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登高

时间一点点过去，青衫老者操着浩盛仙法飞横纵跃，霸道的光华急剧直轰，声势固然颇巨，但这些邪异的链条像是金粹，坚不可摧，以至连粒火星都未曾擦起。 “砰砰砰砰~！” 半刻钟后，随着最后一条神链被击退，诡异的东西似有时间限制，全数的森然缓缓透明，逐次消失。 眼见危险破除，老者心底一松，旋即血气一封，快速的调整体内紊乱，虽然及时，不过躯上仍有许多肉眼不可见的细微血丝被未明之力给剥离入空。 “古怪的地方，看来想窥全貌只有攀高了！”他喃语一声，望目勘向远处的白骨山岳，而今处在未知地，或许站在高处才能探得生门。 思定后老者抬步，朝着最高的一座白骨山走去，稳健的步伐谨小慎微，预防着不测发生，几息过去，足下果然又是一亮，无数的神链再次凝列虚空。 “烦人的东西！” 说罢，他目色一厉，滂沱的混沌之气骤然缠绕，恢宏威凌之势飘袭压盖，朦胧的混沌虚影显化于身后，四周虚空即刻失衡，猎猎的风声呜咽号鸣，灰暗的天地里渐渐地响起一声声吟唱，庄严肃穆的洪音像是有大贤者在诵经，无与伦比的浩渺气息惊魂摄魄！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能异象——混沌开天地！ “吾举世无敌！世间无不可去之地！区区锁链休想阻路！”叱咤一声，他捏起仙决便飞步，勇猛得无所畏惧，至尊就该有至尊的模样，即使是险境，身为至强者的高傲之心哪能被动受击！ 青色的身影疾横纵跃，手中挥射出各式的炫灿，精准的打击着每一道神链，看似无有威势的攻击实则皆是毁天灭地的仙法，倘若放于普通世界，说不得天宇崩塌、群星陨灭！ 可惜当前，盖世无匹的神通却也只是稍稍的将神链给撼动。 老者敏捷穿行，矫健的身躯比光更甚，因于有了上一次经验，这次基本是不慌不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与白骨山的距离也在慢慢拉近。 登高才能望远，入海方知深浅，对于这方诡异的世界，青衫老者的选择无疑正确，虽说他很强大，但恰恰是因为这份强大，驱使他不能坐以待毙，做什么事情时都得做到心中有数，更何况是现在性命攸关。 不久后，老者抵临白骨山，背后的异象将所有莫测给阻挡，损失亦是降到最小，起码没有初始那般的狼狈。 抬头一望，他心中一凛，白瘆瘆的骸骨森然可怖，死去的生灵怕是以亿为单位，若不然绝无可能堆叠成岳！ 惊诧一番后，老者抬步，刚想落下却又收回，结合起先前那些突兀的神链，细细想来觉得极为不妥，毕竟此地到处都是诡异，谁知一步下去，下刻会不会萌生出异变？ 旋而，他放出神念，仔细勘探，待确认无误，这才小心的往前迈步。 哪料靴子刚刚触地，他的躯体当即一震，还是低估了此地的邪异诡玄，即便有混沌世界包裹，仍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斩了一刀，灵魂与肉身双双剧痛。 莫名受创，老者浑身一紧，神情瞬间警戒，所幸的是上空没有神链，更无其他危险事情发生，眼见仅此，接着他继续抬步，坚定的往前踏去。 “哒” 步子落下，躯体又是一震，少许的纤细血丝自他身上徐徐升空，慢慢隐没。 感受着元气流失，老者心底一沉，虽然清楚其中利弊，却仍然稳稳的继续朝上，青色的身影是那么的刚毅果决！ “哒，哒，哒” 寂静的神秘之地响起一声声平稳的踏步，老者稳健的步伐一步步上行，笔挺的身躯毫不言缩。 随着与天空接近，那灰暗的森然里仿佛充满了诡异莫测，未知的伟力似是至高神则，岁月开始被悄悄剥夺，他的容貌正一点点老去，原本清癯的面庞逐渐褶皱。 