无心再次振臂,试图再向对方挥出一拳,然而苍白的无面人更快的将之打断。 追从天空坠落的归无心,浮生关切地喊话,“归无心,没事吧!” 一个拳头自地上伸出,还不出半刻苍白的无面人又从天而降一拳锤来。 浮生闭了闭眼,刹住脚步。 惨不忍睹,惨不忍睹。 “你大爷的。”归无心拎起苍白的无面人的双肩,调转身形将对方丢出。 苍白的无面人在空中停住,正欲冲出,另一道攻击破空而来。 灼日的炎枪划破天际,炽火的龙炎咆哮狰狞。 苍白的无面人预先抬手,在龙炎的烧灼下撑开一片空间,狰狞的骨爪撕开烈火,将刺目的火柱硬生生偏移,烧穿大地。 手托龙炎,脚踏天空,龙脉的连接粗暴地将消耗的能量填满、充盈。 极大体量,近神之人。 南阳拉开双手,跃动的火花重构炎枪,苍煌的火焰满盛龙威。 苍白的无面人行动,空气在祂的脚后跟炸开,有空中猛的向南阳冲去。 无边远处,自称「万事灵」的“少年”比划着取景框,视线中的两人不断地相互靠近,于是他将双手一拉,空间在他的指尖形变。 他说:「无量」 苍白的无面人挥空一拳,本应打落南阳的攻击落在了错误的位置。 错估了距离? 不对,是空间被干衡了? 南阳手中炎枪洞出,炙热的龙息咆哮着将对手击落在地。 脚尖一接触到坚实的土地,苍白的无面人便发力与火龙角力。 苍白的无面人信手一挥甩开余火,周身的火星逐一熄灭,再度踏地向海无量飞去。 海无量的眼皮跳了跳,再次拉开双掌,一枚空白的方盒展开,然后破碎,如同一个转瞬即逝的肥皂泡。 见到这一幕,海无量面如死灰,显而易见这超出了他的预料。 或者说,想干涉真神,这才是正常的。 “吾命休矣。” 天杀的,连个神通者都不是,学别人装什么逼啊! 苍白的无面人的拳头已经来到眼前,而海无量就要成为先行一步的同志。 在他一命呜呼之前,一道人影冲了出来。 浮生交叉双臂,挡下真神的一击。 脑瓜子嗡嗡的,有种变聪明感觉。 浮生抹了抹鼻子,一股清热的血流从中流出,而苍白的无面人已经又抬起了手臂。 不行不行,真神的拳头,神通者也吃不消。 赶在拳头落下之前,洛云图已经出经在了浮生与海无量之间,拉着两人回到地面,“梅洛卡,接手!” 下一刻,梅洛卡手执弑君之剑与苍白的无面人的拳头相碰。 天命之力喧哗,梅洛卡一甩长剑,炽燃的玄黑之剑延展,比天的一剑向苍白的无面人斩出。 地上,金匣在洛云图手中变幻,进入完全展开状态,在千锻百炼下它早已适应了所承载的力量。 一滴滴血溢出掌心,缠绕其上,补上最后一块神性拼图。 你的极限远不止如此。 显现真形吧,「冬葬」! 凛冬之寒喷薄,扭曲之日缓升起,自持有者的身后徐徐展开。 头顶寒日,手持冬葬,满承神性的洛云图望向天边,一线寒光向苍白的无面人斩去。 才刚挡下之弑君之剑所蕴养的天命之力,又一道神恩的加冕出现在苍白的无面人的感知中,祂立刻转身阻击。 刀臂相碰,法则的碎片在金石之中震荡。 更令人吃惊的是,冬葬之刃此刻也并了洛云图的「形神玄用」,但并非洛云图在强化兵器,而是冬葬反过来升华了自己。 苍白的无面人再出一拳,将贴身上前的洛云图击退。 这一回,换浮生接住了洛云图,一柄柄刀剑随她所想具现,古老的神器们倾力一击。 地上。 归无心从地隆爬出,将断裂的手臂接回肩膀。 “这肉体凡胎真是麻烦,真神的武艺……” 她发自内心的好奇,于是举望去。 龙吟、枪炎、渊影,彼此交错。 而苍白的无面人一拳又一拳将其打碎。 “哦~哦~我明白了!” 