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末路逃生

果然是大小姐排场不同凡响，程郑婴的生日宴会举办得有声有色，来的自然也是她的亲朋好友，不过有一对例外，是那一对呢？ 就是文莺与李克邦了，因为他们之所以被邀请的目的不同，他们不是因为是好友的身份来参加的，而是为了家族的恩怨而现身，借这一场特别的宴会进行一场决斗，一场事关两在家族声誉与威望排名的争斗。 在这场争斗之前，邯郸外城已正在进行着轰轰烈烈的保卫战争，不过城内的巨豪们可不理会这些，他们重视的是自己的名誉与地位，这是日后他们逃到别国后赖以生存的资本。 所以在秦国军队还没有攻打进来之前，这场比拼还得继续，不单作为两大家族族长的这样想，甚至是程郑婴更是如此想，因为她自以为找了一个才貌双全的优胜夫婿，要是能在这场比赛当中击败对方，那就可以一雪一直以为被文莺盖过风头的怨恨。 “来，来，你们好，多谢大家捧场，这是石枫，我的夫君。”郑婴一脸的喜色，对来宾一一引见给他的如意郎君。“哗，大小姐好眼光，瞧这石公子一表人材，来日更是不可限量。” “就是，我看我们邯郸城也寻不出几个比他更才华横溢的公子哥儿了。”“哈哈，听说还是齐国的一流剑客呢。待会请他表演一下可好？”“对对，这样最好了，应该要给我们瞧瞧才是。” “我不会随便表演的，要是真的表演的话也要找一个相当的对手才行。”石枫却笑道。 “啊，找对手。这，这不是要比试才肯的意思？”“不错，他就是这个意思。老兄，你上去试试看行不行？” “不，不行，我那是他的对手，不如你上吧。”“哈哈，我们怎么是他的对手，或许这里统统也不是吧。”“谁说，难道我赵国一个使剑高手也没来？”“就是没来，不过来了也白来，除了李牧谁还敢说剑术赵国第一？” “就是，看来程郑氏如今是名副其实的冶剑第一世家了……”“不，你们看看，我们卓家难道就没人了？”正当众人侃侃而谈的时候文莺与李克邦走了上来。 众人一听，不由立马收声，郑婴却是脸色立变，对他俩道；“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敢来了呢。” “咯咯，我们卓氏什么时候怕过你们程家？”文莺外表文弱但涉及到家族声誉时竟也大显豪门风范，其大小姐气派比之郑婴有过而过不及。 “什么，你……哼。”本来还是快乐无比的郑婴刹那间气得玉脸通红，转首对石枫说：“你瞧，别人还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呢，你这齐国剑客不会视而不见吧？” “喔，哈哈，想不到卓氏千金来了，还带来了夫婿。让我见识一下如何？”说实在话，石枫原打算攀龙附凤的是卓府，只是被李克邦捷足先登而已，故对其夫婿也是颇感兴趣的，更不能在文莺面前失礼仪。 “那是自然，石公子有礼。”文莺转身对李克邦道：“你们从未见过面吗？”“没有，不过石公子的仪态却是听说过的，如今一见果是一表人材。”李克邦说。 “那里，李公子却也英武不凡呀，难怪可得卓小姐青睐。”石枫内心不愤，但嘴上只能这么说。“好了，你们不要再文皱皱了，要打便打，否则拖到几时？” “呀，小，小姐，我，我们还没吃你的生日宴呢。”闻者大讶，想不到郑婴一见文莺他们竟连招待也省了，立即要求决斗。这，这也太不可理喻了吧？到底是过生日重要还是打斗比武重要？ 当然他们事前是不知道郑婴邀请了他俩的，生日也要过，比试也要比，不过打胜了再吃也不迟郑婴却是不为所动。“好了，好了，我们本也不是来吃饭的，打就打吧，我知道你们等待这一天已等了很久了。” 李克邦不等石枫取剑出来，自己先摆了个姿势。“你，你的剑很重吗，为何要背着的？”石枫本不想立即比武，但既然对方如此坦白也不好再推脱，否则郑婴可要生怒了。 “不错，此剑相当重，至少比你的莫邪剑要重，要不要称称看。”“不，不用这么无聊，知道就行了。不过重不是重要，锋利才是关键。”“这是自然，相信把你的剑削成几断是不成问题。” “你，太狂傲了吧？”自己本就是目中无人之人，不想这个对手更是倨傲慢，石枫于是也被激起斗志来，主动要要比试了。 哗，瞧石公子的剑，可非同一般呀，据说是他们程氏这数十年来铸造得最锋利的一把了。 “是吗，那不是削铁如泥？”“或许，或许是吗，至少也差不多了。