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国公秦沛,专门吩咐下人,为蒋神光准备了好茶,并且贴心的准备了梅州蜜饯,桂州马蹄等甜食。</p>
蒋神光身子微微颤抖着向秦沛行礼,“公爷日理万机,还记得老臣小癖好,实在是受宠若惊。”</p>
秦沛笑了笑,“这些东西,也是别人送我的,我招待老尚书,也是慷别人之慨,你若是喜欢,回头带些走。”蒋神光果然并不客气,拿了块马蹄,放在嘴里,嚼的咔咔作响。</p>
下属在上司面前吃东西,是为大不敬。</p>
但秦沛并不在乎,他也拿了块马蹄咀嚼,如同与交心多年的老友谈着家常,“斩妖司司尹曲性善多次上书,诉说一人主管斩妖,志妖两司,非常辛苦,想要辞去志妖司尹,我并未答应,但又觉得他确实辛苦。我想了好久,有心将斩妖,志妖两司合并,老尚书以为如何?”</p>
蒋神光放下手中半块马蹄,神情严肃,“国公深谋远虑,老臣觉得不错。”</p>
秦沛又咬了口马蹄,“我打算为曲性善,设置副手,称为斩妖司副司尹,老尚书可有人选?”</p>
蒋神光喝了口茶,缓缓说道,“志妖斩妖,俱为一体,看起来无关紧要,却关乎朝廷名声,必须要慎重选择副司尹人选。老臣年纪大了,需要回去,与两位侍郎商量。”</p>
秦沛见他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当下笑了笑,“蒋大人觉得,李七夜如何?”</p>
蒋神光不动声色,“此人是神武十八年探花,入仕之后,始终在志妖司做刀笔吏,按理来说,也应该升迁,但委任副司尹,似乎资历还欠缺了些,如果直接任命,恐怕操之过急,其他官员,未免会有非议。”</p>
秦沛不动声色,继续嚼着马蹄,指了指外面,“即便是太阳,做不到朗照各处,自然也不会人人都喜欢,只要大多数人喜欢,那就足够。”</p>
蒋神光同样不动声色,“国公说的在理,但吏部是为国举贤,不敢稍有懈怠,生怕辜负了朝廷嘱托,圣上厚望。”</p>
蒋神光言外之意,非常明显,他不敢得罪秦沛,却又不想任用李七夜,便搬出了当今的皇帝,秦沛如今手握重权,在大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有皇帝,才能压住他。</p>
秦沛涵养功夫极深,他又喝了口茶,“蒋尚书说的在理,本公只想问一句,李七夜比骆西山如何?”</p>
蒋神光身子略微发抖,然后恢复原状,“李七夜年富力强,自然比骆西山强了太多。但作为司尹,是要管人,与他做刀笔吏时做事,是两回事……”</p>
秦沛依旧慢悠悠的说道,“今日请蒋大人来此,官员任命人选,还是其次,只是遇到了一件难事,想请蒋大人帮忙。”</p>
他手指窗外湖心亭,“最近几月,这湖心亭水面下,出现一头怪鲤,吃了我很多荷花,派了很多人,依旧不能捉了它,有人向我推荐了蒋大人。”</p>
书房内凉爽无比,蒋神光却冷汗直冒,官服湿透。</p>
蒋神光年幼之时,家境贫寒,寒窗苦读之时,没有钱买米粮,只能依靠钓河中鱼虾充饥。长年累月,蒋神光成为有名的捕鱼钓虾能手。</p>
后来蒋神光中举,其后更是祖坟冒了青烟,一步步走到吏部尚书的位置,自然衣食无忧,但却从不吃鱼虾。与他亲近的人,都知道这段历史,却没人敢提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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