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道长和戴君互望了一眼,却见冯凭从后面书架林中衣袖甩搭甩搭地走出来,边走边说道:“来了,来了。人在呢。”</p>
王定邦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冯凭从身旁走过,向门口走去。</p>
闲云沉着脸不满地对王定邦呵斥了一声:“毛毛躁躁!”他奇怪自己的徒弟为何如令越来越不稳重了。</p>
闲云道长话刚出口就愕然呆住不动,眼睛紧紧盯着溜溜达达走过来的冯凭,锐利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惊异。</p>
戴君也从蕴氤在冯凭周身的五彩光晕中发现了异样。他微微一笑,心说:这小子突破了!进境好快!</p>
两位道师心照不宣,一位惊愕一位从容,转身要离开。却听到那两名执道挡住冯凭和王定邦二人面无表情地说道:“站住!查身!”</p>
冯凭张开双臂,任由执事道上下检查自己周身。待两人查身完毕,众人才一同离开。</p>
在整个秘道的行走中,这几人没有一人说道,各自想着心事。只有王定邦一人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似乎和往常大不相同。</p>
闲云道长府第。当晚。</p>
王定邦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闲云道长这时追问了一句道:“就这些?”</p>
王定邦一激灵,连忙直了一下身体,憋回去一个马上就要打出来的呵欠说道:“就是这些。那冯凭整日在窟内闲溜达,在每个书架前都是蜻蜓点水,从未认真读过一册道典。弟子这几日精进阅读,无一刻闲暇。也只读完了一个半的书架,大洞真经千字文地部经典尚未读完,那厮竟已经过了近百个书架。岂能是挨册认真阅读?”</p>
闲云道长狐疑地看了王定邦一眼说道:“你所说都是实言?”</p>
王定邦答道:“弟子对师父不敢有半点欺骗,所说都是实情。”</p>
闲云道长眉头紧锁喃喃道:“这就奇了。”</p>
王定邦笑道:“师父有什么可担心的?那傻子肯定心不在焉,在浪费光阴。弟子保证每日勤修,一年后真功夫上见真章。绝不会让师父丢脸了。”</p>
闲云道长瞪了他一眼说道:“一年后?”心说那小子今天就突破了一关你又岂能知道。</p>
随即一摆手说道:“你不要总是如此自信揣度,近段时间哪一次你的猜测对过?”</p>
王定邦喏喏地说道:“除此还能作何解释?除非他是神人。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人有,但他在窟中所作所为,远超出一目十行了。我看恨不得一目一册。他如果真能如此轻松就读明白了圣人精髓,那不是见鬼了吗?就算真有先人显灵助他,也不可能助得毫无限度。真要有那般骇人之事,我王定邦还修什么道?有这种神人存世定邦还有何机会拼搏?此生还不如抓紧光阴去行乐苟且的好。”</p>
闲云道长瞪了他一眼,说道:“有些事情,不明就里无从窥破玄机。还是得想办法去摸摸这小儿的底细。”</p>
王定邦不服气地说道:“弟子实在不明白为何师父总和这傻小子较劲,由他去算了。我不会辜负师父的厚望的。待弟子学成大术,必受师父驱使侍奉于鞍前马后,助师父伸展宏图大志。”</p>
闲云道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到窗前,望着窗外暗夜说道:“天下!天下!名不正则言不顺。汉时魏武为奸,魏时司马为奸,当下我闲云成为众矢之的,有何奇怪?从来苍生懵懂,异类清明。今日我就偏要搏上一把!为苍生,也为一口冲天怨气。”</p>
王定邦知道师父自从当年辅助子建夺嫡不成,就怅然落魄。此时不敢多话,只是低头立在师父身后。</p>
闲云道长说道:“你说刚刚在窟中怎么也找不到他?”</p>
王定邦抬起头说道:“正是!真是奇了!弟子发誓所说没有半点夸张。按师父所示,弟子无时不注意着那小子的行径。刚刚弟子明明看着他在不远处的架前翻书,一眨眼的功夫便没了踪影。弟子找遍了藏窟所有角落都不见那厮的踪迹,简直诡异之极。”</p>
闲云道长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忘了那日比试时巨雕来袭,他也是瞬间没了踪影。”</p>
王定邦说道:“难道他真会隐身术?这大术岂是任人就能修成的?连……”</p>
闲云道长点头接话道:“不错,连师父都不会此术。隐身术当然不是任人就能修成。那不光关乎道基和道术,还需要拥有几世培植出根深蒂固的大德之基。这世上有几人能成?”</p>
王定邦说道:“那就怪了,不是隐身术还会是什么?”</p>
闲云道长幽幽地说道:“当然还会有别的,只不过这小子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吗?”</p>
王定邦问道:“师父说的别的是什么?是宝物还是道术?”</p>
闲去道长斜撇了王定邦一眼说道:“都不是!是气运!千年难遇的气运!”</p>
王定邦不解地问道:“隐身和气运有何关系,弟子不明白?”</p>
闲云道长说道:“天上之事,凡人不知。偶有知者,便是气运充足之人。那可是凤毛麟角啊。你可知你每晚去的天外藏窟在何地?”</p>
王定邦奇怪,不知师父为何问这个,便答道:“在山庄东墙地宫之中。”</p>
闲云道长摇摇头笑道:“呵呵,世间根本就没有此地!一切尽是虚幻。这本是天界之秘,无人能悟。但是如今……唉,如意天阙土,恐怕又要重出江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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