你难道没听说过他们两家铸造过的名剑吗，那一把不锋利之极？” “说的也是，呀，李公子那把就似乎差远了，毫无光芒，又笨重。想来不是其对手。”“不，这可说不定，拙极至巧，那把才是神器也未必，毕竟卓府一向出手不凡。” “好了，少说说为是，瞧他们交手才是最好的判断。”“就是”……“不错，打了方知高下，来吧，石公子。”李克邦举剑前指，气势自显。“不客气。”石枫高呼了一声，也不再说话马步一跨后连人带剑如裹一股旋风向李克邦冲来，。 “哗，这么高明，人剑合一？”不知李克邦是赞是讽，说后竟一点也不回避，剑头直直的再朝前一插，只听叮的一声，石枫却是惊讶的一喊忙闪身穿过，两人于是换了个位。 “怎么，不敢跟我硬碰？”李克邦却是一笑，再挥剑向他右肋狠劈一下。“当”的一声，石枫却是被逼下挡，嚓声响进，莫邪却是上身裂了一角。 “哗，太厉害了，夫君。”旁边的文莺娇滴滴的叫一句：“我原还以为这几天不让你活动是不是做错了，如今看来一点也不用操心。”“哼，别得意，好戏还没开始呢。”郑婴却是极不自然的回了一句。 这时轮到石枫的面子挂不住了，之前自己还想追求文莺，虽然现在不可能了，但私下还想表现出自己比李克邦强的。不想两下比较竟落了下风，心口气愤可想而知。“你只不过是剑比我的要锋利而已，没什么了不起。” “呀，石公子此言差矣，你刚才不是说锋利才是最重要的吗，为何如今好像埋怨我的剑过于锋了，如此说来我们到底怎样才能显出两家铸剑的高下呢？” “你，哼，费话少话，再打。”石枫无言以对，只好埋头招招进攻以免别他人嘲笑。“哗，生气了，不是吧，这么小气？这样可不好，郑小姐以后可不喜欢。”“这不用你管，吃我一剑。” “呀，差点，就差那么一点，不好意思。”李克邦上格一剑，潇洒的弯腰背再挡一剑，俨然轻松无比，但等到他出剑的时候，石枫却是顾忌三分，不敢过于与他硬碰硬。 不过饶是如此，自己的莫邪也是不时的被擦伤划花，心疼不已又无可奈何。“好，好，打得好，石公子的剑是越来越凌厉了。李公子却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气势磅礴，势不可挡。” “我瞧是石公子迫不得已呀。”“为何，你瞧出什么来了？”“你没见他不与敢过于接触对方的宝剑吧。”“是呀，不过李公子身手也非比寻常，或许是我赵境内少见的高手了。”“当然，卓氏岂会找个饭桶做女婿，又不见他寻上你？” “你，你才是饭桶……”“啊，不好，有箭，他娘的，还是火箭，是谁如此没事干，弄这玩艺？” “放你狗屁，什么没事干。是偷袭，阴谋呀。快逃，否则就没命了。”“不好，整座楼都燃烧起来了，怎么办？”“有，有水吗，救火呀”…… 就在李克邦与石枫打得不可开交时，四下一片混乱，呼喊声不断。热风透窗而入，炙热无比，浓烟扑鼻…… “啊，石，石枫，我，我们被困了。”郑婴一声惊呼。“克邦，你，你在那里，快过来……”文莺也焦急起来。 “不用怕，我在这，你过来。”李克邦回应了一声。“哼，算你好运。”石枫却是收剑停立，举首朝下张望。“不用瞧了，你要是信得过我就与我联手破敌吧，要是我猜得不错，底下的敌人早已布下了严密的防线。” “是吗，怎么联手，我，我们能冲得出去吗？”石枫此时也不再计两人恩怨，握剑将奔来的郑婴拉了过来。“就是跟我一起冲杀出去。不过记住，我们不再是敌人明白，暂时是朋友。”“嗯”石枫一点头。 “那就好，与我一起用力吧，踩破我们底下的木板，下面有我准备好的车辆，先让文莺与郑婴进去。”“好，听你的……” 只听砰砰声响过后，四人直朝一楼掉下，站起时却见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停放在那。“你们先上去，我和石兄断后。”李克邦对文莺与郑婴道。 “你，好，快走。”文莺对他的安排虽说有此疑问但总的来说还是有信心的。“我们断后？”石枫道。 “不错，我站车前面，你站车后面，估计外面的敌人不少。”“好，就这样。”石枫也再多说，飞身跃起一手扶住车框，一手把剑护住两女向外冲去。“不好，他们走了，快，快放箭！”“拦住他们。” 果然呼喊声中至少有上百人围拢上来，举刀剑杀过来。“小子，识趣的让开，挡我者死。”李克邦大喊声中将邪剑大开杀戒，来人纷纷屏退。 