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荀攸和郭嘉安抚好,王弋开始和他们商量军规的问题。 王弋的想法很简单,军规一定要严,甚至要苛刻。但军规中同样也要做到赏罚分明,不偏不倚,没有特权。 对此两人表示十分赞同,一支军队的强弱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军规是否严厉,能否执行。 王弋是个半吊子,但荀攸和郭嘉都是专业人士,别看郭嘉小,聪明才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于是王弋很愉快的做了甩手掌柜,将这个问题交给了他们,王弋现在要见一个人,甄姜来了。 甄姜将一个小包丢在王弋怀里,撇撇嘴:“你成功了,这个盐的品质非常好,是上品中的上品,即便在洛阳也是有价无市。” 王弋弄了点尝了尝,有点苦,杂质还有些多,不过比平时吃的要好很多。 “那就开始生产吧,你让人另开一个池子,将里面产出的盐水多过滤几遍再煮出来,平时咱们自己吃。” 王弋揉了揉甄姜的头说道:“走吧,带你去见几个人。” 甄姜脸色微红,王弋的话让她心中有些窃喜。 只是当王弋手落在她头上的时候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来,她知道王弋这个习惯,在面对小孩子的时候总喜欢摸头,她不想当个小孩子。 心情不好的甄姜一路上没给王弋任何好脸色看,一句话都不说。 王弋也不知道哪里得罪这位了,不过既然甄姜不说话,他也乐得清闲。 通过蹇丰王弋在一间茶楼见到了赵忠,两人在茶楼里等了很久,甄姜很认真的为王弋烹茶,然而王弋却不想喝。没办法,这个时代的茶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赵忠之所以这么慢只是因为他不在乎这单生意,在他看来二八分成的生意赚不了几个钱,这一次不过是展示一下双方的实力。 见到赵忠进来,王弋起身介绍:“这位是赵忠赵常侍,陛下的身边人,深得陛下信赖。这位是甄家嫡女……” 没等王弋说完甄姜起身行了一礼说道:“妾身甄姜,王校尉的夫人,我们已有婚约。” 王弋脸色一黑,有个屁的婚约,小屁孩儿一个懂什么叫婚约吗? 看着甄姜得意的神色王弋很想反驳,但现在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只得狠狠瞪了甄姜一眼。 赵忠心下了然,怪不得王弋说自己能够说动甄家,原来是甄家的女婿,还是嫡女。 赵忠很自然的坐到了主位,笑着说:“坐,不用拘束。王公子……不,王校尉,我还未恭喜你呢,手头上也没带什么礼物,不如我们六四如何?那两成就算是我给王校尉做官的贺礼了。” “不不不。” 王弋赶忙拒绝,心道自己今天拿了这两成,明天就得让人嘎了。 王弋将小布包拿出来,递给赵忠后说道:“赵常侍,做生意嘛,就要一鸣惊人。这是我准备的货物,你看看?” 赵忠接过小包打开,看到白色粉末后有些不明所以。 王弋见状笑着说:“赵常侍尝尝,放心,绝对不是毒药。” 赵忠闻言哈哈一笑,随手沾了点放在嘴里,随即双眼差点突出来! “如何?赵常侍可满意我的货物?”王弋看到赵忠这幅表情就知道成了。 赵忠低声问道:“不知成本几何?” 王弋双眼一眯,淡淡的说:“成本不足万一,买多少我们就收多少。赵常侍,不知这笔生意我够不够义气?” “够!太够了!哈哈……”赵忠开心的哈哈大笑,这就是一座金山,只要有实力保住,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恰好他们很有实力。 “赵常侍,这种盐产出虽然没什么成本,但是需要时间,若是你觉得可以,我这便让人开始制作工具了。只是……”王弋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为难。 赵忠见状问道:“王校尉可是有难处?” 王弋沉声说道:“我们要开铺子自然需要打点一番,这倒没什么。只是我们买卖的东西定然会得罪当地豪商大族,这……” 赵忠眼神中杀机一闪,不屑的说:“王校尉打算在什么地方开铺子,知会我们一声就好。