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藏拽着万花一的袖口有蹦又跳,连她自己都不信什么时候还有这天赋?
“我是不是好厉害?”
“差点意思。”
“……”少年嫌弃地拍了拍被她拽过的衣袖
宫中
太后披着斗篷,换了一身穿着简约轻松的衣裙捂着口鼻越过牢狱,最后停在一间稍微干净的牢房前,男子对她的出现似乎并不惊讶,静坐在软铺上打着坐冥想。
万荣寰使了个眼神让旁边的侍卫都退了下去,狭窄的牢房门前门外只有两人带着战火的气息。
“霍取晏,你要是肯交出玉卿军符和云秦国图防,哀家饶你不死。”
“呵,江山是皇上的,我要交也是给以后能独掌大权的煜儿,而不是交给一个愿意牺牲我国三万大军只求自己安稳地位无知的妇人!”霍容眼眸狠厉,昔日他念在这无知的妇人是煜儿的母亲从与不计较,哪知道这歹毒的妇人竟可以不念苍生之苦!
“霍容!你又凭哪一点可以指控哀家,一个阳安的走狗!”太后压制着自己怒吼的气息,说出这句话时她喉间颤抖额头青筋爆跳,真恨不得立刻剥皮抽筋了眼前的人。
“先帝信我赏识我,我发过誓生生世世都要忠诚与他,守护好云秦大好河山。”
他双眼紧闭,眼眶微微湿润。
六岁他家破人亡,阳安的皇帝为了保一个奸臣怕自己的丑事落败,于是将他霍家一代忠梁之将一百三十九口人一夜杀害,他是唯一一个逃了出来的人,却听到人人都骂他霍家是个祸害走狗。
后来他改名叫霍取晏,取掉的就是阳安,一路颠沛流离向北逃到云秦,一步一步得到赏识走上今天的位置,与先帝可算是忘年之交,先帝赏识他从未因他是云秦的人有半点嫌隙,那一刻他立下誓言用自己的血肉换云秦安稳。
“太后为什么不信我?”他语气温润还是以往的温润儒雅的公子,与刚才杀气腾腾的男人似乎不是同一个人
“那么多地方,你偏偏来云秦!”万荣寰双眼红肿
“哈哈哈哈哈,你又怎么会记得呢?”
“霍容,你最好去死,痛不欲生的去死!”女人似乎下着最恶毒的毒誓
男子眼神薄淡,墙边的烛火闪烁,女人的身影脚步声慢慢消失在他的感观里,他想不通想不明白万荣寰为何如此恨他,恨他入骨。
他敬她是云秦太后,先帝所爱之人,念她只是一个女人撑起云秦大壁江山,是闾煜亲母一切一切的都太不容易。
万荣寰整理了下仪容,差着两名宫人出了宫,马车装饰简朴素净,鹅暖色车顶冒着两个尖角像一个平行月牙,暗灰色的帘幕连带车身也是相仿的颜色。
马车一路向北又拐了几个弯,渐渐那地方也没什么人,只有一个老汉守着那墓前,见状她来就要磕头行礼。
“太后,万靖王也在里面。”
她轻轻嗯了一声,老汉打开石门,万荣寰迈着小步又走了几里,花瑾的碑墓前立着一个像是经历了满身沧桑的男人。
他不过和万荣寰只是相差一岁,明明自己也才四十岁来几,却搞得跟花甲老儿一样,头发半百了许多,一双脸总是绷着。
“花瑾不喜欢你总绷着个脸。”
“太后…”万絮晖回头看了看万荣寰,她好像真的没老和当初刚见着的小姑娘一样,却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些许是被宫里的勾心斗角磨砺了几分。
“你这样子,花瑾哪里认得出来?”她打着趣笑走到跟前去。
“阿姐,我昨日还梦见了她。”
两人像平常姐弟一般相处,此刻没有了世俗利益,只是恭恭敬敬一句“阿姐”
万荣寰摸了摸墓碑像是责问又像是诉苦“你又偏心,怎不来我的梦里瞧瞧?”
