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怎样做。”谢琮月明知故问，垂着眼睫，沉冷看她。</p>
“不该说我是您的女伴，不该牵我，不该和我走近。”她一一细数，眼中透着一种自我厌弃的沉静，“....不该和我扯上关系。”</p>
谢琮月笑了笑，“秦小姐做人好矛盾。先是扑上来求我，说要做我的女伴，现在得偿所愿，反而怪我不该。”</p>
他语速平缓，可眼底笑意全无，骨节瘦削修长的手指拖着金丝边眼镜边缘轻轻一扶，挺直的鼻骨，深冷的眉眼都因这一幅眼镜而变得斯文温和。</p>
殊不知这是他烦躁的前兆。底下越汹涌，他的湖面越平和。</p>
“....对不起....”</p>
“秦佳苒，我不喜欢欲擒故纵。”</p>
他冷冷唤她的名字。</p>
秦佳苒难为情地抿了下唇，瓮声反驳：“才不是欲擒故纵。”</p>
谢琮月牵起一点唇角，又很快压下去，停顿了片刻，这才冷着嗓音问：“我不来，你会和他跳舞？”</p>
秦苒的睫毛颤了颤，声音低到不能再低，骗他是没用的，所以还是说实话：“会吧。”</p>
也许会。</p>
谢琮月重了一分呼吸，面色阴晴不辨，口吻较之前更为平静：“穿着我送你的衣服，戴这只蝴蝶，和大你二十岁能当你爹的男人跳舞？让他牵你的手，摸你的腰，让所有人看着你被他沾上了？”</p>
秦佳苒登时咬死了唇瓣，要咬破皮子，心头血热到了喉咙口，咽下去都是腥的，娇嫩白皙的脸被灯光笼着，那沮丧难堪屈辱窘迫委屈依次在脸上爬过，让人看了都要心疼。</p>
可面前的男人不心疼。</p>
他的话锋利，没有任何圆滑成分。</p>
他明明可以看破不说破，可以保持风光霁月不屑不在意，他对谁都能三分笑带过，偏偏对她强势，冷厉，残忍，不留情面。</p>
眼睛很快就浮上一层氤氲，她咽下那些隐痛，抬眸注视他，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只是社交场上跳一支舞而已，只是一支舞.....对不起，弄脏了您送的衣服和珠宝，惹您不高兴，我....等会就脱下来还给您，好不好？”</p>
最后一句几乎是恳求：“谢先生，别这样好不好？”</p>
谢琮月不再出声，手指捏着香槟杯，所有的戾气燥意都发泄在这杯子上。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是云淡风轻。</p>
没有人知道他在看见秦佳苒的手触上其他男人的那一瞬间，内心永远规整的秩序失控得多厉害。</p>
“抱歉。”他颌首，“我讲话太过分。”</p>
侍应生走过，谢琮月把一口没喝的香槟放在托盘上，手掌微微向上一摊，做邀请状：“我出去抽根烟，秦小姐陪我吗？”</p>
－</p>
“今天酒店的鲍鱼好新鲜，你居然一口都不尝。”</p>
秦家伟切下一半芒果葡挞放在秦佳茜的碟里，“吃点甜的开心，别把美瞳瞪出来了。”</p>
去他妈的美瞳。那是她自己的混血款眼珠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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