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钧半夜却被冻醒，牙齿打着颤，把袁彬推醒，叫他把积攒的羊皮都铺到身下，又在棉被上压了两张，这才好了些。</p>
这些羊皮只是晒了晒，还没有硝制，准备做羊皮袄子过冬用的。</p>
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p>
……</p>
跟着也先行军在外的日子，林钧总是比别人起的早些——谁知道也先会不会突然拔营！</p>
一定要早点做好朝食。</p>
现下普遍还是一天两餐，正常情况，朝食应在八九点，夕食是下午四五点。</p>
吃过夕食，天也就黑了，日落而息，对这个时代的绝大部分人来说，不是说着玩的，而是真实写照。</p>
林钧从被窝里爬出来，立刻感到了寒冷，也不管羊皮还没硝制，直接往身上一裹，哆嗦着出了帐。</p>
刚一掀开帐帘，林钧眼一花，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片刻后，方熟悉了漫山遍野地雪白——竟是下了场厚雪！</p>
林钧不由把羊皮又裹紧了点。</p>
他早餐一惯求简，简单的烙了个饼，又热了点羊汤，进帐把几人都唤醒。</p>
出来一看遍地雪白，朱祁镇愣了下，喃喃道：“原来这就是夜来城外一丈雪啊——”</p>
林钧一愣，朱祁镇好像第一次见到雪一样，按理说，北京这地方，冬天不少下雪吧！</p>
旁边的刘监正看出林钧疑惑，苦笑解释：“皇上自然是看不到雪的，一下雪，我们尚膳监闲着的人手，也都得受直殿监调度，早早就要扫雪了。”</p>
他小声道：“要是贵人们谁失足摔了一跤，这责任，可没人担得起！”</p>
林钧恍然，看向了朱祁镇，笑道：“下雪可好玩儿了，能打雪仗，能堆雪人，还能打出溜儿滑！”</p>
朱祁镇眨了眨眼：“出溜儿滑是何物？”</p>
林钧也懒得解释，刚好羊汤端下，又烧了锅热水，他拿起热水往旁边的积雪上一泼——</p>
积雪快速融化成一滩水，林钧一指细长条的水洼：“过上一两时辰，结了冰，就可以在上边打出溜滑儿了！”</p>
朱祁镇秒懂，“好好好！那咱们可以先打雪仗，堆雪人？”</p>
林钧轻咳一声，看了眼左右的瓦剌骑兵：“雪仗有些不妥，还是先堆个雪人吧！”</p>
朱祁镇兴奋不已，恨不得立刻堆个雪人儿出来，林钧却喊他先吃饭，吃了饭再玩。</p>
有那么一瞬间，林钧觉得，他是熊孩子朱祁镇他妈。</p>
林钧一人发了一个饼子，教他们把饼撕成小丁，用羊汤一浇——</p>
西安名吃，羊肉泡馍美滋滋啊！</p>
朱祁镇刚吃了半碗，瓦剌军中已经响起了冲锋号角。</p>
朱祁镇手里的碗慢慢落了下去，担心地看向了居庸关方向。</p>
林钧站到了他身边，“皇上还吃不吃？袁彬他们都没吃饱呢！”</p>
朱祁镇：“……”</p>
他眼还盯着居庸关方向，手里的碗已快速凑到了嘴边，筷子飞快地往嘴里扒拉着。</p>
下一秒，他的手僵在半空，双眼瞪的滚圆，旁边的林钧，亦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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