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驶入星海没有回头路

曹梦德验收完「希望号」运输舰，就通知「摩达瀚」准备物资上船。 然而面对没有动力系统的希望号「摩达瀚」迟迟不敢拿定主意。 多次和他沟通，问询动力源，他指着水滴以为「摩达瀚」懂。 可惜他不懂，不仅不懂，还把水滴看成了一种毁灭性极大的核子武器。 于是他再次看到曹梦德时，不自觉就想到影视剧本中，执行文明解脱的那种清扫者文明。 可能是他老了，多疑。也可能本就对“使者”的来意起了猜疑，可不管哪一种，都是现如今执行人口转移的最大阻碍。 小梦根据肢体语言分析，知道了「摩达瀚」心中顾虑，便在一个晌午，给他演示了一遍自己的能力。 「摩达瀚」见此，心中虽然疑虑未消，但也开始磨磨蹭蹭组织人手搬运物资上船。 其实他们也没什么物资了，大灾变前，恒星破灭，地表水源蒸发，蓝苍星失去阳光，植物枯萎，粮食断产。 他们的吃食都是利用地下人工种植园供给，然而随着星球气候越来越严峻，种植园也在开始减产。 何况大多数种植园还是4000多年前建立完善的，到如今大部分土壤早就失去了肥力。 搬运物资上船，他需要充分搜刮星球上的每一寸土地，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用物品。几千年来让这个文明饱受磨难，积累了无数宝贵经验。可一想到要走，面对未知星空，没人能给出一个百分百把握。 所以「摩达瀚」在犹豫，在徘徊，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未来何去何从。 搬运物资拖延了一年时间，这让曹梦德很不满，多次催促老头快点。 让本来就陷入多疑的「摩达瀚」更是拿不定主意。 也能理解，面对未知恐惧下不去脚才是正常的，真要是头铁莽过去……万一有个意外……那就完了。 “「摩达瀚」，你怎么搬运物资磨蹭了一年，我观星球越来越不稳定，提前让你们上太空，是为了我好开展下一步工作……。” 曹梦德很无语，无语蓝苍人的死脑筋，说了很多次快点，他要有大动作，可是这些人就是不敢迈动脚步，这不得不让他几次三番催促。 “使者，我们在星空吃了太多的亏，如今希望就在眼前，可是再次面对太空时，也有一种难言的恐惧，并不是我们不想上船，而是恐惧让我们拿不出半分勇气……。” 「摩达瀚」解释磨蹭的原因，是因为恐惧。其实他心里还有很多话想说，只是最后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 “嗡~咔~” 就在两人日常对话之际，蓝苍星地震了。此次地震规模空前，持续时间也格外长，且余震不断。 30分钟后。 二人瘫在地上久久无法从天旋地转中走出。 地震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这是地质坍缩引起连锁反应所导致，同时小梦派出去的一颗智慧之眼，也传回来的一则让人不安的消息; 八台大气收集装置有三台因为超负荷工作报废了，高温大气环流将在8小时后登陆北半球蓝苍人生活圈。 其他五台大气装置岌岌可危，如果现在不登船，过一年半载后，星球系数不稳定，连飞船升空都会受到影响。 虽然小梦动力很强，然而星球的体积在那里摆着的，就算这颗星球只有半个，那也是不容小觑的质量单位。 何况这颗星球原本半径就有7000公里，飞船体积也不小，如果有外在因素影响的话，升空应该会很吃力。 希望号运输舰因为只有外壳以及三套氧气循环设备，其他配套设施几乎全部砍掉了，所以内部空间超级大，再加上靠着外壳分了层级，进一步拓宽了容纳人数的上限。 得益于蓝苍人几千年的努力，修建了一座超级工厂，就是为了移民做准备，虽然计划最终失败了，可是工厂并没有因为失败了而拆除或者摧毁，反而日常都有在维护。 所以曹梦德和小梦的计划才能得以展开，如果重头再来，能带走十万人……估计就不错了。 飞船是个不规则长方体。加了个垂直一千米的圆锥壳子降低阻力。主体长1500米，高400米，宽1000米; 飞船内部建立了100层甲板，整体可以装下6亿立方米的东西。 简单物资只是基础需要而已。4100万人上船后，会被冰璃一瞬间全部冷冻起来。不然吃喝拉撒，根本消耗不起。 而这种问题，曹梦德是不会告诉「摩达瀚」的。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人生性多疑，不到没有后路，是不会下定决心的。 眼下他只希望蓝苍星的神助攻，有望让这老顽固清醒一点。 “使者，我们上船！我们立马上船！你不用在劝了！从今往后，我一切听你的……。”「摩达瀚」被吓坏了，惊恐呼道。 地震停歇不久二人清醒过来，第一次经历地震的曹梦德心情很糟糕。当然，也有「摩达瀚」不听话，磨磨蹭蹭惹他心烦的缘故。 他本还想甩手离去晾他几天，结果就听「摩达瀚」惊恐呼叫。这一刻他心软了，同时内心中也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爬起身，还是说道：“我不想在看到你磨蹭了，这次地震估计会死很多人，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如果你还要磨蹭，最后能带走多少……我随意，你请自便。” 他说完甩手走了，小梦就在门外，也受到了一点点影响。 他走后不久，一名技术工人慌忙跑进「摩达瀚」办公大厅，人未至，声先到：“领袖，不好了，工人发生兵变，他们霸占了飞船，要求您拟定他们无罪，否则就摧毁飞船，同归于尽。” 「摩达瀚」刚爬起身，闻言顿时又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一刻他感觉心很累。 突然！“啪啪~”几声响起，他毫无征兆狠狠给了自己几个耳光。只因他想起这一年来，一直用“收集物资”为由搪塞使者，此刻心中悔恨不已。 其实星球哪有什么物资了，几个月就能搜刮得一干二净。可是他因为担忧4100万人的生存问题，迟迟不肯通知人上船，浪费了时间不说，此次地震过后，还会造成大量无辜百姓伤亡。 然而现在，悔之晚矣。 “快！墨轩！你快通知人员上船，别管什么工人兵变，有本事他们就杀人，我正好没有借口弄死他们，他们只要杀一人，护卫队立马冲进去，用电枪挨个击晕，丢出飞船场。”「摩达瀚」再次回归理智，即刻安排道。 技术工「墨轩」，是他委任的监督员，同时也是质检员，本来他在工厂待命，刚刚地震引起兵变，他是前来通风报信的。 “是！领袖。” …… 不多时，整个蓝苍星北半球，大大小小的聚居区此起彼伏响起了喇叭播报之声。。 “上船，有序上船，有船票的孩子妇女先上，重复……。” 随着广播通知上船，饱受苦难的蓝苍人，激动得热泪盈眶。可是他们不敢落泪，又强憋了回去。因为水很值钱，一滴泪，相当于一家人几个月的生活开支，这泪流不起。 有了希望，日子也不是那么难熬，就算地震了也是如此。收到消息的人，纷纷往船场开拔，声势浩荡，吓坏了兵变的几万人。 他们本来还想狠心杀几个人立立威，然而看到身穿电击防护服，手拿电击枪的护卫队，他们怕了，他们投降了。 如今「摩达瀚」没时间处理这些人，他只求不闹事，一切都好说。 登船持续3个月后，收集的物资开始消耗，让「摩达瀚」寝食难安，找到“使者”说明情况。 曹梦德给他一个微笑，表示无须担心，快快接人上船，不要丢下一个。 这老家伙回去后又开始了多疑，不过由于上船已经开始，他也无法叫停。只能气愤摔桌子，踢板凳。 五个月后全员登船。 小梦打晕想断后的「摩达瀚」丢进一间小驾驶室。 在一个黄沙漫天，昏黄暗淡的午夜，他拿着冰璃，一层层冻结。 全体3500万人，一个不落，耗时近5个小时才尽皆冰封。 小梦就位启航，非常顺利，一点都不吃力，一开始的所有担心全部多余。 可能是蓝苍人太瘦了，质量太轻，能装6亿吨的运输飞船，他们才200万吨; 加之物资和飞船质量总和，也不过仅仅5000万吨而已，整体质量都不足一个亿。 本来小梦推算，应该在2亿吨左右，它还觉得会很吃力，结果五分之一不到。这个重量对它来说轻而易举，很快就顶着运输舰驶出了蓝苍星大气层。 这或许就是猜想永远和实际不符的原因吧，不真正实践，不知道问题的斤两。总觉得很难，实际上刨除人为因素，问题真的很简单。 一切都是人心在左右，因此放大了问题的难度。 其实离开蓝苍星是最简单的，蓝苍人自己也会。主要是离开碎星域，成了世纪难题。 如果这些碎星陨尘是静止不动或者有规律运动的，收到信号的6级文明，随便一个到此都能打通航线把人救走。 然而碎星域不是，它是一个动态无规律的区域，因为没有中心大质量天体充当规则制定者。 这些小东西，天天在里面来回冲撞，航道打开不久就会被重新覆盖。而蓝苍星的具体位置又在时刻变换，想要精确定位它犹如大海捞针，难！ 故此谁也不会吃力不讨好来搭救一个注定灭亡的文明。 升入太空，这是曹梦德试验的开始。 小梦上去后会继续维持飞船姿态，防止撞上陨石或者被蓝苍星重新捕捉回到大气层。最主要还是怕飞船掉入了熔岩核心之中。 而他在蓝苍星，开始试验星门召唤兽功能。 