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再教出来一个朱平安。</p>
这根本不可能。</p>
朱平安经历过灭门之祸，自己总不能去给他复刻一次吧？</p>
所以，朱平安打从一开始就定下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目标。</p>
李灵运不断回答着小石头的问题，等他的花摘够了，再带着小家伙一起回去。</p>
等到了晚上，再给他讲些自己当初调查“虞裳”的时候，翻看历朝史书发现的一些奇闻异事。</p>
讲到兴致之处，常把小家伙听得小脸通红。</p>
等他觉得意犹未尽的时候，李灵运的故事又戛然而止。</p>
这就像是写书一样。</p>
故事本身的黏性，远不如一次合格的断章来得简单粗暴。</p>
在坊间，这句话有更加规整的形式：“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p>
小石头知道这位师伯是说一不二的，闹腾几次不管用，也就只能照着李灵运说的来。</p>
原本因为家中独宠养成的那种“说一不二”的习惯，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p>
这就达到了李灵运的目的。</p>
他承认，自己是在精神操纵小石头。</p>
可相较于在他这个年纪，强行给他灌输些高深的道理，然后再把一个素未谋面的儒道圣人捧得高高的，仿佛所有小孩子自带原罪，所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其满嘴的说教与规矩。</p>
李灵运认为自己做得没毛病。</p>
术业有专攻，而他没文化。</p>
教人读书，这是朱平安那个当爹要考虑的。</p>
自己只能在性格的塑造上下点功夫。</p>
……</p>
转眼又是一年。</p>
天顺二十年。</p>
朱平安变得更忙了，时常几个月见不到人影。</p>
既是因为马氏又怀有身孕，所以小朱得多挣些家业，以备将来分给孩子。</p>
李灵运的故事也快被小石头给榨干了。</p>
这小子的口味越来越刁，不止是对故事的挑剔，就连平日摘花，喂兽的时候，也能问出许多让人啼笑皆非的问题。</p>
比如，黑熊爷爷明明那么老了，它为什么还没有变成白熊。</p>
又或者，既然江湖人把淫贼唤作采花贼，那他师伯天天采花，是不是也能直接喊他淫贼。</p>
李灵运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p>
他当年与朱平安斗智斗勇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p>
小石头这家伙是真能折腾人。</p>
正好赶上马氏怀有身孕。</p>
李灵运索性打发李从彧带着小石头搬去朱府。</p>
一来，这是重温一下小石头和马氏的母子关系，免得因为久日不见生了嫌隙。</p>
二来，他怕再任由小石头这么问下去，自己三十几岁的年纪就得晚节不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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