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卸任与选举

小鲸们享用完美味的旗鱼大餐后不久，捕猎课便结束了，尽管十分不舍，它们还是纷纷返回了教室。不过，在临行前，凯尔老师找到布瑞弗，特意表扬了它一番，这一番有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反而令布瑞弗有些摸不着头脑。 接下来，小鲸们迎来了上午的最后一节课——语言课。这节课讲的是新西兰族群的方言，也就是布瑞弗所属鲸群的语言。这一次，就连来自澳洲海域的小鲸都听课听得不是特别专心致志，更不用提那些从南极远道而来的学生们了。大部分的小鲸在本节课上都存在着不同程度的走神，打瞌睡的打瞌睡，讲悄悄话的讲悄悄话，还有的则只顾着发呆。只有一小部分出身新西兰鲸群的小鲸们全神贯注地听讲。大家此刻只盼着午休时间尽早到来。 终于，小鲸们的心愿达成了。当语言课的任课教师伴随着下课铃声离开班级后，整个教室一瞬间就沸腾了。小鲸们开始自由自在地聊天、闲逛、玩耍，当然也有小部分在休息或者是温习所学的功课。 不过，好时光总是短暂。很快，午休时间便终结了，小鲸们即将开始下午的课程。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化学课，小鲸们大都对此很不感冒，听课状况照旧是惨不忍睹地糟糕，聚精会神听讲者寥寥无几。 下午第二节课则是地理课。由于汉德桑姆老师还有一周不到的时间就要离开，所以对它依依不舍的小鲸们都听课听得格外地认真，几乎没有一位同学开小差。 这天的最后一节课是历史课。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小鲸有心思肯专心致志地听希格瑞特老师讲课了，大家全都一心一意地盼着放学时刻可以尽早到来。 终于，下课铃响了，小鲸们自由了。它们兴高采烈、欣喜若狂，因为在前方等待着它们的，将是为期两天的休息日。现在可以说是小鲸们这五天以来最为开心的时刻。它们大肆庆祝一番过后，便准备回家。提风和吉尔斯这一对活宝一如既往地和双胞胎兄弟霍特、寇德凑在了一起。它们还邀请了布瑞弗同行，不过布瑞弗婉拒了它们，再一次独自一鲸孤零零地踏上了返回族群的旅程。斯因克这一回倒是非常意外地加入了提风它们一伙的队伍。在小雌鲸当中，菲莉帕一向独来独往、行踪诡秘，而丝莉姆则通常与弗莱结伴一同回去，这天自然也不例外。 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提风、吉尔斯它们一伙是一如既往地嬉笑打闹聊个不停，白白耽搁了许多宝贵的时间。这几个经常浪费时间的活宝对此向来不在乎（寇德除外）。不过，这一次好运就不再眷顾它们了。除了半途中很早就与其它几个同学分道扬镳的斯因克，其余的几头小鲸到家时，太阳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玛伦娜倒是非常宽容地原谅了自己的一对双胞胎儿子，只是要求它们今晚多给自己讲几个幽默小故事作为补偿。提风和吉尔斯就比较惨了，它们没能再像上一回放学晚归时那样通过编瞎话蒙混过关，被各自的母亲惩罚晚餐减半，还要当着所有家庭成员的面做检讨。估计它们俩下一次总该长点记性，不会在放学后的归途当中只顾着虚度光阴，一直与朋友们讲闲话与玩闹了吧。 布瑞弗回到家以后，先与母亲、妹妹和舅舅们一同吃了晚餐，随后便埋首于各种学习资料之中，预复习所学的多门功课了。希弗蕊洁伊依旧陪伴在自己亲爱的“布若瑟”身旁，它今晚的大部分时间都用于聆听最近新出的鲸歌（主要是白鲸的作品，也有少量大翅鲸和同类创作的）。 …………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珊瑚准备按照先前的打算卸任。这天清晨醒来后，它告诉同伴们自己中午要在白斑鲸群中宣布一件大事，并且让所有的鲸群成员到时候都聚集在它此刻所处的位置附近聆听。 上午，白斑鲸们照常地捕猎、进餐。