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工作非常认真，李谕能搞到最新的各国科学杂志，虽然因为海运的缘故要迟上一个月，但已经相比历史上好了太多。&lt;/p&gt; 胡敦复他们忙于翻译这些杂志，顺便造出了大量崭新的科学词汇。&lt;/p&gt;</p>
当然了，这里面李谕没少帮忙……&lt;/p&gt;</p>
其实很多科学词汇的翻译并不是一开始就成了后世教科书上的样子，李谕相当于帮他们少走了很多“弯路”。&lt;/p&gt;</p>
对于李谕来说也是好事，要不自己还要费心去学一些莫名其妙的新词语，很容易和脑中的固有印象产生混淆。&lt;/p&gt;</p>
胡敦复又给李谕介绍科学社新来的一个年轻人：“他叫严济慈，毕业于东南大学。不久前我看到商务印书馆两本新教科书《初中算术》和《几何证题法》写得不错，就把他临时招了过来。”&lt;/p&gt;</p>
严济慈可是后来科学院的院士，中国近代物理学的一位重量级人物。&lt;/p&gt;</p>
李谕笑道：“来做编辑，大材小用了。”&lt;/p&gt;</p>
严济慈却非常热爱这里：“科学社的氛围非常好，还能看到最新的期刊，我很喜欢！”&lt;/p&gt;</p>
李谕想了想说：“要是想看真正的前沿科学，不如亲自去国外留个学。”&lt;/p&gt;</p>
严济慈说：“正有此意，只是还没凑够路费。听说法国能勤工俭学，所以我业余时间还在学习法语，准备明年就去法国留学。”&lt;/p&gt;</p>
“法国很不错，到时候我帮你写几封介绍信，让你可以去法国最好的几位教授那儿，比如居里以及朗之万、让·佩兰。至于学费，更不用操心。”李谕说。&lt;/p&gt;</p>
严济慈感激道：“学费不用先生破费，有一封介绍信已经无以为报。”&lt;/p&gt;</p>
欧洲是出了名的人情社会，要是无人介绍，靠自己太难了。&lt;/p&gt;</p>
对这些大牛，李谕肯定能帮就帮，他们以后创造的价值太大。&lt;/p&gt;</p>
胡敦复又问道：“先生最近是不是有文章发表？”&lt;/p&gt;</p>
李谕说：“做了一些准备，不过数据还不够。”&lt;/p&gt;</p>
“数据？实验数据？”竺可桢问。&lt;/p&gt;</p>
“观测数据，”李谕说，“我想写篇关于天文的论文，不过观测数据至少还要准备几个月时间。”&lt;/p&gt;</p>
“几个月就可以又写出一篇震动天文界的论文！”胡敦复赞叹道。&lt;/p&gt;</p>
“可能谈不上震动。”李谕随口说。&lt;/p&gt;</p>
他们太明白李谕什么水平了，竺可桢说：“您的哪一篇论文不是技惊四座！”&lt;/p&gt;</p>
李谕耸耸肩：“到时候还会在咱们的《科学杂志》上一道发表，可能又需要你们写一篇注解文章。”&lt;/p&gt;</p>
胡敦复说：“科学社里了解天文学的不多，我们恐怕写不出很好的注解。”&lt;/p&gt;</p>
“不需要那么复杂，”李谕说，“仅仅对一些常识性的东西进行解释即可。”&lt;/p&gt;</p>
竺可桢显得严阵以待：“在美国时我了解过一点天文学内容，最近正好恶补一下。能够注解先生的文章，感觉就像当代的朱子！”&lt;/p&gt;</p>
“朱熹注释四书？”李谕笑道，“科学没有那么晦涩，而且意思往往非常直白，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需要那么紧张。”&lt;/p&gt;</p>
竺可桢问道：“还需要我们进行翻译吗？”&lt;/p&gt;</p>
胡敦复替李谕说：“当然不需要！李谕先生以前写论文，都是直接用英文写的。如果需要，甚至能用德文，所以他本人肯定是分别写好中文版与英文版。”&lt;/p&gt;</p>
其实就算国内，民国时期绝大多数大学的理工科仍然是英文教学，作业都是英文的。&lt;/p&gt;</p>