“跟你那不省心的儿子一样,总是将我忘了。”
“你让阿姐与瑾儿独说些话好吗?”万絮晖点了点头,说了几句闲话与墓里的人道了个别,背影沧桑步子沉稳,与二十年前的少年像是弹指一挥间。
他是知道这二人情深义重的,花瑾还在南疆时两人就形影不离,说来也神奇,还真就是这么怪,花瑾过来和亲带着的丫头居然是万府的嫡女。
万荣寰靠在墓碑前,过了很久哭的就跟个小孩子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苦,可惜这次没人伸手哄她给她擦眼泪。
三岁那年她被人贩子拐了到了南疆,买她的那户人家用她的血肉养蛊虫养了三年,几番波折她逃了出去,又被人卖到宫中当了奴隶幸运的是遇见了南疆的二公主也就是花瑾,花瑾从未当她是个奴隶待人也谦和,年少许多事仿如昨日历历在目。
“瑾儿,你再等等我,最后一次。”
万荣寰知道的,一张美人皮下不过藏着的是灯枯油竭的身体,靠着一些手段苟延残喘于世,她要看到万家安安稳稳的坐在云秦江山,要看到害花瑾的人都被同样的手段折磨至死。
……
管坊的人收了那一鼓袋金瓤子态度明显要好的很多,带着两人穿过一个密道提着油灯小心翼翼往长梯下走,一派富丽堂皇的规模建筑,除了彰显出有钱的庸俗感,眼花缭乱的摆设让人觉得头晕以外,再无别的特色。
这儿的人涂的就是个乐趣不似上面大吼大叫满心扑钱眼子上去。
冬藏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那牌桌上洋洋得意的人儿不就是带她进宫的许知府吗?他可真是潇洒手里打着马吊,还有美人伺候他一边喂着水果一边给他扇着扇子。
“许知府?”
许庆风刚刚还是满面春风的模样,一听到这三个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种地方最为忌讳的就是大喊官员的名字,本想瞧着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转头一看,那山里的丫头和万花一站到一起是几个意思?
“许知府你怎么在这?”
许庆风只感觉汗毛炸立,周围的人目光瞬间聚集在他身上来了,他面目紧皱朝着冬藏比了个嘘的手势
“怎么了?”小姑娘面容单纯,眨巴着杏眼抬头问比她高一个脑袋的少年,少年环抱手臂笑容邪魅。
“没怎么,许知府可能是做贼心虚吧!”在许知府三个字的时候,少年故意音量加大了几分
“你…!”许庆风恨不得立马能有什么奇门遁甲之术消失在众人视野面前,上辈子这万花一跟自己有什么仇,不至于这般记仇吧!见面就噎他。
冬藏对着万花一的解释点点头,她也认同,这人把她送进宫去当真也不管了,自己却在这种地方逍遥快活。
“你不是应该在宫里吗,怎么在这?”许庆风将手挡在自己额头前,小步上前声音低沉有些心虚问道
小姑娘对着他做了个鬼脸,这家伙还有脸问,只管带过去却不管她死活,若不是遇到眼前的人,说不定早被那宫里的公主砍了脑袋。
“许知府不在明月清风堂前坐着,怎么在这?”万花一笑意明朗,不知道的人真以为这两人是什么好朋友
许庆风甩了甩衣袖,咬牙切齿也体现不了他现在的愤怒,本欲离开不与这人纠缠,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他倒也不急想留下来看看好戏。
“什么人敢在我长乐坊闹事!”
冬藏也注意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一个面瘦肌黄的男人仰坐在老虎椅上,周边美人数位,就是没有一个人与他玩牌的。
许庆风手里的玉雕折扇加快几分,扰的他眼前的发丝呼呼飞舞,嘴角也忍不住地严起。
这老虎椅上的男子他怎会不识,长乐坊的少爷,左相的三子朱康,这人平时不务正业,做人卑劣无耻就算了,牌桌上下三滥的手段更是常见,总出老千导致没人和他玩一桌,偏偏他家财大业大,众人也是能避就避,不与他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平日里也是仗着有钱家中有权嚣张惯了,和那万小世子不分上下令人作呕!
少年步子随意朝着老虎凳上的男子走去,冬藏怎么看都瞧这那人不太好惹的模样,可万花一似乎就喜欢挑逗这种人,老虎头上拔毛的感觉也许刺激又快乐…
少年吊儿郎当坐在面瘦肌黄男子的对面,翘起右脚搭在左腿上面,整个身子仰在那木椅上很是嚣张像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里。
旁边的美人都捂着嘴笑,又来了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小子,面瘦肌黄的男人眉头一皱似乎不喜欢别人用这副德行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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