受末武星影响，他觉得星门弄出来的东西，体积应该会相当恐怖，塞下一颗如今只有7000公里的星球都可能不在话下。 “呼~！” 于是他深呼一口气，意识触摸星门投影功能区立即点击：［召唤兽］功能 星门不负所望，给他召唤来了一只巴掌大的小奶狗，还落在了他的脑袋上。 “…………” 一缕风沙吹过，空气陷入寂静，难言的沉默持续半晌。 地面尘土起伏，仿佛在嘲讽他的计划落空。 他一把抓下头上狗子，怒气冲冲质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启禀主人，我是饕餮，不是个东西。”小奶狗奶声奶气说着让人容易误会的人语。 曹梦德闻言，心头一惊，下意识丢开手中小奶狗。 饕餮直直落在地上，被一层风沙给埋了。它扑腾几下，吃了一嘴的沙，气管受到影响差点窒息了，才被它心大的主人反应过来一把捞起。 “噗噗噗……这是什么破星球，我特么差点被一嘴沙子呛死。”捞起的饕餮抱怨连连道。 曹梦德见此，也不管其它的，不甘心问：“你那高大威猛的本体呢？” “死了啊！头颅都被你指挥的那个小蝼……小娃娃砍掉了，我是通过种族天赋，意识转嫁的方法寄生在了大青牛身上才躲过了一劫; 当时大青牛因为和我搏斗，能量耗尽快要死了，为了完成什么约定，它奋力回去取了一件你们上古人类遗留下来的东西; 我认识那东西，名为转生舱，饕餮星破碎，就是一群人类利用这东西，源源不断刷新兵力，七天时间就拿下了我。 我见到转生舱，心头大喜，急忙乘机钻了进去，我也想被转生。可惜，这玩意儿，只识别你们人类。 意识脱离肉体只能存活七七四十九天，我心灰意冷，以为真的要完了。没想到你被一个小玩具车弄了进来，我灵机一动，本打算取你而代之，结果被内部智能系统判定为意识入侵，企图灭杀我; 我投降了，我愿意认你为主，它才放过了我……。” 饕餮为了让它的主人友善对待，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的一切经历，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他闻言，一屁股坐在地上，溅起一地尘沙。他终于知道在末武星上任务完成度是0，为什么会被饕餮取而代之了。 原来是这狗东西，有种族意识转嫁天赋，他当时如果没有完成星门任务，星门自然不会保他，被取而代之也就理所当然。 谁会喜欢一个废物呢……！这就是现实啊！ “现在怎么办……我特么都做好了让你开路的准备……。”他无语不甘心说着。 “主人~什么怎么办？开什么路？”它很好奇召唤出它来的原因。 曹梦德有气无力指着天空道：“离开这破星球啊！” “这有何难，做个小型飞船就行了啊！我饕餮虽然不是科学家，可是被人类揍了以后，苦心专研了科学技术4000多年呢！很多东西一看便会。”饕餮大言不惭，吹嘘道。 “嘁~”他闻言不屑一声。 被人鄙视，还是打败自己的人，饕餮别提多难受了，正待它还想争辩几句时，一颗水滴飞行器悄然落在他们俩身旁。 “不好了！指挥，冰冻有时间限制，大概只能维持8个小时！”小梦下来汇报了一个雪上加霜的情况。 “准备的宇航服呢！这特么……s级任务，果然名不虚传。”他闻言心下一慌，赶忙爬起身，打开驾驶舱翻找道。 “在中控台前的箱子里，指挥！”小梦出言提醒。 十分钟后，他在小梦极速带领下，重复对3500万蓝苍人冰冻一次，这次他订了个时，下个8小时后他会再来。 “呼呼呼~……太累人了。” “你为什么不用水？”饕餮突然发言。 这话让气喘吁吁的曹梦德，猛然睁大眼睛。想起在阿瑞斯星涴达尔时，冰璃冻住湖水超十个小时都没问题。 连忙驾驶小梦飞到陆地，找到蓝苍人的生活用水区，可是当他看到蓝苍人用的水居然是提炼的海水时……他沉默离开了。 不多时，他来到大气收集装置这里，通过改装过滤装置，弄了大概600吨淡水，做成冰块，由小梦带上希望号。他在按区域集体冻结的方式，暂时化解了蓝苍人冷冻危机。 不过，根据冰璃自己的反应，大概只是把时间拖长了10倍左右，也就是80多个小时后仍然需要在冻一次。 而且他也发现，冷冻时长会随着冰冻次数增加而减少，所以他必须想办法把人从碎星域运出去，而且越快越好。 “特么……没有回头路了呗……。” 太空中，曹梦德穿着宇航服，站在希望号上望着蓝苍星，不甘心地说了一句，而后转身一挥手，希望号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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