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开门声,张元梁被吵醒,缓缓起身,眯起眼睛看了看门口之人。 “元领回来了,今天还算好不,累不累?” “哥,还好。今天张婶子给了半斤黍黍” “说是给我这些天干活的工钱,给太多了,我又推脱不过,等几天还是要在去干点活,不然我心里过不去” “那是自然,婶子对我们好,我们可不能不知道图报” 张元梁接过弟弟手中的粮食,用手掂了掂,就放到了了旁边的地上。 “去在哪搞点柴火,今天吃黍黍菜汤” “诶!” 黑壮小青年发出了一声扭头就往门外走去,张元梁开始去把前几天的挖的野菜,用破缸里的水开始清洗,随后放到一个小陶土罐里,里面在加入水和黍黍。 把土罐架到土胚上,等自己的弟弟拿柴火进来,开始点火煮饭。 大约一刻钟张元梁和张元领两人,看着咕咕冒泡的土罐,贪婪闻着上升的蒸气香味,使人精神一振。 一天的劳累和饥饿在这一刻缓解了,两人嘴都不住的流出口水,对这罐菜汤垂涎三尺。 张元梁看着菜汤也差不多好了,捏了点盐巴丢了进去,搅了搅,用嘴巴舔干净筷子上的汤水。 “弟弟快吃吧,已经熟了,来我给你盛饭。” 张元梁拿过弟弟的土陶碗,用木勺把碗装满,都快要漫了出来。 张元领看到急切的说:“哥好啦,我够了,我给你匀点,锅里都没有了” “不用,不用,你哥我今天一天没动,不怎么饿,你快吃吧” 张元梁说完话,就把锅里剩下的一点锅底刮到碗中,也仅仅只有半碗,也都是些稀汤寡水,和自己弟弟碗中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过张元梁觉得自己倒还好,毕竟自己来自后世,什么好东西没有吃过,而自己的弟弟确实连野菜糊糊都吃不饱,再加上弟弟正在长身体,又出去做工多吃也很正常。 两人吃着简单的一餐,幸福的笑容在两人的脸上绽放,底层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吃饱穿暖。 “哥,你在给我讲讲西游记的故事呗!” “上次说到哪里了?” “说到三打白骨精了,后面那天我就睡着了,没听到了。” “哦哦!话说呀!白骨精又再次化作一老汉,再次去寻那师徒几人……” 这故事讲起来就没完没了,两人从火堆旁,讲到了土炕上,张元领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老和尚迂腐,不辨是非的感叹。 慢慢的夜深了,外面吹起了微风,有了些许凉意,夜里只有天上的月光打在房子上,屋里讲故事声音也越来越小。 一声声公鸡打鸣,打破了拂晓前的宁静,各家各户也升起了炊烟。 “哥,我去干活嘞!” “嗯” 张元梁有一声没有一声的回答,动了动身子接着睡。 还是太阳晒到了屁股,感到一阵热意,张元梁才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毕竟醒了就要挨饿里。 一日无事,夕阳西下,饿断肠人在天涯。 张元梁已经饿的抓耳挠腮,开始早早准备野菜汤,为了让自己也能吃饱,又多添了碗水。 等到弟弟回来,饭食就已经被自己分好,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自己的碗里清汤寡水,弟弟碗里要稠上许多。 “嘿嘿嘿,哥你都做好饭啦” “来来来,快吃吧,趁热已经累了一整天了。” “诶!” 张元领赶紧坐到旁边的土墩子上,吸溜吸溜的喝起了粥。 “对了,哥,王大娘说有大善人明天在吴庄店施粥呢,咱们明天也去吧。” “那好嘞,明天至少可以省点粮食呢!咱们明天早点去。” “哥,你说咱们这些兄弟知道这事不?” “那肯定知道,咱们这些兄弟就是这片混饭吃嘞,有白食吃咋会不知,估计比咱俩知道的早。” 张元梁这些兄弟平时都是在县城乡下到处跑,有活就干没活就讨。 只有到了寒冬腊月才会来到张元梁家里过冬,等天气暖和点再出去混活路,乱世苟活苦命人皆是如此! 两兄弟天还没有亮就早早起床,就怕去晚了没有白食吃,两人一路急冲冲赶路,但是心里都兴奋的狠里。 正在高兴有白食吃的张元梁,突然反省到自己竟然也融入了这个底层时代,甚至为了口吃的竟然高兴这样,这种想法太可怕了,等吃了这白食,定要抓紧想个法子,找找出路。 自己决不能就这样,烂在底层! 张元领看着哥哥面部表情的变化,还以为哥哥些饿的难受。 急忙开口道:“哥,快到了,在走几里地就到了,等会咱俩多吃点。” 张元梁看着自己天真的弟弟,会心一笑。 “嗯嗯,等会先看看咱们兄弟去了没,也好久没见了,怪想他们里。” 看着天色渐明,两人不约都加快了脚步太阳也像赶场似的,从东边使劲的往西跑。 两人到了地方,天已经大亮,还没有走进去,外面已经有陆陆续续人群走了,成群或者拖家带口。 两人找了半天没有看到自己兄弟,就先去领粥喝,粥还算可以,虽然是杂粮,但也有满满一碗。 每个领到粥的人都找个空地,小口小口的喝粮食,不是因为热,而是好久没有吃过这么稠的粥了,大家都是细细品味。 因为每个人只有一碗,这也是施粥的规矩,因为粥永远不够喝。 两人端着碗坐到一棵大树下,都急不可耐的大喝一口,闭上眼睛慢慢回味,粮食煮出来的清香。 “哥,这粥真好喝以后要是能天天喝就好了。” “元领,以后哥肯定让喝粥呢,专挑稠的吃,还要顿顿有肉呢!” “哥,真的吗?要是能天天吃肉那可太好了,李员外也不敢这么吃里” 张元梁听了弟弟的话,不由得一阵大笑,哈哈哈哈!自己弟弟又怎会想到,自己拼尽全力的一口活命粮食,富人眼里甚至连自己家狗吃的好都没有! “元梁,自然是真的,吃肉算啥,以后哥还要给你多娶几个媳妇呢” 听到哥哥说了这个,本来张元领本来黑黑的脸,也变成红棕色,像一个熟透的红枣。 本来还在打趣弟弟张元梁,看着人群排队的三人,激动的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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