归无心敲了敲手心,“虽然学不会,但干就完了!” 剑来! 自天空中坠下的一道剑影,无边无际展开。 “哈哈哈,接下我剑试试!” 洛云图、浮生、梅洛卡、南阳,四人朝四个方向散开,唯有被剑影锁定的苍白的无面人无处可逃。 「雕虫小技。」 苍白的无面人抬手,拳头朝着头顶坠来的剑影出拳,用绝对武力打碎无边的锋芒。 “哈?” 归无心歪了歪头,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的样子,“你刚才说了什么?雕虫小技?你他妈死定!” “归无心,不要冲动!”浮生伸出手,但是没用,现在掌控身体的,是个眼里只有杀戮的弑神兵器。 “该让你见识下了,弑神的招式该是怎样,好好瞧着!” 梅洛卡近乎按耐不住的偷笑,忍住不去打量旁人的神情。 归无心一拳扎进自己胸腔,掏出自己的心脏,奋劲捏碎。 累赘之物。 众人一惊,所谓人类,心死神灭。 就连苍白的无面人也陷入了片刻的沉思,对着自杀的疯子提高了警惕。 “。 只有一种解释——这些武技有着自己的生命,并且还贪婪地汲取着苍白的无面人的战斗经验。 苍白的无面人当即停下,任凭暴风骤雨般的攻击落在身上,最终用一发重拳终结所有。 “天象一拳,百战真躯。”归无心再次振臂,震荡的拳意蓄势待发。 苍白的无面人一动,一拳已经向归无心冲去,意图在她再度出招前打断。 然而不起眼的海无量与祂错身而过,全然不顾在这两头怪物之间游走的风险。 空间的方柱一根根交错,将苍白的无面人困入「无间」的樊笼。 苍白的无面人丝毫不惧,一个抬腿挥臂,无坚不摧的拳势击碎空间,九尺之躯宛如能与山岳比重。 「大象无形,比天比地。」 荡开的空间震动让海无量吐血而归,而归无心的拳招还没酝酿完成,便只能与苍白的无面人拳拳相碰。 洛云图接住虚弱落下的海无量。 “你太心急了。” 面对洛云图的话,无量只是笑了笑,说:“我明白我在做什么,易地而处你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 “别死,”洛云图沉默片刻才接着说下去,“我的朋友已经不多了。” 无量拍了拍他的肩膀,错身而过,“同样的话,回敬给你。” “你得给归无心找一把‘趁手’的剑。”无量又说。 洛云图看着手中的冬葬,不知道算不算称不称手。 “不,那把还不够,给她无极剑,我知道你能做到。 你不想看看吗,最强的剑修拿上最强之剑。” “想点好的残吧我们能赢的一定。“ 听着无量的一句句话语,洛云图茫然的眼中多了几光亮,“好。” 归无心一人顶住了苍白的无面人的疯狂攻势,几次看的心惊肉跳,才让人相信现在的她是真的不死。 “再来!”欲血奋战的归心再度从土里爬出,一跃回到天空。 趁着这点功夫,南阳释放出了极为磅礴的龙气,尽数压入了精纯的火焰中。 炎龙咆哮。 苍白的无面人在烈火之中撕开了一条道路。 “吃满了龙威,竟然毫发无伤?”南阳难以置信地呢喃。 「龙?」 「龙岂是此等可笑、竟愿屈尊甘当小鬼手中玩具的东西。」 苍白的无面人再出一拳,南阳连忙驱动龙炎阻挡。 拳风驱散火焰,而苍白的无面人已经迅速地再出拳。 南阳身上的龙脉连接震颤,间接救了他一命。 在苍白的无面人有进一步动作之前,归无心追上将祂一脚踢飞。 在龙脉的连接后,南阳意识一点点迷离,承载龙脉着实让他受了不轻的反噬。 浮生接住了下坠的南阳,已然焕散的龙威躁动。 “嗯,我听到了。” 