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磐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朱瞻壑拉起孟磐的手，一脸真诚地说道：“我想请孟兄帮一个忙。”</p>
孟磐苦笑道：“成功兄弟说吧，我一定会帮你做到的，只是希望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安排人照顾家妹。”</p>
朱瞻壑也不客气地说出了请求。</p>
“我之前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箱子，那里正好可以装上一个人，只是缺少一些粮食，可以拜托你今晚送一点用以海上航行的食物过来吗？”</p>
孟磐稍微愣住。</p>
他都做好准备犯下杀头的大错了，怎么只是送点食物过来的请求？</p>
孟磐忍不住确认：“不需要在下做点其他的？”</p>
“不需要。”朱瞻壑摆了摆手，“要是事发了，你一个小小的千户扛不住，我都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还能再把你踹回去啊。”</p>
孟磐嘴唇微动，垂下了头，再抬起头时，眼神变得坚定，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p>
“一个箱子还是太危险了。”</p>
朱瞻壑疑惑地看向他。</p>
孟磐续道：“在下不才，也管着一艘后勤船的火药，将你带上去……倒也不难。”</p>
“成功兄弟今夜可以悄悄出来，我会过来接你。”</p>
“到时我会将你藏入火药舱中，等到了占城，再将你放出来。”</p>
“到时木已成舟。”</p>
朱瞻壑的眼神变得严肃，摇了摇头：“这不是丢了官职的小罪，还是按我的计划吧，你没有必要将自己的后半生当做救命之恩的谢礼。”</p>
孟磐却道：“在下虽然只是一介武人，却也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还请成功兄弟给我一个报恩的机会，不要陷在下于不义。”</p>
“你！”</p>
朱瞻壑忽然有些恼怒。</p>
他也听出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p>
要是不给孟磐报恩的机会，是不是想要挟持这个恩情，让他以后为自己去死？</p>
孟磐低下头。</p>
可真是小人行径。</p>
只是救命之恩实在太大，自古都是“升米恩，斗米仇”，这么大的恩情，孟磐也有些害怕。</p>
他不怕死，若是可以用命报答对方的恩情，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p>
可是，若是波及自己的妹妹……</p>
如果可以现在报答。</p>
做一回小人，他也认了。</p>
朱瞻壑抬起头，看向了孟磐，说道：“也好，其实我也有些怕自己被憋死在箱子里面。”</p>
“感谢您的大度。”孟磐郑重地行了一个礼。</p>
朱瞻壑摆了摆手，忽然说道：“你刚才说你管火药，难道你还会制造火药？”</p>
孟磐解释道：“家父在三宝垄火药厂工作过一段时间，我们家在制造火药一事上，也算是有些研究，在船队上也是负责火器相关的事宜。”</p>
“那你记一下……”</p>
朱瞻壑平静地开口，说出了黑火药的最佳配比，以及颗粒化的具体方式。</p>
听完这些，孟磐瞪大双眼，久久没有回过神。</p>
朱瞻壑平静地说道：“要是这件事一发不可收拾，朝廷要治你的罪，我会对上面的人说你改良了火药。”</p>
“这个功绩足以让你和你的家人平安无事。”</p>
“要是没人治你的罪。”</p>
“那回来后我会上奏建立一家新的火药厂，我希望你作为工厂的负责人。”</p>
孟磐花了不少时间才回过神。</p>
朱瞻壑已经走远。</p>
“为什么？”</p>
孟磐只能这样问。</p>
为什么要这么照顾他这样的一个“小人”？</p>
朱瞻壑没有回头，只是留下一句。</p>
“我不姓郑，我姓朱。”</p>
孟磐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这个小院，就像没人知道之后的时间，他的内心都经历了什么样的挣扎。</p>
暗卫、锦衣卫、汉王府、太子府、大天界寺……</p>
各方势力的探子只知道一件事。</p>
今夜，孟磐还是过来接走了朱瞻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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