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宗师之别先天周天

“弄玉姑娘有心事？”晚上，孙毅与弄玉一同饮食，看着心不在焉的弄玉，孙毅随口问道。 紫兰轩虽是风月场所，但并不留宿，而且七国皆有宵禁制度，基本上戌时末(21:00)就各自散去。 对了，十二地支为纪是在汉代太初年间开始的，此前虽为十二个时间段，但名称不一，或许该称为黄昏末？ 但此时确实已经是十二地支为纪，毕竟，这里是天行九歌。 此时饮食，说晚应该也不算太晚。 弄玉闻言略有一丝震惊，知道自己表现的太过了，于是解释道：“听闻孙毅公子精通卜筮之术，弄玉想请公子卜筮一番寻我生父生母，但不知该不该开口而已。” “这不就开口了吗？”孙毅夹一口美食，咀嚼咽下，而后道：“父母相见之日不远，只是伴有血光之灾，父母所留之物是关键。” “什么？可否请公子说的详细些？”说起来弄玉询问父母，一方面是掩饰自己心思，另一方面则是确实心中一直记挂父母，这才脱口而出。 弄玉可不是花瓶，看其被血衣侯白亦非抓住后的表现，可谓可圈可点，成功误导白亦非，完成了任务。 之所以在孙毅面前屡漏马脚，关键还是心态。面对血衣侯白亦非时，凭借着情报的不对等，以及白亦非先入为主的错判，弄玉心理上占据优势，因势利导使得白亦非判断失误。 但孙毅这精通卜筮的身份一出现，弄玉想要搪塞孙毅，她自己心中其实就有三分迟疑，再加上孙毅同她们毕竟算是好友，这防备之心也就弱了几分，心理出现漏洞，有所疏漏自然在所难免。 甚至许多反派也是因为心理漏洞，被一顿嘴炮给打的晕头转向，一身实力发挥不出多少，从而被主角轻松解决。 这也是为何有的战斗要先废话的原因，绝对不是拖字数水剧情，而是战略需要…… “母女相见之日不远，只是你父亲乃是应死之人，有人容不得他！” 说到这，孙毅抬手指了指韩王宫的方向，又继续道：“我卜筮之术只是粗通，只能观人不能观国，你的身世太波折，牵涉太多以至于具体我也卜筮不清，只知道你会为身世而身犯杀劫，但只需与紫女姑娘一起，或可避过。” “…无论如何，多谢公子。”弄玉也没有心思再想其他，脑中只有父母之事。 “客气什么？所谓卜筮命运，看似神奇，其实无用，因为真正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而虚假的命运，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孙毅说着，再饮一杯兰花酿。 “所谓命运，不过是天地生灵选择的集合而已，天地的选择与生灵的选择相互作用，便出现了种种必然的命运，只要你够强，强到能左右天地众生选择，自然也就能左右命运，只是，有资格进行选择的，又有几人呢？” 孙毅也是有感而发，按理来说其实当他这命运之外的存在出现的时候，凡是和他有关之人的命运已经改变，但实际上一切还是按照命运的走向，因为孙毅还未曾影响到一些选择，也就没能影响命运。 说起来，改变命运最简单的大概就是杀这一手段了吧？干掉姬无夜，乃至杀了始皇嬴政，不知有多少命运能量？ 只是对于千古一帝的秦始皇，中华数千年大一统思想的奠基人，使中华数千年分合但始终维持着统一信念，不至于如同欧洲一般分裂数十国度的秦始皇，孙毅还是很有好感的，甚至比韩非还高一些。 若是按异世记忆的说法，虽然秦始皇杀人，暴政，但他还是个好皇帝…况且秦始皇是非真的暴政还有待考证，即便真的如此，那也是罪在当代，利在千秋。隋炀帝也差不多，只是隋炀帝是亡国之君，秦始皇是开国之帝罢了。 若是为了利益杀他，说的玄乎一点有违孙毅本心，通俗一点就是孙毅心理不愿意。修行，顺心如意方能通达大道。 这一餐有美酒美食美人，孙毅吃的甚是舒畅。