自山川、大地,遥远的元初,滚滚的江水,苍煌的龙威。 赤血的纹耀传递,有知活物般转移到了浮生身上。 绘衣、传武,赋予其足够的能量。 “他们叫我肃清了您。” 没有任何滞涩,宛如浑然天成,浮生对龙力的契合度,竟比南阳还要高上一筹。 不、不止,饶是完成这一杰作的无量也说不清龙脉之力到底在浮生身上发生了何种变化。 安置好南阳,浮生抬手,染血的龙剑跃然而出。 苍白的无面人同样抬手,挡下这突如其来的赤血一剑。 为这份新生的力量取个名字吧,浮生挥动手中为自振动的长剑。 ——龙爵! 苍白的无面人受了一剑,立即拉开距离,又径直撞上梅洛卡的弑君剑气。 苍白的无面人近乎一个弹跳地转身,一腿踢开呼啸的剑气。 这另一边,洛云图和又一次被捶进地里的黑无心碰面,“听我说两句。” “你算老儿?” 洛云图面色一沉,照说不误,“是形神玄用,我们之所以伤害不到苍白的无面人,是因为祂体表覆盖了一种类似形神玄用的保护。 这个表述或许不准确,应该说每个真神都将法则具象在了自己的身躯上,攻击祂们无异于正面对抗规则之力。” 洛云图的形神玄用,浮生的「我执」,苍白无面人的武神真躯,本质上都算一样的东西。 “但是!”归无心听的越发没有耐心,洛云图就越发提高了声音,“苍白的无面人,祂的脖子处,有天水长留下的伤口,祂金身已破,只要……” “我知道,” 归无心实在受不了洛云图叽叽碎碎没完没了,只是冷谈地回答而不做解释,“我看得见,但那家伙完全不给人留机会,祂太谨慎了。” 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误就不可能再抓住苍白的无面人的破绽。 归无心缠紧掌心的绷带,胸口被苍白的无面人开的大洞还在渗血,“听好了,小子,看在你给我找来个不错的对手的份上,今天我就留你一命,接下来是你们给我的配合。” 她停下捆绑的动作,“那群混蛋在创造我的时候,往我体内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有一个,叫作「暴徒」,这个能力可以直接对规则发起破坏,为了能造出杀死真神的兵器他们可是煞费苦心。” 归无心笑开了花,接下来她可能会有点疯,就算干掉那家伙后也不一定收得住。 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让那个弱小的废物清醒之后哭鼻子去吧。 就像曾经一样,这具身体,有我一个就够了。 “第二兵座,暴徒。” 漆黑的色彩自掌心涌现,无与伦比的破坏欲喧哗。 “我行即道,我身即法!” 毫无花哨的,一拳。 碎! 在浮生制造的短暂空档,归无心超越常理速度已经将这一拳推进到了苍白的无面人胸口。 摧毁规则的规则发动,苍白无面人的胸口在这怪力之下不可逆地崩解,在无从理解的惊愕中,苍白的无面人使出了全力。 回击。 归无心被一拳打出,没有人看清苍白的无面人出手的动作,被径直砸到地上的归无心再次被一只手臂抓住。 苍白的无面人踏地而落,按着归无心在地上一连滑出百米,连轰十拳尽数落在归无心身上。 还在不断飞出的归无心再次握紧了拳头。 「汝的武艺,吾赞许了。」 苍白无面人的胸口还在闪烁着黑光,祂身后的一切事物都泛起了纯白,此刻祂的拳上迸发着毁天灭地的威能。 「别太轻狂了年轻人们,你们还未曾见过,那不可逾越的山。」 这世上只有一座山,名曰尘神。 