“没错，这点事不劳你们费心，”李谕说，“不过正好可以借机会写本关于天文的科普书。”&lt;/p&gt;</p>
“好主意！大家还没从爱因斯坦先生的相对论热中走出去，”胡敦复说，“想了解相对论，就需要对天文学有必要的认知。我今天把弟弟胡明复也叫来，一起编写一本天文学科普读物。”&lt;/p&gt;</p>
“经费都从科学社里支取，我抽空也写点小文章帮你们填充内容，”李谕说，“天文学正好能够串联起现代物理学的起源，当年牛顿爵爷的万有引力定律解释的不就是天文学嘛。如今最新的相对论可以看作对宇宙解释的完善版本。”&lt;/p&gt;</p>
几人听了更加跃跃欲试。&lt;/p&gt;</p>
胡敦复说：“写科普本来就是科学社的重要任务，现在《科学杂志》发行这么好，咱们不如就学其他报纸，也弄个副刊，专门发表科普读物。”&lt;/p&gt;</p>
“但这样就要提升最少三四成定价。”虞和钦说。&lt;/p&gt;</p>
“无妨，价格还是照旧，《科学杂志》副刊当做公益活动，钱由我垫付。”李谕说。&lt;/p&gt;</p>
胡敦复说：“处处都让先生花钱，这……”&lt;/p&gt;</p>
李谕笑着安慰道：“你显然对我有多少钱没有概念，这点支出，毛毛雨罢了！”&lt;/p&gt;</p>
虞和钦也笑道：“先生简直给资本家树了一个好榜样！我读过德国马克思的《资本论》，上面可是说，资本从诞生的那一天起，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您完全不一样。”&lt;/p&gt;</p>
“哈哈！我不是资本家，可以叫做……企业家。”李谕乐道。&lt;/p&gt;</p>
“企业家，”虞和钦说，“这听着像个好名字！”&lt;/p&gt;</p>
当晚，李谕请大家伙好好吃了顿饭，自然也把严济慈叫上。&lt;/p&gt;</p>
李谕顺便向他介绍了介绍欧洲的一些科学情况。&lt;/p&gt;</p>
这些资料寻常人根本获取不到，毕竟没有互联网，国内的讯息又往往落后很久，除非是关于一战还有巴黎和会这样的大事，不然国内报纸不可能报道。科学的门槛又很高，国内的报道更显稀少。&lt;/p&gt;</p>
“是不是可以去居里夫人的镭研究所？”提到法国，严济慈第一个就想到居里夫人。&lt;/p&gt;</p>
“当然可以，”李谕说，“不过那里的辐射会大一点，对身体不太友好，尤其没有婚配或者生孩子的年轻人。我建议你先研究其他方向。”&lt;/p&gt;</p>
“辐射这么危险？不是说可以治疗癌症嘛？”严济慈问。&lt;/p&gt;</p>
“风险往往与机遇并存，它可以治疗癌症，自然也能制造癌症。”李谕说。&lt;/p&gt;</p>
“先生说的这句话太有哲理了！难怪大家都说先生在科学上已经到了哲人的地步。”严济慈说得挺诚恳，丝毫没有夸张的意味。&lt;/p&gt;</p>
李谕笑道：“科学里本来就有很多最深刻的哲学思想，不用我说，大家也能体会到。”&lt;/p&gt;</p>
“如果不去镭研究所研究最先进的镭，那应该研究什么？”严济慈问。&lt;/p&gt;</p>
“巴黎大学的优势科目不少，朗之万教授与让·佩兰教授都是物理方面的高人。正好我这边弄来的光学项目缺人负责，不如学学光学？”李谕说。&lt;/p&gt;</p>
“好，我就听先生的！”&lt;/p&gt;</p>
“我只是随便建议，肯定还要按照你的个人意愿。”&lt;/p&gt;</p>
“光学也不错，不是都说物理学同样离不开光学嘛，说不定以后还能帮着先生建造一座更好的望远镜。”&lt;/p&gt;</p>
李谕笑道：“是那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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