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西安失陷后，王徵听闻李自成欲其出来做官，于是先自题墓石曰“有明进士奉政大夫山东按察司佥事奉敕监辽海军务了一道人良甫王徵之墓”，又书“精白一心事上帝，全忠全孝更无疑”付其子永春，更引佩刀坐卧家中的天主堂准备自尽，声言欲「以颈血谢吾主」。</p>
李自成的使者至，王徵拔刀欲自杀，使者上前夺刀，拉扯间使者伤手出血，大怒，本欲执王徵以行，经王永春哀求，使者乃系永春回见自成。</p>
其子临行，王徵曰：“儿代我死，死孝；我矢自死，死忠。虽不能不痛惜，儿愿以忠孝死，甘如饴也！”</p>
遂绝食，凡七日而卒。</p>
此等忠义之士，能拉一个是一个，何况王徵还有大用。</p>
嗯，还有一个瞿式耜也是西教徒。</p>
其就任应天府尹后，不论从公从私都得帮助王徵，但是因为党派、华夷之辨、职位之争等原因，瞿式耜必受攻讦。</p>
作为恩师，钱谦益不能看着瞿式耜被攻讦而无动于衷吧？</p>
等老钱护不住了，很可能护不住，毕竟东林党已经是明日黄花，复社才是“中流砥柱”，老钱这个东林党魁已经罩不住了，没关系，到时候太子南下了。</p>
接下来十多年，江南士绅，不，整个天下的士绅走的最多的路就是太子的套路。</p>
一步步走，不要急躁。</p>
安排了小汤，倪元璐前来辞行。</p>
“虽然西边道路依旧可以通行，然盗匪众多，今护卫尚未选定，卿何以匆忙启行？”朱慈烺问道。</p>
倪元璐说道：“臣得太仆寺正卿兼户部事沈廷扬推荐，欲行天津，走海路南下。</p>
若果畅通，则可由海路运粮，京师再无乏粮之苦。”</p>
“沈廷扬。”朱慈烺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问道：“说说他的履历。”</p>
崇祯六年，沈廷扬以国子生为武英殿中书舍人，十二年，为解决辽东粮饷运输，上《请倡先小试海运疏》，建议恢复元代朱清所开创的海上漕运，并将《海运书》五卷和《海运图》进呈。</p>
次年，沈廷扬乘二舟，载米数百石，由淮安出海，望日抵天津，行仅一旬，去年，锦州告急，沈廷扬被加以郎中官职，至山东登莱，筹划海运粮饷，接济锦州明军，可惜没来得及。</p>
“原以为朝堂衮衮诸公无有知海运之利者，却不想小觑了天下英杰。”朱慈烺感慨一声，道：“可有现成海船？”</p>
“可制之。”倪元璐说道。</p>
“缓不济急，等郑芝龙入京。”朱慈烺说道：“其海商出身，麾下多海船，且精于航海，卿等待月余，可乘其船南下。”</p>
“殿下，便如此空耗时日吗？”倪元璐问道。</p>
朱慈烺起身，看着正在训练得军兵，道：“本宫亦心急如焚，然而便如东宫卫，能不训练便上阵吗？”</p>
“臣受教。”倪元璐应下。</p>
朱慈烺说道：“你写一封信给袁枢，本宫亦会发出征召，东宫属臣缺乏太多，本宫欲以其为詹事府少詹事，东宫主簿。</p>
沈廷扬有干才，正好接替蒋德璟为户部侍郎，而内阁出缺，蒋德璟入阁。”</p>
倪元璐嘴唇动了动，拜道：“臣遵旨。”</p>
直接把个秀才抬成巡城御史，就不要劝太子用人了，而且蒋德璟才能品德皆优，入阁没问题。</p>
“关于湖广治理，卿可有腹案？”朱慈烺问道。</p>
倪元璐说道：“臣已经派人致信秦将军，请其先行募兵三千，待臣至，先行稳固汉口防务，湖南不乱，再图湖北。”</p>
“秦老将军年已七十，其夫蒙冤受屈而死，子媳皆殉国事，兄弟亦然，若天下人皆如此，何愁江山动乱？”</p>
朱慈烺感慨一句，抽出一张便笺开写。</p>
倪元璐距离颇近，看到太子写的是“授秦良玉忠贞伯，总督四川湖广军政”，不由说道：“殿下，秦将军忠肝义胆无需多言，战功亦不在话下，只是其为女儿身……”</p>
“是啊，还会让各部总兵不满。”朱慈烺起身说道：“所以本宫只是先记下来，具体怎么做还要等待时机。”</p>
秦良玉的忠心与才能无需解释，但是给她封官，性别是极大的阻碍。</p>
封爵的话，左良玉刘泽清这样的拥兵自重封不封？不封，其必生不满，封，他们不配！</p>
本来就不听指挥，若是其心生不满，说不得直接投贼或投鞑虏。</p>
王朝末世就是这样，大家都有很多选择，完全没必要一棵树上吊死。</p>
嗯，历史上的崇祯一棵树上吊死了，大明也就亡了。</p>
不能说他活该，只能说个人选择吧。</p>
不发散，关于秦良玉封爵，最大的难题还是她手里没兵。</p>
白杆兵威震天下，从平播州之乱开始，平奢、援辽、抗清、勤王、剿匪，前年秦良玉子媳先后殉国，白杆兵也打没了。</p>
两代人，多次毁家纾难，秦良玉也没钱重组白杆兵。</p>
手里没兵，就算封官加爵也是没用。</p>
所以刚开始倪元璐就一句“唯死而已”，实在是无计可施。</p>
君臣相对无言时，贴身太监江无水来报，骆养性求见。</p>
肉饼案有了结果。</p>
“倪卿无事的话，不妨一起听听。”朱慈烺邀请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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