所有目睹过她强大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折服。 祂败了。 苍白的无面人败了。 自那之后,祂找到了武道的意义。 「我辈武者,只为战胜那一人存在。」 「这便是——」 「山!」 苍白的无面人出手,带动着那动摇天地的一拳,为战胜尘神而千锤百炼的武者将全部技艺融于一拳。 太阳绽放漫天的寒芒,但根本无从动摇这毁灭的一击。 天命之力震颤,轮盘的虚影在浩荡的拳劲中破碎。 无量拉开空间,但须臾的停滞后那堵空间障壁悍然崩塌。 龙爵挥洒着赤血,万丈的炎龙冲向白光。 烛火摇曳,自龙脉之处无止境地抽取力量,抵御这一击。 元初,河床干涸,草木枯黄,七月的天中下起大雪,远在是星空的彼岸,天灾向大地上的生灵伸出魔爪。 纵使是行星的根源,也填不平这道沟壑,怒吼的龙影在白光中泯灭。 直到最后,仍然只有归无心一人顶住拳意,这武道的轰鸣盛如天罚。 “何以为剑?” 无剑,只因世间无一剑可堪一用。 无剑的剑者向亘古叩问, “天即我手。” 她自有答案,正如她从困惑。 云与风,山与海,万象和鸣,自有她的剑。 硕大无朋的剑影洞出,随着她扳动的手掌向身前的一掷,向天地借剑的剑修奋尽全心全意的杀气。 怎么可能心平气和?你认为用这种招数就能将我打败! 那就试试! 神剑·云来。 武道的决心和剑意的傲然。 两位走在追逐最强道路的挑战者。 在同一刻爆发出全部力量。 而后天穹碎了,狂风在抽空大气,去往星穹深处再折回。 大地崩裂,海水倒灌,涌向深不见底的沟渠。 面目全非满身焦灼归无心仰着头,平静地让人脊背发凉。 动一下啊,拜托。 所有人都冷漠地屏住呼吸,冰寒的气息在鼻尖盘桓,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许愿。 别再死人了。 胸膛带动双肩,肩膀扯起脊梁,归无心的呼吸剧烈的起伏了起来。 她还活着。 她挡下了,一个人,此外再无伤亡。 “果然,只要我先把自己杀了就没有人能要我命,我实在是太聪明了!” 然而没有留下任何喘息的余地,苍白的无面人再次发起了进攻。 无量快步上前,空间盒子在掌心拉开,将苍白无面人的拳劲尽数收入。 在后坐力的作用下无量倒飞而出,他拼命地要将手中的空间盒子压缩关闭。 合! 无量擦去嘴上的鲜血,他完好无损地接下一拳,嘴角都在颤栗。 再来一次,就快看到了,再接真神一击,我定能堪破那个极限。 刚才的全力一击让苍白的无面人不得不短暂的转攻为守。 这一时机跨越了万难,洛云图又一次来到真神面前,唯有手中长刀在握,暖意依旧。 一刀,斩在脖脊。 冬葬不偏不倚地嵌入天水长拼死留下的伤口,然而刀刃卡在骨间却不得寸进。 呵。 一阵失落涌上洛云图的心头。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能做到。 是,这样么…… 悲郁在洛云图身上一闪而逝,转变成一阵决然。 自指尖绽出光芒,在奇迹涌出的一刹,躯体也同时开始破碎,眨眼的功夫崩解已经覆盖了整条手臂,刀刃一正,再度发力。 斩落真神的一剑,就必须染指远超凡人所能承载的力量。 以死作凭,承此一剑。 原来是一副光景么,为了抵达神前他们付出了太多,而今这一剑了。 或许该结束了,我这条贱烂的生命。 “洛云图不要!!!” 