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憋着笑说道：“遴选三十会骑马者迎战鞑虏骑兵，余者独立编营，待鞑虏兵临城下出城死战。”</p>
“谢殿下隆恩。”诸兵拜下。</p>
“陈坦公，整编该部。”朱慈烺策马道：“本宫巡视诸军去。”</p>
“恭送殿下。”臣子拜下。</p>
太子离开后，陆周给了魏六一一拳，道：“杀才，害人呐？”</p>
魏六一得意洋洋地反问道：“就说殿下给没给你马吧。”</p>
陆周竟然无言以对。</p>
“莫要磨牙。”陈坦公喝道：“鞑虏斥骑二十余，出战者出列！”</p>
“我。”</p>
“标下在此。”</p>
纷纷扰扰中，三十骑选出，各自领了战马出城而去。</p>
太子已经到了京营。</p>
朱纯臣为首的勋贵们正领着家丁补发肉块。</p>
看着就来气，恨不得全部拖出去砍脑袋。</p>
只是不可能。</p>
时至今日，勋臣们在军中的关系交织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说，离了他们，也找不到可以指挥守城的存在。</p>
守城不是有勇气就行的，技战术同样重要。</p>
京师城墙外城就五十里，一里三百步，按照一步两个人，铺满城墙需要三万人，然而角楼里需要火铳弓箭手，一门火炮需要三五十来个人，推杆、落石、檑木、拍杆等，都需要大量的人手。</p>
什么时候用什么器械，哪些地方需要增兵，预备队放在哪里……都是学问。</p>
而且因为城池范围太广，难以总揽全局不说，传达命令短则一盏茶长则一刻钟，这么长时间，敌军都登城了。</p>
外将可以执行这些任务，但是有同样的毛病，所以在东宫卫成长起来之前，勋贵们是不可替代的，太子只能捏着鼻子忍着。</p>
相比于守城，野战就简单许多。</p>
计谋不行，排兵布阵不会，最多就是难打，只要勇气足够，一定是能打的。</p>
这方面，皇帝就舒心太多了。</p>
半夜出发至日山三竿时分，进入林子里休息至太阳西斜时，用餐后继续前进。</p>
全无怨言。</p>
跑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再次进入荫凉处休息，再重复，第三天清晨，到了天津城外三十里处，距离鞑虏渡河点也就十八里。</p>
全军休息，朱由检亲自带人警戒。</p>
中午时分，董大疾驰而归。</p>
“陛下，鞑虏确实没有戒备，其探马只在大军五里外。”董大说道。</p>
朱由检精神一振，问道：“可能确定？”</p>
“臣敢拿人头担保。”董大提枪在地上画了个圈，道：“这里是浮桥所在，只有一条，车船绵延不绝，一眼望不到头，臣估计至少三十里。”</p>
“好，先去休息，半夜突袭！”朱由检说完，转身问道：“郑芝龙部水师何在？”</p>
杨御蕃回道：“尚未有回信。”</p>
朱由检又问道：“天津城内可有回信？”</p>
杨御蕃回道：“张名振回信，城外开战则出。”</p>
“加派快马联系郑芝龙。”朱由检说道：“鞑虏水陆并进，若其登船逃向对岸，还真没法弄。”</p>
“臣立刻派人去。”杨御蕃应下。</p>
还没走开，一骑飞奔而来。</p>
“报~”七十八勇士之一的朱志狂奔到近前，跳下马拜道：“启奏陛下，虏将阿巴泰亲领三万大军往京师去，预计两日后抵达京城。”</p>
“什么，鞑虏竟敢图谋京城？”杨御蕃大惊，道：“京城能用的就东宫卫不到四百骑兵，洪旭整理出了一千多火器兵，战斗力未知，若是建虏倾力攻打，纵使太子指挥有方，然缺勇将激励三军，不一定守得住。”</p>
“稍安勿躁。”朱由检拍拍脸冷静了一下，道：“鞑虏到了哪里？”</p>
朱志回道：“鞑虏在西北方一百四十里处，大约位于京师与天津中间。”</p>
朱由检又问道：“一百里，为何要两天？”</p>
明军内线行军要求一天八十里，鞑虏纵横无敌，其实跟内线一样，而且考虑到惯于突袭，一百里也就一天的功夫。</p>
朱志回道：“其部多百姓，或许是为了填壕用，也可能是为了制作器械。”</p>
“陛下，虏将是真要攻打京师。”杨御蕃有些紧张。</p>
“朕知道。”朱由检揉了揉脸，道：“此时回军，哪怕不惜军兵脚力也要三天，赶不上鞑虏攻城不说，还容易被半路埋伏。</p>
要相信太子。</p>
我们还是按计划突袭鞑虏主力，但是要修正一下计划，地图。”</p>
杨御蕃当即打开地图铺在地上。</p>
朱由检看了片刻，点着地图说道：“你领三千兵在此设伏，待虏将阿巴泰领兵回转后，与朕前后夹击。”</p>
董大愣了一下，道：“陛下，虏将不一定会来救辎重啊。”</p>
朱由检说道：“朕觉得阿巴泰不敢舍弃这些辎重，为了让他回师，我们要抢下吊桥，尽可能杀伤两岸的鞑子。”</p>
搏一搏，小胜变大胜，若是搏失败了，那就回去救太子。</p>
嗯，京师可丢，太子不容有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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