打点?我倒要看看,谁需要我来打点!” “如此便劳烦赵常侍了,这一小包东西赵常侍不妨带回去让诸位常侍尝尝,对咱们的生意多少心中有些底。”王弋对赵忠拱了拱手,他的目的达成了,他现在不需要钱,而是需要在这些宦官的庇护下将自己的情报网铺起来。 赵忠将小包放在袖内,笑着说:“王校尉,二八分成实在是有些多了,四六吧。就按我说的,那两成便是给王校尉的贺礼。” 王弋赶紧拒绝:“无需如此。赵常侍,买卖讲究的是个信义,说是二八就是二八。这只是第一笔生意,咱们不急,以后不是还有五五吗?多照拂照拂……内人便好。” 王弋在甄姜杀人的眼神中说出了那两个字,心满意足的甄姜浅笑着说:“赵常侍,我们虽然人多,但吃喝不过是一家而已。您的关系遍布天下,所耗银钱必定众多,这么分便是极好的。” “甄小姐,不,王夫人蕙质兰心,和王校尉乃是绝配,金童玉女啊。” 赵忠一边鼓掌一边夸赞:“待二位成亲,我等必会送上一份厚礼!” 甄姜赶忙行礼谢过,王弋一边笑眯眯的和赵忠拱手,一边暗自吐槽:还厚礼?厚礼谢?你们这帮阉人能活到那时候再说吧,嘁! 这笔生意双方都很满意,分拨离开了茶楼。 马车上心满意足的甄姜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只是王弋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王弋吩咐甄全去射声营通知士卒们演练军阵,一会儿他要带一个人去观摩。 甄全领命而去,王弋则自己架着马车带着甄姜往卢植府上驶去,如今已经是十一月了,他需要让卢植了解一些事情。 走着走着,王弋忽然对甄姜说:“我需要你去帮我做一些事情。” “你说。” “卖盐所得你分给甄家多少看你心情,剩下的作为资本,我想让你帮我运营起来一个情报网。” “什么是情报网?如何运营?” “就是打探各类消息的机构,什么都打探。包括各地粮价、兵力部署、人才俊杰、政策言论等等都要。” “你要我在铺子里安插细作?” “不,我要你将铺子里所有人都变成细作。你也看到了,现在的射声营练的都是些什么,当我想要干掉谁的时候,把人派过去,就能得到行刺所需的一切,行刺之后还能安全撤走。” “太难了,这需要很长时间才行。” “我们现在不缺时间,五年之内司隶青冀布置好就行。不过人选一定要选择好,尽量避免叛徒。” “好。” 甄姜点头答应,内心有些沉重。从此刻开始她便要参与到王弋的计划中了,她有些担心,害怕完不成王弋交给她的事。 王弋看出甄姜紧张,伸手打算摸摸头安慰一下,却被甄姜眼疾手快一把打掉。 王弋有些愕然,甄姜却瞪着他说:“刚才你称呼我为什么?还想摸我头?找打是不?” 王弋见状有些好笑的说:“小屁孩儿,那是逢场作戏,还找打?你能打过谁?” “逢场作戏?我再给你重新说一遍的机会。” 甄姜眼中杀气四溢:“我是打不过你,但我指挥得动阿道。” “呃……”王弋一时无语,转过头专心驾车。 甄道那个小丫头就是个怪物呀,前两天王弋亲眼看到她放翻了吴成,虽然吴成放了水,但好歹也是个成年男人啊! “哼!”甄姜冷哼一声,如同一只得胜的孔雀,高贵而又骄傲。 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了尚书府,卢安见到王弋有些惊讶,连忙将两人请了进来。 说实话卢植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这个弟子,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人卖了,实在是有失风范。 不过王弋却没有任何不满,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并将甄姜介绍给卢植。 他是真的很尊敬卢植,不仅仅因为卢植教导过他,而且作为大汉为数不多的救命稻草之一,真的很值得尊敬。 恰好卢植的夫人也在场,这位是个见过世面的,知道王弋有事和自己夫君谈,便将甄姜拉到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最近可还顺利?”