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没掩埋的过往

三流记者没想到，自己只是压上一切赌一把。但是着实没有想到，自己好像接触到了不得层面的新闻。 “向您问好，太子殿下。”记者朝坐着的人行礼 “别那么紧张，虽然你的调查确实让很多人紧张起来了。”太子笑道，动动手指让太子密卫封锁这处小房子 “你该去卡雷利亚公国了，还在北方雄鹰帝国会会让很多人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太子让密卫递给记者一张蓝卡“用这个离开。” “感谢殿下，那么我该删改些什么吗。”记者也很懂氛围的问出 “不不不不，你不需要做出修改。”太子否认“派人来杀你的人，尸体已经被我丢在小巷子里了。他们只是不想自己软弱被公之于众，我想的是你删改些东西会让白色死神很生气。” 太子接着说到：“他生气很可怕的，你是没见过四周一片寂静而他正好面无表情的站在你不远时有多可怕。” 太子虽然是笑着这么说，但是记者脑中就像是响起一道炸雷。零无亲王和太子认识，而且听起来现任太子被亲王追杀过。 “这些就当我没听过。”记者急忙表态 “你很明智，那么我给你更多的线索吧。”太子拿起桌子上的华夫饼，咬了一口很甜美“带着这张卡去找雪径商会，他们会把你带到问题的源头。” “那么殿下我这就告辞。”记者知道自己该走了 “对了，记得去的时候买一束花。我推荐是向日葵或者雪绒花。”太子临行前补充了一些 “十分感谢，殿下。”记者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记下了太子的嘱托 就这样，记者前去寻找雪径商会了。 太子密卫们，在处理不知好歹的杀手。他们的尸体会被丢在小巷里，等待一些专门干黑活的人收尾。他们会搜刮尸体值钱的东西，顺便把尸体处理掉。 “殿下，有些人已经向太子府表达了不满。”侍卫们带来了信件 “别理他们，那个记者很快就离开了。我现在更想知道白色死神看到报纸后的表情，会不会像被人揭穿情史一般的小男生露出羞愧的表情。”太子越想越激动 “大概是伤感吧。” “唉，你们真没意思。都不会接茬的，跟你们聊天真费劲。”太子挥手让这些无趣的人退下 “对啊，大概是伤感吧。”太子呢喃道 不过大戏马上要开始了，这是一个引子。随着结束后，国内的有些人越来越不安分。零无的离去让那些两面三刀的家伙渐渐活跃，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大胆。 好像当初叫嚣战争，被白色死神吓过后光速反战，然后零无离开后又渐渐变脸的人是其他人一样。 对于这些不安分的蠢货来说，现任的北方雄鹰帝国太子是他们的最大障碍。那个早年不被重视委派到边境经商，太子死后又被火速立储的现太子。 骨子里是个商人，考虑的是能换就换能赚就赚，不亏就是赚人情，亏一点就是卖人情，亏太多不跳坑。太子考虑的是细水长流，能谈就谈，不能谈就换一种方式谈。 那些蠢蠢欲动的旧贵族则是吃干抹净别人付钱，就像他们在一年战争中做得那样。 之前太子确实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但是这些年他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干。几年战后的国家的休养生息，战争消耗旧贵族的大量实力。 太子是一个商人，通过自己的权力让北方雄鹰帝国内部打通了大量商路。原本就算是同一个帝国却相互闭塞的领土，被商路像烧烤钎子一样串联起来。 当商路复杂到像张蜘蛛网时，仅仅是靠帝国内部的经济运转就能获得大量税收，更别说太子私人商队的巨额盈利。 一个新的阶层开始通过财富快速崛起，他们就是富商新贵族。他们没有领地却手握财富渴望领地，他们没有权力但掌握的报社传媒却胜似权力。 还有一点毫无疑问：他们都忠诚于现任北方雄鹰帝国太子 “零无如果真的用蓝卡就把他绑我身边当参谋吧，我登基给他宰相都不是问题。”太子看着简报啧啧称奇“哎呀，真的跟他说得一样。” 当初雪夜会见时，零无直接了当的告诉他。 如果他当太子，九死一生。危险来自旧贵族和其他势力支持的皇子皇女，他如果不想成为傀儡一样的活着，或者说死于某次谋杀的话。 出路在扶起一股新的势力，这个过程不能惊动旧贵族让他们察觉危险。早期可以依附旧贵族给他们好处，当做大做强的时候。攻守互换，一切已成定局。 商路、商队会带来财富、情报、必需品。而将它们都掌握后，谁也不能忽视这一股力量。