中午，正当太阳高悬于天空正中央之际，所有的白斑鲸（被放逐的那些俘虏们以及它们的伴侣和孩子除外）都按照珊瑚早晨时候的要求聚集在一起，准备聆听它即将宣布的那件大事。 珊瑚已经提前等候在它所指定的地点那里。它稍微清了清鼻腔，便开始向白斑鲸群的全体成员发表它卸任鲸群首领之前的最后一次讲话。此时此刻，珊瑚的同伴们纷纷屏气凝神，专心致志地等待着珊瑚开口，生怕漏过半个字。 “亲爱的诸位同伴，”珊瑚的声音一如既往地铿锵有力，但这一次讲话的语气相比以往柔和了许多，饱含了对鲸群的深厚情感，“自从我担任鲸群首领以来，至今有十多年了。这十多年来，我曾与大家一同抵御图谋不轨的阴谋分子与顽固势力，也推动了不少改良，提升了雌鲸的社会地位，并减少了因求偶纷争引起的伤亡。多亏有你们的鼎力相助，我才能取得以上这些成就，整个鲸群也因此而发展得欣欣向荣。不过，如今的我老了，也累了，已经没有心思再继续领导你们了。我宣布，即刻辞去鲸群首领之位，继任者由选举产生。我只要求下一任鲸群首领不废除我的种种改良举措，这是我给白斑鲸群留下的最大遗产。” 听完珊瑚的发言，白斑鲸群沉默了片刻，随后整个鲸群都炸开了锅。喧嚣声此起彼伏，有为珊瑚的离任感到惋惜的，有猜测下一位鲸群首领是谁的，还有讨论选举相关事宜的。有极小部分白斑鲸甚至因珊瑚的卸任流下眼泪。整片海域顿时变得闹哄哄的，毫无秩序与纪律可言。 珊瑚见状非常生气：“闹够了没有？你们给我保持安静！鲸群首领的选举将在日落时分举行，届时所有的成年鲸都可以参选和投票。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告辞。”语毕，珊瑚便带着它的长外孙女一同离开了，它打算去好好地睡个午觉。 珊瑚离开后，现场的众多白斑鲸们也慢慢散开了。不过仍然有一些雄心勃勃的鲸留了下来，它们要为傍晚时的选举做准备，这其中就包括星鳍和星月兄妹俩。 “这一次鲸群首领的选举，我想你应该是志在必得了吧，星鳍？”星月对兄长毫不客气地说。 星鳍也没有对妹妹掩饰自己的雄心壮志：“你这个没礼貌的丫头，怎么还总是和往常一样对我这个哥哥直呼其名啊？没错，我当然要去竞选鲸群首领之位，这个位置曾经是属于我们英勇无畏的父亲高鳍的，我这个做儿子的也要继承它的荣光。” 星月却对星鳍的这番话不以为然：“这不是私底下的谈话吗？我直接称呼你的名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我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你还称呼我为‘丫头’，这对我也谈不上尊重吧？从你的话语之中，我感受出来了一股浓浓的大男子主义味道。你如果当选了鲸群首领，会延续母亲对于陈规陋习的那些改良措施吗？” “那是自然的，你放心。我会很尊重雌鲸们的。”星鳍保证道。 星月狐疑道：“雄鲸的话不能信。” “哥哥的话总能信吧？”星鳍对妹妹的执拗有些无可奈何，“难不成你也要竞选鲸群首领不成？你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需要照顾呢。我知道你会说当初我们的母亲也是如此，但是当时那属于特殊情况，与现在不可以同日而语啊。我成为鲸群首领之后，你可以随时随地地监督我的一言一行，况且还有我们的母亲在一旁看着呢，你用不着担心。母亲那些改良措施已经深入鲸心了，我就是想废除，同伴们也不会答应的。到时候，你有什么愿望，凡是我能够满足的，我都尽量满足你。我们还可以像往常一样比赛捕鱼什么的。” 星月终于被兄长勉强说服了：“好吧，我这一次就支持你选举鲸群首领之位。如果你成功当选了，我会认真监督你的。不过我并不想再和你比赛捕鱼了，因为你总是输，没意思。我倒是想和你比试一下捉海豹，毕竟你捕鱼输给我后挺不服气，也曾经这样提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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