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爌听罢，露出了一个释然的表情： “嗳！该是我谢过周大人才是，毕竟往后还得麻烦周大人多多关照！”</p>
稍微客套了几句，韩爌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起身告辞。</p>
众人又是一番客套，直到将韩爌与来宗道送出府门，看着二人的车队渐渐远去，周道登冷哼了一声：</p>
“呵，这两个老狐狸，真是算计得妙啊！”</p>
卢象升闻言，却未接话，而是将心中疑惑说出：</p>
“周大人，陛下真的病了？这其中怕是有隐情吧？”</p>
周道登转身背手，缓缓踱步向偏厅走去，边走边感慨道：</p>
“咱们的陛下啊，这是想要来一出金蝉脱壳的戏码！”</p>
卢象升一脸疑惑：</p>
“金蝉脱壳？”</p>
周道登的目光停留在天井中央的老榕树上，意味深长地道：</p>
“这棵树，一直在一个圈子内生长，终究没有外面那些自由生长的树木来得粗壮。”</p>
卢象升听着周道登这句似有深意的话，有些迷惑！</p>
顺着周道登的目光，望向院子里的老榕树。</p>
突然，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闪过，卢象升的神色瞬间变得震惊：</p>
“陛下他要……”</p>
随即意识到在公开场合谈论此事不妥，赶忙压低声音：</p>
“陛下要去陕西？”</p>
周道登闻言，转头对卢象升投以赞赏，但并未直接回答：</p>
“卢大人真是聪慧过人，韩爌那老狐狸问了大半天也没能想到这一点，倒是你一点就通，真不愧是陛下所看重的人才！”</p>
卢象升听罢，却没有在意周道登的夸奖，反而一脸忧虑：</p>
“您就没有尝试劝阻陛下？”</p>
周道登站在廊下，捶了捶腰：</p>
“你以为我没有劝？我和王公公几乎都要撞柱死谏了。陛下表面上答应得好，但我琢磨着，他心里恐怕另有打算！”</p>
他顿了顿，伸展了一下腰身，接着说：</p>
“这不，我这刚到家一会，宫里就传来了消息。”</p>
卢象升眉头紧锁，看着周道登那看似轻松的表情，不满道：</p>
“大人难道就不担心陛下的安危？”</p>
周道登察觉到卢象升语气中的不满，转头笑道：</p>
“你觉得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p>
卢象升回答：</p>
“雄才大略，有高祖成祖的遗风。有这样的明君，我大明中兴有望！”</p>
周道登点了点头：</p>
“那你认为，陛下如果长久困于宫中，时间久了会不会改变？”</p>
卢象升听后陷入了沉思，随即联想到周道登先前提到的榕树，转头望向院子中的那棵老榕树，说道：</p>
“我明白大人的意思了。大人担心陛下久居深宫，原本的雄心壮志可能会被宫中的安逸消磨殆尽。大人有没有想过，陛下身为九五之尊，怎可轻易涉足险境？”</p>
周道登摆了摆手，安慰道：</p>
“无妨，陕西目前还算稳定。陛下虽预测民乱可能如烈火燎原，但从当前的时局来看，数千贼众不足为惧。况且，王公公已有所准备，陛下的安危无需太过担忧。陛下年方十六，路还长得很。让他亲眼见证自己统治下的大明有多么艰难，也未必是件坏事。陛下是真龙天子，总有一天会翱翔九天，我们所做的，就是要让他看到真正的大明，这样他才能救万千黎民于水火。”</p>
卢象升听罢，想要反驳，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叹息，不再言语。</p>
周府发生之事，朱由检自然无从得知！</p>
此刻，他正秘密筹备前往陕西事宜。</p>
如果他知道赴陕官员名单中竟然有杨嗣昌，恐怕会暴跳如雷。</p>
朱由检未曾料到，自己一直避免杨嗣昌与卢象升共事的局面，最终还是未能跳出历史的轨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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