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p>
姜澜钧从始至终保持微笑，介绍着自己的同事。</p>
高壮男人名叫大熊，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p>
手持资料的女人叫查月，沉默寡言。</p>
介绍极其简单，仿佛只是为了不落人口实而准备的流程。</p>
姜练微微点头：“你们好，我叫姜练。”</p>
顿了顿，她又像姜澜钧介绍同事那样补充道：“热情活泼。”</p>
姜澜钧勾唇，配合她玩这种小把戏：“你好，我叫姜澜钧，恪尽职守。”</p>
姜练笑弯了眼睛，这个鬼差，有点儿意思。</p>
没错，面前这位波澜不惊的姜澜钧，是鬼差。</p>
人死成鬼，按照天地秩序，当前往冥界转世。</p>
有的鬼了无牵挂，自当前往。</p>
还有的鬼心有牵挂，不愿离去。</p>
那些因心中执念长时间留在人间的鬼，会被执念污染成为厉鬼。</p>
厉鬼恶，极可能攻击人类，打破原本秩序。</p>
鬼差的存在，就是保证鬼魂及时归阴，维护秩序。</p>
宋雯惠用契约强行续命、偷梁换柱的行为，自然也在鬼差的管辖范围。</p>
只不过……</p>
姜练眸子一眯。</p>
姜澜钧体内竟有两幅魂魄。</p>
“姜小姐，”姜澜钧笑道：“你这么盯着我，是因为我说错话了吗？”</p>
“没有，”姜练呵呵一笑：“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趣。对了警察叔叔，你叫我来，是想问什么？”</p>
姜澜钧把平板摆到她面前。</p>
平板里播放的，正是姜练三人在宋家的所作所为。</p>
姜练眼皮微掀：“想问与契约有关的事情吗？”</p>
姜澜钧直言：“没错。”</p>
“事实我重复过很多遍，想必你们已经看过我的口述，”姜练关掉平板。</p>
“下契之人，是谁？”姜澜钧问。</p>
“一个糟老头子，”姜练道。</p>
“他在哪儿？”姜澜钧追问。</p>
姜练轻笑：“不知道。”</p>
姜澜钧又翻出其他照片：“姜小姐，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第七调查部专负责超自然现象，这种换命的血契，我们见过。”</p>
姜练低头一看，照片上的果真是血契。</p>
看契约上的手笔，和宋雯惠所用出自一人。</p>
不同的是，照片上的血契已经彻底成熟。</p>
也就是说，有人用这种法子和人换命成功了。</p>
姜澜钧又道：“我们已经追查那邪道许久，若有线索，希望姜小姐可以祝我们一臂之力。”</p>
姜练思忖片刻：“对外，你们会如何解释？”</p>
姜澜钧心知对方已经松口，他道：“偷命换命者皆是命不久矣，大部分，是身患无法痊愈的疾病。”</p>
“契约一断，疾病重显，我们已经让法医去做尸检，只要找到宋雯惠真正死因，你们便可摆脱嫌疑。”</p>
姜练轻笑。</p>
这位警察叔叔手脚倒是麻利。</p>
不过太麻利，也不好。</p>
“我可以帮你，”姜练点头：“但有条件。”</p>
姜澜钧眸子微眯：“愿闻其详。”</p>
……</p>
目送姜练离开，从未开口的查月才说了话：“头儿，她为什么不让我们尽快为她澄清？”</p>
“就是！”大熊皱着眉：“那些受了冤枉的哪个不是着急撇清关系？她倒好，偏要我们等。”</p>
姜澜钧摩擦着手中钢笔：“她，很特别。”</p>
“没错没错！”平静温和的姜澜钧声音忽然尖锐：“这小姑娘实力深不可测，我也不是她的对手！”</p>
“老鬼，你在开玩笑吧？”查月惊讶：“你可是任职近百年的鬼差，怎么会对付不了一个小姑娘？”</p>
“没骗你们！”姜澜钧佝着背，手在下巴摸来摸去：“我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灵气，很浓郁。”</p>
“灵气？莫非是修道之人？”大熊疑惑。</p>
“像，也不像，”姜澜钧咧嘴一笑：“比起人，她更像灵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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