当然，以孙毅如今的食量，这对他而言只是零食，回到韩非的府邸孙毅还会再吃一顿，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吃饭。 接下来的日子，孙毅一边关注肥皂定型与蒸馏酒的窖藏情况，一边按部就班的修炼，任督二脉交汇处与其他经脉交汇之处也是越来越坚韧、越来越大，内力流通渐渐增多。 这是孙毅数月之功，修为达到瓶颈的这数月，孙毅自然不会毫无努力，一直在蕴养打磨任督二脉。 到的如今，任督二脉已经蕴养至极限，再蕴养已是毫无用处，但限于任督二脉与其他经脉之间并未打通，是以孙毅的任督二脉相比体内其他经脉，仍只能流动半数内力，不能尽全力游走大周天，也就是说如今孙毅只是半步周天境。 看情况孙毅这是突破失败了，其实不然，用内力蕴养任督二脉只能达到这一地步，这就是极限。在其他武者眼中，后面只能强行冲击扩张任督二脉，也就是冲关。 但孙毅知道，那样其实只是下策，这样即便突破周天境，但也仅仅是周天境而已。而且会对任督二脉与其他经脉交汇之处产生伤害，形成暗伤，对日后的修行有碍。 同样的，周天境突破艰难，丹劲亦是如此，也会遭遇类似情况，那就是气血能够凝聚，但想要自主自发运行流转，实在艰难。 这时候，师父传承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实际上，孙毅对于国术的习练有误。国术并不只是劲力的变化，更与精神有关，明暗化三劲亦是如此，对于精神意志的把控都有些许要求。 不过这时精神意志的作用并不大，再加上孙毅太过于聪明，直接领会劲力变化，因此直接忽略了精神意志。而孙毅当时先天不足无法实战，所以这一切都被掩盖，智愚得失，有时是说不清的。 武道武道，既然敢称为道，自然没有那么简单！ 若非孙毅跟随白猫习武，只怕内力武道也会与他人一般直接冲关，而气血武道也会卡死在突破丹劲的气血流转一关。 当然，有系统与空在，这也只是假设。 实际上，气血流转需要气血结合部分先天之神，这一点和阳神里武道灵肉合一类似，不过阳神武道灵肉合一是魂魄困于肉身，使得无法习练道术。 但国术气血武道不同，结合的是些许先天之神，并不影响道术习练。 而且气血只是突破时结合先天之神，而受此影响气血增进时会有部分化作先天之神，进而增进人身先天之神，而气血本就是部分先天之精所化，故此对精气神大有裨益，反而使得道术会有所增进。 由此孙毅相信，他穿越前的那世界曾经肯定真的有过仙神，而且最差也与阳神世界实力相同。只不过他那世界的仙神是天生存在，而阳神世界则是一步步由低至高开辟修行路。 这样的话国术脱胎仙神传承的说法必然也是对的，因此才会高屋建瓴，不会影响其他修炼，反而有所助力。 同样的，内力武道与气血武道类似，也需结合些许先天之物。不过内力需要结合先天之气才能化为真气，并由此一举打通任督二脉，这真气也称作先天本源真气。 也正是因为结合先天之气，真气离体才能引动天地精气元气加持，乃至结合习练的功法出现奇异变化，例如风雷寒热等等属性。而强行冲破任督二脉所得的后天真气就只是单纯的破坏力而已，没有诸多奇异。 也就是说，其实是内力先化作真气，然后才是突破周天境。而且这样得到的真气，才是真正的真气。 这样的真正真气比起强行冲关任督二脉，凭借运转大周天所得的后天真气，强横十倍不止，便是本源真气同化所生的真气也数倍强横于后天真气，以至于有的武侠世界称其为先天真气，将周天境称为先天境。 现如今，孙毅已经临近突破边缘。而无论是内力结合部分先天之气转化真气还是气血结合部分先天之神流转周身，都不是能够速成的。 而且突破之时孙毅需要全力以赴，龙角绝对无法遮掩，故此孙毅决定前往山林之中，一方面避免被人撞见，另一方面则是初次突破周天，人身如同饥饿许久的人看见美食，会大量吸收天地精气元气增进修为，山林之中天地精气元气充裕，有利于突破后的修为增长。 