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外婆家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我见到了体弱多病，戴着老花镜，身躯略显佝偻的外婆。 “阿海，你去哪了？还没吃饭，快去你大舅家找饭吃吧。”她从沙发上起身，脚步渐渐加快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连忙走过去搀扶着她，然后才平和的开口：“不用了，外婆我还没有那么饿，还不想吃。” 这个时候过去，我确实是挺不好意思的，明明这么大个年轻人，过来了却什么都不做，我怕看到大舅时，大舅那眼神。 可外婆也是执意拉着往外边走去，她身子骨萃的很，我不敢挣扎，便顺着她的意来到了大舅家。 也是见到了大舅二舅家的人，大舅母略带责怪的语气对我说道：“阿海，都这么大个人吃饭时间都不知道回来吗？我们都挺忙，饿了就自己找饭吃，当自己家一样，好吧。” 我顿时尴尬的恨不得钻到地缝去，只能笑着回答：“刚才确没那么饿，在那瞎逛呢！” “好了好了，阿萍，你带她去厨房找点吃的。”她朝身旁的杨蓝萍嘱咐道。 旁边的杨蓝萍走了过来，声音很温柔：“跟我来吧。” 同时，另外不远处，抱着一个孩子的杨舒涵淡淡瞥了我一眼，我也是假装不经意的望了一眼。 孩子应该是他弟杨天的，听说杨天前些年就结婚了，还有了个女儿，女儿现在应该也有六七月了吧。 一想到杨天跟我同龄，娃都这么大了，只觉人生一阵唏嘘。 不过他也有的愁，听说经常和老婆吵架，因为找不到工作，工地不想干，其它的又不想干，脑子里的想法又太多，不能踏实下来做事。 跟着杨蓝萍来到厨房，最多的就是鸡鸭猪肉，还有其它几盘素菜，还有萝卜炖肉汤。 我没有说话，就这么跟在她身后。 眼见饭都要她们来盛，我连忙过去拿了碗，小声说道：“阿萍姐，我自己来吧。” “多吃点，别饿着自己了。”她关心道，随后又提醒道：“吃完就放那吧，我来收拾。” 我应了一声，随后慢慢吃起了饭，说来其实也是一天没有吃饭了，早上听我妹说完那些事后，根本没心情做饭吃。 于是就饿到了现在，恰巧这时候厨房没有人，我吃得也很自在，不过也吃的很快，不想在这过多浪费时间。 五六分钟的时间，我就吃完了三碗饭。 其实也不需要杨蓝萍过来收拾了，我用的是纸碗和一次性筷子，一并丢在垃圾桶，把菜搬回原处，就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村里过来凑热闹的都围在大舅家门前的坝子上，载歌载舞。 另外可以看到那些小孩子都在捡酒瓶盖，小小的身子穿梭那些大人的脚下。 杨剑在和其他人在打牌，说说笑笑的，好像也挺热闹。 而这种热闹却是不适合我。 趁着没人注意到，我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外婆家。 也是时隔多年，在此时见到了边诗语。 她身材比较瘦小，长得很清秀，脸上似乎没长过痘子的那种，笑起来算是比较甜美的那种。 不过似乎和我一样社恐，只是刚开始打了声招呼，便都沉默了几天，时不时才搭上一句话。 也就是我妹在这里，而且缠着她，不然就更尬了。 她们商量做什么好吃的，离开这去了厨房，我才彻底放松的坐了下来。 过了会儿，从楼上走下来了杨剑的弟弟杨林，也是挺久没见了，长得略显消瘦，不过看着感觉比我高了不少，估摸着有一米七五的样子。 他见到我，轻笑一声：“刚才吃饭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去哪了？” 跟他说话相较于其他人，完全没有一丝怯场的感觉，可能我俩待在一起的时间可能比较长吧。 记得我初中那段时间，他也在香兰县读书，小舅他家就在那租了个房子，而我每周末不回家就在他家玩，当时杨剑在外地读的初高中。 于是我们两个混到一起，当时他那里也就一个小舅母，不怎么管，每周末我俩就烂在一起，熬夜打游戏，直到高中还偶尔一起通宵打游戏。 那感情都是熬夜打游戏打出来的，所以与杨家人与他是最不生疏的了。 “去大瓶河那里转了转。”我笑了笑，靠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 “怎么样？是不是变化很大？”他问道。 “那河里现在还有没有鱼？”我反问道。 “没有了，早被毒死完了。”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这些我早有了解，之前还不怎么信，听说大瓶河上游的人在河里放毒药把鱼都毒死了。 想不通。 他坐在我旁边，刷起了视频，声音外放的整个客厅都能听到，没一会儿就把我妹吸引了过来，一起刷起了视频。 我也无事可做的在一旁刷起了视频，相比于这里的安静，大舅家应该是热闹喧嚣的。 到了九点多，外婆带着小舅家最小的两个孩子回来了。 杨叶和杨凡，我不知道他们具体几岁，不过一个在上二年级，一个还没读书。 他们两个是小舅再婚后生的，平时一直交给外婆养着，小舅夫妇俩就各自在外打工。 这两小子调皮的很，也没少被外婆收拾，不过一直不长记性，就算挨打也要蹦一蹦，就只怕外婆和杨剑，特别是杨剑，一见杨剑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我跟外婆打了声招呼，他带着两小孩去洗漱了，打算早点睡觉。 边诗语也和我妹一起，洗漱了一下，就进了外婆安排好的房间，各自玩起了，时不时还传出她们两个玩闹的声音。 我感觉我妹和边诗语也怎么见过吧，这关系怎么看上去就给人感觉她们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一样呢！ 可能这就是女孩子的世界吧，我也不懂。 杨林也洗了脚，躺到了床上，然后我再借他的拖鞋，冲了个脚，和他躺到一张床上。 随即各自玩着手机，等到十点过，杨剑才回来。 他睡在了旁边的床，随后和女朋友打起了视频，开始调情，两人甜腻腻的语气让我睡不着。 不过也没一会儿，他们声音小了许多。 杨林早就睡着了，呼吸打在我的耳朵上，我只能侧身，背对着他才能入睡。 …… 次日，才刚七点，杨剑就叫着我起来了。 这个时候村里那些人做饭的人还不会过来，主要就两三人的样子，所以有了我出力的机会。 我和杨剑来到大舅家，开始烧火做饭，另外还要把昨天刚做的菜热一热，等会儿招呼村里的人过来吃饭。 此时大舅家也就人还很少，基本也就我认识的那几个。 我一进门，就见二舅二舅母抱着杨天的女儿在那围着火盆子，旁边还有杨舒涵，大舅大舅母和杨蓝萍，剩下还有外婆和三四个村里的大娘。 二舅母一看到似乎有些热情：“阿海来了啊，来来来，坐这里。” 杨蓝萍也朝旁边挪了挪，挪了一个位置出来。 坐哪都一样，我坐到了杨蓝萍旁边，有些拘谨的坐着，不过也没到完全说不出话的地步。 大舅还是关心的问了问我的学习和专业就业这些，我随口糊弄了过去，毕竟这些现在已经不是我该去担心的了。 不过二舅母倒是很看得起我的样子：“还是咱们阿海好啊，你看我家舒涵怎么样？做你媳妇可不可以？” 我差点没绷住，看到杨舒涵那眼神，头皮发麻，只是一阵尴尬的笑着，听他们瞎扯。 杨舒涵有些不耐烦的对二舅母说道：：“哎呀，妈，能不能别老说这些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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