卢植看向王弋,他在尚书台任职,却没有见到王弋索要粮草的文件。 “尚可。” “为何不见你来尚书台领粮?” “唉……” 王弋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卢师,这也是我今日前来的原因。粮食我从蹇常侍那里要了,他的身后站的是陛下,能省去不少麻烦。今日前来是想让卢师去我射声营看看训练成果。” 卢植眉间一紧有些不明所以,王弋训练士卒的方式他是见过并且探讨过的,很是不凡。 每一项都有专门的训练,包括力量、速度、攀越障碍等等,并不需要自己指点。 不过看到王弋的表情卢植就知道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于是说道:“带路吧,正好看看你训练方法到底行不行,若是可以,我也希望推广开来。” 王弋唤回甄姜,拜别师母卢夫人,带着卢植前往射声营。 只是甄姜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已经得知了那场刺杀,现在她对王弋的安全非常不放心。 一路无话,进入射声营卢植对这一路观察所得很满意,明哨暗哨层出不穷防守森严,离营地五里便已经有暗哨盘问了。 再看到射声营将士们演练的军阵和射术卢植更是高兴,气势如虹训练刻苦,是一营精兵。 只是卢植有一点感到很奇怪,便问道:“为何将士们不着甲?” “没有。”王弋回答的很平淡,似乎理所应当一般。 卢植一愣:“为何没有?” “卖了换粮食了。” 王弋盯着卢植说道:“卢师,我来这里的时候这里残破不堪,营门比山贼的山寨还多有不如。战士们已经一年没有粮饷了,为了活命甲胄早已变卖。” 卢植惊呼:“怎会如此?尚书台每月都会拨发粮饷啊!粮饷去了何处?” “是啊,粮饷去了何处?” 王弋有些无奈的说:“我也想知道粮饷去了何处,这也是我找蹇硕的原因,他那里没人敢克扣。算了卢师,今天还有时间,我们不妨去长水、越骑等营去看看。” 卢植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王弋在洛阳周边转了一圈,结果就是脸色越来越黑。 最后干脆连屯骑营也不去看了,黑着脸问王弋:“你这是在炫耀吗?证明你有能力?还是证明你有钱?” 王弋苦笑道:“卢师,这有什么可炫耀的。我只想告诉您,时间紧迫,天下大乱将至,您多少有些准备。别真到用这些人的时候再措手不及。” 卢植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去拨些甲胄与你……” “卢师,我不需要。” 王弋摆摆手:“现在不是甲不甲的问题,您就是给我配满了,我这七百人也没什么大作为。您要想办法让朝廷有兵可用,而不是用的时候发现士卒都是些废物。” 卢植当然知道这一点,可他做不到。没人知道他内心的苦闷,因为朝廷没钱。 王弋将卢植送回府邸之后就又回了射声营,此时训练已经结束,铁匠带来了两幅甲胄让王弋查看。 一副是两当甲,这是这些匠人们参考了王弋画的那些图样合力讨论出来的结果。 想要让射声营八百人在明年二月前全员着甲,只有两当甲能赶上工期。 另一个则是一副步人甲,这幅中国历史上重甲的巅峰之作是这几十个匠人这些天共同努力的结果。 这幅甲的尺寸是按照典韦身高来的,这也是王弋对典韦未来的职业规划。 他希望典韦能成为一个冲阵型的猛将,而不是一个护卫。 相对典韦来说王弋更喜欢许褚当护卫,原因很简单,典韦喝酒,而许褚不喝。 得到新甲胄的典韦很开心,他本就天生神力,几十公斤的重甲在他身上跟穿了件布衣一样,几乎没什么感觉。穿着步人甲舞动双戟依旧虎虎生风。 这让三张很是羡慕,缠着王弋打算要上一副,大有不给不罢休的意思。 王弋无奈,没好气的说:“这么重的甲你们能扛住,你们的马能承受的住吗?还是说打仗了你们打算让对方先等等,等你穿好了再打?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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