此时距离韩非前往潜龙堂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也就是说今天也正好是拍卖日，今日之后，孙毅能有五天的时间用来突破。差不多是够了。 虽然孙毅五日才进行一次拍卖，但毕竟还有一个月教导厨师的协议，每天会来大概一个时辰，如今还剩旬日，因此与弄玉也算熟悉。 而且自从半个月前那次为弄玉卜筮后，弄玉对孙毅也很尊敬。是以孙毅说未来五日有事暂时不能前来教导弄玉很干脆的同意，实际上就算孙毅不说直接不来，弄玉也不会说什么的。 一切准备好，孙毅直接离去，韩非的府邸孙毅算是客卿一般的存在，来去自由。 新郑城外，正是一座山，孙毅出城后直接前往山林，寻了一处僻静之地，确定周围人迹罕至后，孙毅做好驱虫驱蛇等各种防护，而后先猎了一只鹿烧烤之后吃了个饱。 毕竟孙毅打算一鼓作气直到突破，中间不再饮食。至于三急…应该不至于这么倒霉… 但为了防患于未然，孙毅还是远远的找了个地方，刺激肠胃酣畅淋漓了一番，用大的树叶擦擦屁股（野外嘛，只能将就了），而后又寻了一处流淌不休还算清澈的小河洗了个澡。 好了，一切都准备就绪，这一次，是真的一鼓作气的突破了。 孙毅身穿宽松衣服，赤脚跌坐五心向天，进入修炼状态平心静气功行不休；同时进入胎息，心神内守坐观己身，渐渐的孙毅呼吸声变得微弱，宛如蛰伏的龟蛇，细微而绵长，同时周身毛孔也进行气体交换。 孙毅同时魂魄入定，把握寻找己身精气神。先蜕变先天真气在突破周天境，这等突破方法相比起直接冲关艰难无数，第一关就是先天精气神的寻找，想要找到，可谓难之又难。 大唐双龙传里与诸般武功理念背道而驰的长生诀，之所以能练就先天真气，其实便与此有关。而‘欲练神功，引刀自宫’，最终‘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葵花宝典，也与此有关。 武功本为强健身躯，与诸多武功背道而驰的长生诀初期大伤人身，但因此却逼出先天精气直接炼化，而后借此吞噬天地精气元气一步登天练成先天真气。 葵花宝典之所以引刀自宫，便是因为其最初修行乃是观想天女。男女敦伦生育后代，与先天精气神息息相关，此功便是以男女敦伦之事逼出先天精气，借此修行且进度极快。 但色欲不可控，极致之时泄身者太多，也就是所谓的‘欲火如焚，登时走火入魔，僵瘫而死’。故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自宫。 这种方法其实与房中术相似，房中术并不似某些人意淫那般即得欢愉又得修为，也是不能泄身，但并非直接炼化，而是使先天精气引导内力真气流转。 并且男为阳女为阴，在男女之间进行运转，使得小周天近似大周天之效，大周天效果翻倍许，但是这样得来的真气内力因为双方内力真气交织因此略显驳杂，再加上需平分给两人，也算不得多好了。 这样的修炼方法只要修行时不太过剧烈的催动真气内力即便反噬其实也不算太重，只是内力真气驳杂的特性却无法改变，积累下来会使前路困顿。因此房中术终究是不入流的小道。 其实即便不自宫，这种修炼方法者生育也不容易。这种取巧的手段对于立志长生的修行者而言，有一个不算缺点的缺点，那便是先天精气的炼化是无法主动控制的，因此修炼者很可能不育。 但长生者嘛，不育又如何？反正一人不死，血脉不绝，而且修为到了一定境界生育一样艰难。 不过即便长生诀在眼前，孙毅也无法转修了，毕竟他有内力，这取巧的方法用不了，也不屑用，慢慢自己修炼就是了。 好在孙毅三道齐修，虽然其他两道修为还低，但毕竟有所帮助，就这样胎息入定，恍兮惚兮，孙毅终于在一个雨夜，感知到先天精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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