梅洛卡的喊声令洛云图一怔,恍惚的刹那,时机转瞬即逝,苍白的无面人做出还击,一拳打在刀刃上阻止了斩首,又一拳自下方向洛云图推出。 形神玄用险而又险的救了洛云图一条小命,然而苍白的无面人不会再给出更好的机会了。 洛云图紧闭着半只眼,遏制住眼皮的跳动,手臂久久未能恢复原貌从满手的裂口溢散出纯白的亮光,缓缓闭合。 浮生和梅洛卡重新顶了去,遏制住苍白无面人的反击。 归无心仍站在原地,每多动一分都会剧痛万分,但这并不是她不动的理由。 没人敢上去为其治疗,武者的保命手段谁也不好插手。 归无心在思考,刚才的一拳、一剑,乃至这场战斗的所有 弑神的招数应当是什么模样? 一个十分学者式的狂想,正如创造她的人曾日日夜夜地为此构思。 为了早就足以弑神的兵器,“归无心”应运而生。 人造生命,尺恒最臭名昭着的成果,时至今日这项技术还在梅洛卡的手中发光发热。 想要弑神,就要有超越常识的强大,因此她对剑的理解无与伦比。 想要弑神,就必须有打破规则的力量,于是她获得了与秩序相悖的能力。 想要弑神,就得能够承受真神的绝杀,所以她要有不死的身躯。 而神还有祂们的神国,那她也要有凡人的领域。 “第五兵座,国度。” 黑色的死亡气息下沉,自大地铺开漫向四野。 “天地倒置,神人同命!” 一力翻天震地,真正的怪物横空出世。 归无心双臂大张,嘴角的狂笑疯癫地咧开。 凌乱的头发冲天而起,她动起来就要牵动风暴。 一声声的雷鸣的脉搏如擂鼓般轰隆作响,仿佛压在天空笼罩着国度之内的所有。 空气、肌肉、尘埃,一切有形有质的都在不可视的极意中震颤。 嘭!嘭!嘭! 连出三拳,一拳一拳向着苍白的无面人落下,一拳比一拳更具天崩地裂的威能,仅凭肉体使出能够崩殒日轮的破坏力。 苍白的无面人一式双龙出海,两发拳意尽数坍缩,真神之躯承受着专为破坏降生的伟力。 穿过轰鸣的爆破,黄金的双瞳一扫,归无心那具震撼的形骸当即出现在苍白无面人的眼前,甚至一拳轰在了祂的胸口,那些裂隙不断扩大。 拳头的下落掀起震聋发聩的轰鸣,随后回荡在天地间的只有猖狂的大笑。 难以置信,一具遭受的伤早够死无葬身之地的残废之躯,还能发起这般令人发指的攻势。 「不错的武艺,是因为刚才张开的领域么。」 武者与武者的拳相撞,屈与直的手臂炸响,没有一人想要退步让二人走入不死不休的搏杀。 归无心摁着苍白的无面人飞出,登神的武者竟落入下风,无数拳意在归无心的掌心迸发。 比炮火更猛烈,比死亡更盛大的轰鸣,开始了—— “该死、该死、该死。” 无量在岸上奔跑,比起天上那场决斗的胜负,他现在要解决更要紧的大事。 战场向海岸基地靠了过去,照这样下去先前的一切准备都将功亏一篑,如果祭祀的高台被摧毁,哪怕几人最终赢下战斗也失去了逃离边境的机会。 不出所料的,一道攻击从战局中倾泻,轰鸣的拳势往海岸基地飞去。 无量飞也似的冲到海防坝上,拦在攻击轨迹的半路中张开双臂。 遮天蔽日的空间之光拉开帷幕,接住真神战斗的余波,空间如网一般收缩与拉伸。 击穿一层层空间之“网”,真神的拳势还在滚滚向前,最终尽数没入空间“盒子”内。 无量倒飞而出,手中巴掌大的“盒子”震颤,庞大的能量不断地冲击着它的极限,一旦无法承受自己的性命连同所有人回归的希望都将破灭。 关上! “盒子”已经安静了下来,在无量手中缓缓消散。 “真要命啊。” 他无喜无悲地抬头,苍白的无面人与祂四目相对。 十米之距,苍白的无面人奋劲挥拳。 死亡。 这是面对真神时,无量脑子里第一个正崩出来的词。 