新兴的贵族必然会寻找一个靠山，那么敞开怀抱的太子自然比贪得无厌的旧贵族要更合适。 一切都在像零无预计方向发展，算无遗策。这也坚定太子不会轻易搞零无的决心，得不偿失。 那些仅靠旧时余威的旧贵族，会被一份报纸扫下来多少呢？ 太子很期待，新贵族会取代他们的位置。当然那些新的贵族不会落井下石，留人一线然后好相见。新贵族会以一个合适的价钱买到心心念念的一切。 记者在冒险者公会前台，出示蓝卡。 很快他便随着雪径商会的车队，前往卡雷利亚公国。由于各种原因，传送阵始终在两个国家普及不开。 连记者从天赐神国到北方雄鹰帝国都是坐船跨越里海，再从港口上岸。非常闭塞的交通，这也让这个大陆的国家非常落后。现在还是被商队开辟道路后的情况，以前只会更糟。 “大叔我问一下，我们要去哪？”记者掏出小本本 “暖水港，那是一个好地方。卡雷利亚唯一一座不冻港，那里的海水就算是最寒冷的冬季，都是温热的。”马车夫叼着烟斗回答这个充满好奇心的记者 “我们为什么要去那？” “这个我不太好方便回答。”马车夫倒是实话实说，因为有一些麻烦的牵扯 直到记者掏出了太子给他的蓝卡。 “哦，殿下准许那么我就无所谓了。不过这部分事情我劝你最好不要写出来，就当是一个线索的引子就好。” 记者听后放下了笔记本 雪径商会其实就是隶属于太子的商会之一，只不过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们的商路不在北方雄鹰帝国内，而是在国外。 这支商队其实只为一个目的而存在，那就是执行白色死神和太子的口头约定。他们会定期将钱财交到卡雷利亚公国，那里有他们的接头人。 “这些钱的用途是什么？”记者也知道，同时牵扯零无亲王和帝国太子确实不能写，会出大事的。 “抚恤金。” “抚恤金？” 马车夫手拿着压棒，将烟斗里上层烧成白灰的拉塔基亚烟草压成一个一个小山包。边压实烟灰边缓缓的吸气，最后将奶酪味的烟雾吐出去。 “对，抚恤金。卡雷利亚公国第一支就位的战团：雪绒花战团。”马车夫缓缓讲述了那支抵达前线的第一支战团故事 3000人规模的战团，在地峡处阻击3万北方雄鹰帝国的先锋军。在暴风雪和树林的遮挡下，发起绝命进攻。 1比10，这是人数上的对比。雪绒花战团的组成人员并不是职业士兵，他们相当数量的人员来自卡雷利亚公国小公主缪瑞安的亲卫。 记者无言，这个人数对比很绝望。 边境的守军在北方雄鹰帝国帝国进攻的一瞬间就溃败了，雪绒花战团本来是迟滞住先锋军的攻势，边打边撤为后续支援到达拖出一个时间窗口。 但两个星期，十四天预订时间。支援依然不见踪影，最后当雪绒花战团最后撤到城市中时，仅仅剩下一个小孩子。他带着雪绒花战团其他人的所有遗物，援军最后还是到了。 一个月，30天。这是卡雷利亚公国援军到达的时间，比原定计划晚了16天。北方雄鹰帝国的先锋军用了30天堪堪打穿地峡雪松林的安全通道，原本他们预订的时间是一周七天。 在卡雷利亚边防军一触即溃后，他们认为不需要一周就能到达雪松林后的桥头堡要塞。他们没想到三十天后，先锋军出现在那座要塞前伤痕累累。 五比一，这是先锋军和雪绒花战团的交换比。清点双方的尸体时，每个雪绒花战团人员都差不多换了先锋军五条命。 雪绒花战团人数虽然小，但是利用树林和暴雪在夜间呼啸袭击营地。篝火就是最明显的指引，他们在暴风雪中猎杀升起篝火的营地。 雪绒花战团最终还是没能在雪松林里拖住先锋军，不计伤亡的强行军让先锋军冲到了遮蔽大大减小的林际线处。 垂死挣扎的剩余雪绒花战团成员，面对先锋军重装骑兵的冲锋。发起了决死反冲锋，有一个小个子在往林际线后桥头堡要塞狂奔。 雪绒花战团必须迟滞先锋军的强行军，如果先锋军和雪绒花战团残部同时到达桥头堡要塞。那么迫于压力的守军将不会打开城门，那么雪绒花战团会全灭。 “小个子，快跑！你只要把东西带回去就好！别回前线了，你的战争已经结束了。”身材魁梧的壮汉拿着一人高的巨剑呐喊 “小子，告诉我的父亲。这次我没有逃！我是战死的，不是被敌人俘虏的！”壮汉身侧一旁的年轻人提着盾牌，用骑枪指向冲过来的先锋军重骑兵。 还有几个人在向奔跑着的小个子少年呐喊着什么，虽然大风声可能会掩盖他们的声音。但人生的最后一件事，他们他们总想这么干。 奔跑着的少年头也不回的往要塞跑去。 同伴们的道别他听得很清楚，声音经过降噪拾音耳机能放大得很清楚。他没有哭，泪水会模糊视线让他被雪层下方的石头绊倒。 他在这短短的三十天里已经经历太多离别，雪绒花战团的人死于敌人的搏杀、重伤之后的失温、受伤来不及规避雪崩。 有些人留下了道别，有些人则离开得突然。不过他们都把遗物交给了战团中年龄最小的少年，零无。 