余下的想追堵却又奈石枫不何，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走，不过一阵阵箭头却猛射过来。但在逃奔过程中无论他们的刀光剑影如何凶狠却一点也没能将马车砍破，反将自己武器斩得驳驳生迹。 “这可怪了，为什么此车如此坚固耐用？”也好在有此神奇效用，否则任李克邦与石枫神通广大也是不能冲出包围圈的。 等待车子停下后两女已是娇呼连连，分别由两人帮扶了下车。分手时石枫道：“多谢了，日后再相会。” “不客气，你们走吧。我看他们还不罢休的，我们赶紧回去吧。”“好。”但当文莺与李克邦回到桌府时眼前的景象却是让他们大吃一惊。 只见卓家早已被围攻成一个烂摊子，四处危急，无数的赵兵在攻打。“这，这是怎么回事？”文莺瞧此景紧张不已，也焦急起来，双手乱挥。“不好，我们中了赵嘉的调虎离山之计了。”“什么计？” “调虎离山。赵嘉早已知我们要参加郑婴的生日宴会，故选这这个时候攻打我们桌府，好在我平时早跟他们作过交代也作了防守训练，唉，希望他们能撑他个把时辰吧，我得寻顿大人与郭候。” “你，你的意思那不是大王的主意？”文莺扯住了他的衣袖。“不是，当然不是，是赵嘉不让我们举家投奔秦国而已，嗯，他选择在这个时候攻打，难道……” “难道什么？”文莺被李克邦的话搞得莫名其妙。“我，我是说他们这时才来，难道是，是秦军攻打进来了？否则他为什么要急着灭我们卓府，这一定是乘赵国灭掉之前收拾我们。这是赵嘉撤离前的决定。” “秦，秦军可能攻打进来了？”文莺虽说找了李克邦这个夫婿，但终归赵国才是自己的家国，初听到这个消息依然一时有些失落。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你在这等我，很快，我去去就回来。”正当李克邦要离开时不想城外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与马蹄声。“秦人打进来了。”“不好，我们赵国失陷了。”…… “快走，迟了可要被秦兵俘虏，不记得之前长平之役的事吗？秦军可是惨无人道的。”“就是，快快，快逃，迟了就也不及了。” “对，我们可管不了卓家那么多了。走吧……”于是四下一鸟兽散，再不理会赵嘉的指挥纷纷逃去。 果然没多久王翦便领着千军万马狂风暴雨般直冲进来。赵人大惊下四处躲闪，号啕哭叫，房屋倾斜倒塌，灰土满天。 “好了，王将军来得真巧，这回我们卓家无忧了，你先进去吧，我要寻一个人。”“你要找人，什么人？”文莺惊魂稍定，心中可是想李克邦陪她一起走。 “现在不能说，等我找到她再告诉你。”原来此时李克邦想起了菲娘，一直以来自己就担心在这世道保护不好她，如今秦军真的攻进来了，“要是……”想到此处再不理文莺的唤叫，掉头直朝西方奔去…… “菲娘，菲娘，你在那里，你怎么不回答我？”当李克邦见到茶铺那冒起青烟的废墟，心中不由一阵心痛与惆怅，他知道，菲娘要么遇难，要么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你怎么了，为什么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你找的寻那个人没找到吗？幸好我们卓府损失并不算大。”文莺见李克邦半天没吭声。不由关切的偎了上来。 “是吗，好啊。”李克邦随意应了一句。仍是失神不已，突然又似乎想到个什么问题一样，对文莺道：“是了，贞真儿呢，你见到他吗？”“喔，这，这倒没留意，可，可能他害怕躲起来了吧。” “不行，我得找到他，一个小孩子，没见过这种场面可别吓坏了他。他已没有了父母，爷爷……” 然而，李克邦找遍了整个卓府也没找到他，这时却走到了南面河边眺望。“那些船是往那去的？”李克邦对身边一秦将道。 “还不是逃奔魏国的般只，他们不肯归附我们，我们也没办法，随它去了。来，你们赶快把其余赵民安顿好……”“往南方魏国去的船只？” “呀，那，那不是白妃与一些孤儿吗？”李克邦似乎看见了白妃的身影。“是了，那贞真儿呢，她，她会不会也在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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