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啜太子脖子上的刀被收回，顿感轻松了许多。</p>
他转头冷冷的扫了一眼贺鲁太子。</p>
即便方才他和贺鲁太子有不愉快的经历，现在也不能把这件事情推到贺鲁太子头上。</p>
毕竟贺鲁太子是他名义上的叔叔，他很了解他这个叔叔是什么人。</p>
和吉利可汗有杀父之仇的贺鲁太子，绝不可能盼着吉利可汗好。</p>
自然也不可能毁掉这个计划。</p>
那这个计划，又会是谁泄露出去的呢？</p>
默啜太子和贺鲁太子的目光，不经意间都落在了于州的身上。</p>
片刻，贺鲁太子问道：</p>
“不知于先生对于这个内奸，又有什么见解？”</p>
于州捋着胡须，叹了口气，无奈道：</p>
“偏生这个计划就是我六人知晓全部，而你们两个又不大可能是内奸，李尽忠惨败差点身死，更不会是内奸。”</p>
“大姐身在洛阳，一心推翻大周，也不会是内奸。”</p>
“孙万荣和李尽忠之间也是亲戚，现在看来，最有可能是内奸的人，倒是我于州了。”</p>
听到于州主动把内奸身份往他自己身上扒拉，贺鲁太子和默啜太子也都摇头。</p>
如果于州这种人也是内奸的话，那他爹娘真是白死武则天手里了。</p>
流人之后对大周都这么忠心耿耿，武则天又怎么对天下人防之又防呢？</p>
“于先生切莫说这样的话，倘若于先生是卧底，那我二人当真应该一头撞死才是。”</p>
贺鲁太子劝了一句，又道：</p>
“不过，我们六个既然都没有可能是内奸，就只能是这个计划不知不觉之间泄露出去。”</p>
“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让这个计划泄露。”</p>
于州捋一捋胡须，思忖半晌，突然道：</p>
“一定是贺兰山驿站那边，先前我们蛇灵中人在贺兰山驿站那边几次三番无法攻占，后来甚至全部消失不见。”</p>
“或许，这个计划的泄露，与那里有一些关系。”</p>
“只是，被派去那里的人，也不知晓这个计划的全貌。”</p>
默啜太子已经没有闲心，他看了看还在试图分析的于州，又看了看自己的叔叔贺鲁太子。</p>
良久，他觉得和这些不知不觉间能把计划泄露出去的人待在一起，成不了大事。</p>
于是，他淡淡的说：</p>
“几位，恕我不奉陪了。”</p>
“你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p>
“论能耐，不及我那从父十万分之一。”</p>
“你们和我那从父相比，真如点点繁星比之晴空皓月，又如小小溪流比之浩浩江水，如朝夕之蜉蝣比之千年之巨树。”</p>
“与尔等为伍，真乃我之昏聩，就此告别，此后你们的一切计划，都与我不相干。”</p>
“接下来的我，将会有我自己的安排。”</p>
把贺鲁太子和于州一起鄙视了一番，默啜太子当真是大摇大摆的离去，再也不回头。</p>
他只觉得他看人的眼光比不了他的父亲吉利可汗。</p>
吉利可汗看中的人才，最起码也是李存希这样的大周第一青年才俊。</p>
而他呢，他居然把蛇灵的一个小小的主持计划的狗头军师，当成了一方大才，甚至还和仇人贺鲁太子联手乱来。</p>
他很想就此把一切都抛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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