毫无疑问,他是个庸才,或许曾经不是。 但他已经卡在这个境界整整50年了,他属于江郎才尽的那类人。 这个世界很残酷。 不天才的就要等死,天才就要赶着去送死,等用人命累砌出战果,人们再草率地盖棺定论,理所当然地说:胜利是必然的。 可那是真神啊,你要怎么去赢。那些奇迹如你所知的无法复刻。 你甘心么? 来吧,你不是一直等着这一刻吗? 在生死一线去体悟,唤醒那份真正属于你的本质。 赢,或者死。 来一场不天才就玩命的游戏。 无量从澎湃的心潮中抽离出冰冷的理智,血液的温度还在体内流淌,一刻不休。 苍白的无面人动了,傲立于凡人之上的武艺,摧枯拉朽的拳势向无量袭来。 六枚“盒子”扩展拼接,轮番接下真神的的攻击。 时间在无量眼中从未有过如此的漫长,他看清了每一次能力的破碎,再毫厘不差地让新的盒子接替,层层嵌套。 十米的距离如银河般漫长。 他打开了空间多少次了? 七十九次。 现在苍白无面人的攻击已经停在了无量眼珠之前。 结束了么。 空间易转,真神止步。 「空间神通·无量」 展开。 是时候了断一切了。 无量抬起头,绚烂星河、无尽的深空,须弥的空间扩张。 苍白的无面人振臂一拳击穿宝间,挣脱封禁逃离。 然而当神通被破除,海无量身后的高耸的基地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在苍白无面人的身后,染血的浮生驱使着愤怒的龙炎,向着落回地面苍白无面人扑去。 苍白的无面人躲闪,结果正中归无心狂暴的一脚。 赤血的龙剑自火中凝聚,飞到浮生的手中,梅洛卡一道弑君斩下,延展的渊影将浮生吞没,传送到苍白无面人的身后。 “喂!” 无量喊了一声,梅洛卡却置若罔闻。 “该轮到我了,然后是你。” 无量只是笑着说完,飞离原地。 空间在他的手心膨胀收缩、扩展和吞并,像是一个个闪烁而过的光斑。 他的影子拖在地上,洒满人间,扭曲张舞,仿佛有一千只恶魔在其中咆哮。 “恶该显了。” 从无量的身后,一只只利爪撕开空间。 数之不尽的邪魔藏匿在他身后,日日夜夜追索着他的性命不得片刻安寝。 亚空的牢笼,虚诞的恶灵,今日向人间问好。 铺天盖地的邪魔涌出,向着苍白的无面人席卷而来,当然,当然,身处风暴中心,无量自然不的幸免。 “回头见了,真神。” 无量向下坠去,他的影子吞没了自己,然而他的消失并不能让邪魔们的狂欢中止,亚空的门户仍然大开。 苍白的无面人挥拳,击碎那些疯狂而无理智的鬼影,但他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源源不断、无穷无尽,即使是祂也难以一口气解决。 这片刻的功夫,它们就像瘟疫和虫群疯狂扩散。 与此同时,更为恐怖的气息,正嗅着人世的气味,向着此世靠近。 必须将那扇“门”封闭。 苍白的无面人毫不在意自身受到伤害,自己逆着怪海一路向上。 震死身上撕咬自己的无数邪魔,苍白的无面人终究来到了门扉面前。 然而,苍白的无面人终究慢了一步,无量最大的债主早已寻味而来。 巨大的裂隙自空间的背面蔓延开来,亚空的牢笼再也无法将其束缚。 苍白的无面人一拳将空间的裂隙打崩,将遗失自我的魂灵再次放逐。 但仅是这一刹的接触,通道对面的邪魔便吞下了祂的一只手臂。 失去本源的支撑,那位“大债主”挤入现实世界的小块肢体被苍白的无面人瞬间反杀。 