让他作为见证人，向自己家族、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们讲述自己英勇的事迹。他们不想自己参战却无人记得，雪绒花战团的事迹。 短暂接触过后，先锋军就停下了。他们面前的是要塞，重骑兵不可能下马去攻击要塞。他们也因为这些天被迫强行军而疲惫，他们需要休整等待支援的步兵战团。 雪绒花战团的人在生命最后时刻也换掉了先锋军几条人命，先锋军整理好他们的尸体。虽是敌人但先锋军还是对他们英勇的行为表示出尊敬。 零无面无表情的将所有人的遗物，送达到他们的家族，他们的父母。 “很抱歉，我没能带他们回来。” “这不是你的错，我那懦弱的小儿子是怎么死的？”那个站在窗台前背对着零无的中年人问到 “他为了掩护后撤，向先锋军的重骑兵冲锋发起反冲锋。他让我向阁下转达他没有逃。” “是嘛，那个笨蛋最后这么说的嘛。我知道了。” 零无走出了这座军人世家的官邸，给那位父亲该有的空间。 零无最后看到的是小公主缪瑞安，那个平时费尽心机捉弄自己的问题公主。冲过来查看零无有没有什么伤口，十分的紧张。 她的眼睛也是红红的，失眠也让她有了黑眼圈。雪绒花战团的每个人自己都知道他们的名字，当他们突然从自己生活中消失时，先于悲伤而来的是不真实感。 所以当零无像空壳子一样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身前时，缪瑞安就再也忍不住了。抱着零无放声痛哭，这段时间积攒的不安和恐惧压得她喘不过气。 “不要再去前线了，留在我身边就好。好多人都已经走了，我不想你也像他们离开。你不是卡雷利亚人，不需要为卡雷利亚战斗。别管那些奇奇怪怪的爵位了，我只想你活着。”缪瑞安哭得梨花带雨，战争一开始就展现了它的残酷。 不论诗文如何鼓吹旧时战争的英雄，他们那伟大的事迹下没被记载着的是成山的骸骨。 “缪瑞安，以前你提的要求我都尽力满足了。但是这次不行，我不能容忍自己躲在后方。”零无朝缪瑞安说到 “我从来不在乎爵位，我之前都是站在一旁的旁观者，是雪绒花战团和你接纳了格格不入的我。我知道你想通过捉弄我来融入这个大家庭，大家其实都明白把我们聚在一起的是你。”零无擦掉了缪瑞安的眼泪 “我们去前线战斗，就是不想缪瑞安的国家就这么没了，战败皇族的下场我们很清楚。前段时间就算你再怎么藏，我们也是知道的。”零无整理好自己的着装“所以，缪瑞安我不能接受卡雷利亚公国就这么战败了，我不想雪绒花战团就这么毫无意义的消失，我会摧毁北方雄鹰帝国的进攻。” “就靠你一个人什么都不会改变！” 随着缪瑞安的哀求，零无消失在视线里。 零无这个名字再没多少人提过，而名为白色死神的卡雷利亚幽灵出现在战场中。 双板雪橇载着身穿白色伪装服的少年快速穿梭在雪地里，当发现行军中的北方雄鹰帝国士兵会快速掠过。带着大弹鼓的冲锋枪开火，掠过时几颗手雷会被丢进车队里。 零无没有恋战，如果有下次进攻的防御空隙。他会选择继续穿插进攻，如果敌人反应过来，那么就此离去寻找下一个车队。 单人行动，零无的致命性开始展露。 枪弹的远距离杀伤能力让他不需要和大型车队近战，只需要像战斗机攻击轰炸机集群一样，找到间隙和射击窗口。用高机动和火力将他们一点点撕碎，追逐他将让车队混乱开来同时露出更多破绽。 “敌袭！”护卫刚喊一声 疾驰而来的云爆火箭弹就将这些人连同马车一起炸成碎片，零无将一次性火箭筒一丢，抬起大弹鼓冲锋枪继续扫射运输车队。他重点袭击运送补给的车队，不再轻易尝试正面接触帝国精锐正面力量。 只要把所有补给弄掉，前线再怎么精锐的战团都会失去战斗力。等他们回神想要围剿零无的时候，零无会在短时间内出现在40、80、甚至100公里外的北方雄鹰帝国境内。 重要的物资中转站城市被零无埋设的3吨tnt炸药摧毁，零无袭击的目标越来越深入北方雄鹰帝国的腹地。 袭击的方式也越来越多样化，炸毁重要节点道路桥梁、对政府首脑的精准狙杀、焚烧粮仓、传播谣言等。 这场战争变得和以往战争截然不同，北方雄鹰帝国用庞大的军队征服了无数的国家，但是却对白色死神的渗透毫无办法。 当小分队撞上白色死神时就会消失，当大部队包围白色死神活跃的地区时。不久就会有报告白色死神出现在包围圈40公里开外袭击城镇的消息，让他们疲于奔波却一事无成。 记者随着马车来到一个温暖的港口，这里甚至需要穿短袖，和来时的暴雪简直是天差地别的城市。 暖水港，字面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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