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鸡】
吃饭的时候,江河源缺席了。
时未自告奋勇上楼去叫他,最后灰头土脸的下来了。
司穹穿着一件白衬衫和黑长裤正在帮忙上菜,忙碌间看见从二楼下来的时未,便抽了等菜的间隙问她:“怎么了?”
时未瞅了瞅司穹,又吸了吸鼻子,她现在感冒好多了,鼻子很通畅,也不堵了,吸进来的全都是司穹身上淡淡的清香和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味道。
她又低下头去,小声说:“江导说我是叛徒。”
其实,时未觉得江河源这般骂她也是合情合理的,明明说好的一起虐司穹,结果,她见钱眼开,临时倒戈,配合着司穹将他虐了个底朝天,不仅掏空了他的人,还掏空了他的钱。
所以江河源蜷缩在床上,一边流着眼泪儿一边指着门口骂她是叛徒的时候,时未直直站着,拉耸着脑袋认真听着,也没敢吭声。
等到江河源痛痛快快地骂完了,泄了心中输钱又输面儿的愤,她才默不作声的离开。
司穹轻笑,目光落在她毛茸茸的头顶上,反问她:“你本来就和我是对家,帮着我打赢了牌是天经地义,所以这个叛徒怎么算?”
时未觉得自己被司穹三言两语绕到了一个出不来的死循环里,怎么回答都是错,难不成要告诉他:嘿,我其实是江河源派过来的卧底。
可惜是一个最后叛变了的卧底。
厨房里,老爷子又在吆喝,想来是有一样菜品做好了。司穹见时未一脸为难,也就不打算为难她了,反正她和江河源那点小心思他一早就知道,至于江河源口中说时未临时倒戈,只能怪他自己太傻,光知道时未记忆力好,却不知道这是一个算数不好的孩子,至于时未的牌技……司穹不做评价。
司穹转身去厨房,临走时对她说:“先去洗手,准备吃饭。”
“哦。”时未点了点走,慢悠悠的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来,转身往厨房里瞧,刚才司穹的口吻怎么好像真把她当做女儿啊?
吃完午饭,各自回屋休息,为明天一早出发养精蓄锐。
上楼的时候,时未特意绕到走廊的另一头,准备再去找一找江河源,手刚放到门上准备敲下去,就听到里面断断续续传出奇怪的声音。
“斗地主抢地主。”
“不加倍。”
“王炸!”
“快点啊,等的花儿都谢了。”
……
算了。时未摇摇头,这个道歉还是先欠着吧。
下午时未是被鸡叫声和江河源的尖叫声吓醒的,娇躯一震,身下的床板噶吱噶吱响,她看了看时间,慢慢爬起来出门看,楼下的院子里,江河源正在和一个老母鸡斗智斗勇。
周围站着一圈人,有笑得直不起腰的陈灯、看热闹的摄影组大哥们、一脸嫌弃恨不得亲自上场的老大爷还有司穹。
似乎有所察觉,司穹突然抬起头向二楼看来,时未揉了揉眼睛,朝他笑了笑,然后也下去了。
老奶奶的脚上午擦了药,脚踝处裹上了纱布,此刻正坐在轮椅上,身后老大爷推着轮椅,看着场上的江河源说:“他到底会不会杀鸡啊?”
老奶奶笑得慈祥:“小伙子想帮忙你就随他去呗。”
“可是……”老大爷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干着急。
时未路过淑娴老奶奶,笑着问候了一句,然后走到司穹身边,问他:“怎么回事啊?江导这是在干嘛?”
司穹双手插在裤兜里,整个人笔直又修长,他说:“奶奶晚上要做泉水鸡,江导自告奋勇要帮忙杀鸡。”
原本,上午老奶奶去山泉井打水就是用来做泉水鸡的,可是下了雨路滑,不小心摔倒了,做泉水鸡的事情才耽搁了,休息了一下午,老奶奶觉得身体已经无碍了,便说晚上做泉水鸡给大家吃。
时未点点头,又看向院子里上蹿下跳的江河源,非常诚实地问道:“确定不是帮倒忙?”
瞧瞧那一院子的鸡毛,翻倒的凳子和受到惊吓躲到桌子底下的大白鹅……简直惨不忍睹。
陈灯在一旁表示赞同:“江导这是想杀鸡泄愤吧。”
最后,想杀鸡泄愤的江河源还是没有成功抓住这一只灵活的大肥鸡,还是老大爷看不下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鸡的脖子,然后对江河源说:“年轻人,你的发型乱了。”
江河源:“……谢谢啊。”这俗话说得好,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为了抓鸡弄得一身脏的江河源,上楼换衣服路过时未和司穹的时候,突然停下来拍了拍两人的肩,然后笑眯眯地走了。
时未:“江导这是原谅我了?”
司穹:“可能只是想蹭掉身上的鸡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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