自始至终,那恐怖的存在都未显露真容,仅是一个照面就将苍白的无面人重创。 可随着入口的崩塌,亚空间再度与现实隔绝。 这也意味着,被卷入了亚空间的海无量,也同样永远失去了原路返回的机会。 “混蛋!!!” 怒吼的龙炎不顾一切地挥霍,龙脉的共鸣在此刻冲到了顶点。 一只手臂的苍白无面人依旧能施展武技,祂的意志从不因伤残而却步。 无论浮生如何呐喊,她的攻击无法打败她的对手,也就不会业已牺牲的队友。 一条命换一只手,值吗? 还是用这种可笑的方式。 已经没有人来回答这个问题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只有一个不曾改变的想法。 绝不能输。 “归无心,你还在等什么!” 洛云图大喊着,抓住这个同伴拼死争取来的片刻优势。 早已构筑完成的无极剑抛向天空,纯白大剑一路穿刺,横跨长空与天穹。 一道墨色一闪,玄黑之剑并入无极的锋芒,弑君者刻下颠覆伦常的法条,此为天命所归。 持火者抬手高举,以锻改之术调衡,古老的神器得以再现旧日的锋芒。 盛怒的龙爵奉上赤炎,偏转这道从天穹上滑落的星辰,将赐死的剑钉入武者的胸膛。 失去了一只手的苍白无面人无从阻挡,而弑神的人形兵器握上剑柄。 所有人中,她最疯癫。 所有人中,她最冷静。 也只有她最适合接过这最后一棒的赛跑。 “第一兵座,持剑。” 拟造·无极剑在她的手中绽放光芒,一道道光羽长长舒展。 ——无极·真形 展开! “我不相信这世上有无从跨越的山。” 插入苍白无面人的剑锋释放着无穷的剑气,充斥、涤荡真神的一切。 刺目的白光冲天而起,贯穿苍白无面人的身躯。 呼啸过后,是尘埃…… 落地。 洛云图,以及包括南阳在内的其余四人,紧紧盯着这位仍旧屹立不倒的对手。 一道道裂隙遍布了苍白无面人的那身骨质的身躯,祂依旧站着,单臂握拳,漆黑的火焰在手臂的断口和骨骼的裂隙中熊熊燃烧。 梅洛卡面色阴沉,咬起嘴唇,下着某个决心。 苍白的无面人抬手,失去一条手臂,胸口开着大洞,漆黑的色彩顺着黑火遮蔽了内里的一切,没人直到那是什么,没人直到那漆黑的背后有什么,正如没人知道武者是如何做到被拆的七零八碎仍不死不灭。 同样的,苍白的无面人也是武者,荒芜的武者,登神的武者,败北的武者。 祂早已死过,死于此世最强之手,实在横断古今的武者面前。 「可武者就是这么个东西,任凭挫骨扬灰也杀不死。」 祂好似自言自语地仰头。 「龙相。」 祂呢喃。 骨骼的膨胀炸开声响,自额顶凸起着不断变得尖锐的棱角,仿佛要冲破这牢笼、蜕去这皮囊,苍白的劲力游上拳峰。 还要狼狈不堪到什么地步,我的友人。 不知为何,苍白的无面人停下动作。 祂垂眸,看向洛云图,众人簇拥在他身旁,各自守着各自的破绽,没有一个想过退缩。 「你们赢了。」 好似宣告一般,苍白的无面人飞天而去,化作视线尽头的黑点,最后消失不见。 南阳呼出最后一口气,本就勉强站立的他沉重地昏倒。 “归无心”昂起头,瞳孔退去了赤红,变回了深幽的蓝,不明所以的归无心摸了摸胸口的空缺,倒了下去。 浮生接过接二连三昏倒的人,默不作声。 只有梅洛卡欢呼雀跃地拥过松懈的洛云图,为这场“胜利”喝彩。 战斗,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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