攀行二刻，青衫老者口角溢血，满头的发丝白了一大半，健益的身躯也已颤抖，每一步落下皆会晃上几下，险些站立不稳。 他的双目充斥着血丝，沟壑的皮肤看起来苍老无比，体内那浑厚的仙元已然失衡，纵使身拥传说级别的异象都无法再护住那些流逝的精气神，身上的生气在逐步减少，缓缓的走向枯竭。 “嗬嗬” 行上千米，老者气咽声丝，哆嗦的腿脚艰难迈动，随一踏下，孤虚的身子立即摆晃，剧烈打颤，疼得是身魂俱痛，宛如被人凌迟碎剐、抽魂炼魄。 “千重劫难，万般磨砺，吾生来未惧！”他低语一声，眸内神光十分摄人，无有半点畏缩，宁可承受非人折磨也绝不后退哪怕半步。 时过半晌。 功夫不负有心人，刚强的青衫老者终于迈上了白骨山巅，无敌的信念硬是强撑着他披荆斩棘。 不过，他此时的情况相当糟糕，躯体已经龟裂，瘆人的创口仍有血液在淌，枯槁的身形颤颤巍巍，萎靡的神态憔悴不堪，花白的鹤发凌乱的披散，凄惨的样子也不知遭遇了怎样的蹂躏。 血与寿的流失使得他骨瘦如柴，浑身干瘪，龙钟的老态暮气沉沉，虚弱的现状直若风烛残年，唯恐风来吹灭。 突然，老者躯体一颤，全身力气仿佛被抽一空，再也维持不住肢体消耗，瘪瘦的身子直挺挺后倒，砰的一声砸在了白骨之上，细密的血丝自他身上飘升，冉冉入空 也不知多久过后。 青衫老者于昏迷中醒来，当见到那片鲜红的恐怖世界时，一脸的震惊，远处的尸山血海将他深深撼动。 “古战场么？此地到底发生过什么？”他茫然一声，面上透露出不解，这地方怎会埋葬着如此之多的强悍生灵？ 缺了头颅的饕鬄、断成几截的青龙、只剩半边身的朱雀这些生物无一不是远古巨擎，横压诸天的存在为何全部折羽？那遥久的往昔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惊天大事？ 遍望凄凉，老者目有悲绪，看那未干的血迹，陈旧的尸骸，固然死去岁月不知几何，残缺的尸首却仍然保持着鲜活，他们生前的模样不难想象，必定是那种无与伦比的盖世强大，可即便如此却还是难逃一死，枉修了一世峥嵘。 正伤感之际，四望的眼神隐约瞧见那灰暗的深处好像耸立有一道滔天巨影。 奇怪之余，他凝目勘去，犀利的眼神穿金透石，直射千万里之外，在越过层层血雾后，当视见那座宏大的石碑时，他沉默了，如同蝼蚁看向巨龙般，一时间怔怔无语。 也就是这时，一股莫名的寒意突然袭来，青衫老者躯体一颤，瞬间把目光收回，不敢继续再看，片刻的光景竟已觉浑身发凉、毛骨悚然，那极致的森寒似是来自灵魂深处，令人心悸。 “残破的世界，骸骨无量，此地到底因何而寂？”他困惑而语，难明非常，这里的事件明明足以震骇诸天，然而世间却并无其传说，甚至连只言片语都没有提及，如此骇人的场面，为何史书不曾记载？ 此时此刻，老者的心情相当不平静，这方世界的恐怖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如斯的惊天动地，他想不通为什么没有流传。 此外，从那些死去的骸骨上所散发的气韵来看，全数皆是古老至极的超强存在，强大程度怕是比之自身也不逞多让，他们又是究于什么原因而惨死？ 还有，那灰暗深处的巨大石碑到底是天生地铸还是强者所留？ 此等神秘之物周身莫测，诡异难度，其阵势之宏估计全力以赴亦不能挪动分毫！倘若真是强者留下，那该会是什么样的境界？举世遭遭难道还有比我更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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