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找来一只干净酒杯，倒一杯佐餐酒，狼吞虎咽的空隙喝了一大口，她蠕了蠕被酒泡过的舌头。</p>
然后又咬一口葡挞，把精致的蛋糕挖烂，剥来自遥远新疆的葡萄皮，舀一勺酸甜可口的桑椹冰激凌，不放过每一碟。</p>
她像幼稚的小朋友，把桌上的东西都破坏掉，要让对方饿肚子，表达她的抗议。</p>
风云残卷下，桌上只剩下空碟。她舔着唇边的酱汁，被奶油润过的软舌红润勾人，一抬眼就发现谢琮月正好整以暇地注视她。她笑笑，大胆迎上去：“我被您拐上飞机，总不能饿一路吧，这里的东西不能吃吗，若是要付费，我下飞机后转账给您。”</p>
谢琮月无声笑了笑，毫不介意她语气里的冲味，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酒，姿态优雅，和她大相径庭。</p>
他三十七万一瓶的路易十三天蕴，被她拿来当佐餐酒牛饮解渴。</p>
付费？她有几个钱买这一顿。</p>
他不自觉放柔了语气，有时候对她冷硬，确实很残忍，他很想做到，可实践很难。</p>
“只是觉得你喝太多，不怕又醉吗？你酒量不是很好，女孩子，在外不要太贪杯。”</p>
一旦不克制，他心口的热流，又开始回暖，漩涡一样地流。</p>
秦佳苒皱起眉，不懂他为什么又对她温柔起来，他总是这样，忽冷忽热的。</p>
“醉了不好吗？反正醉了就可以忘掉那些事。您应该高兴。”她反问回去。</p>
谢琮月眼眸暗下去，低声问：“忘掉什么？”</p>
“忘掉我们吻过。”秦佳苒笑起来，纤细的肩膀轻耸，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轻轻松松把这件事说出口。</p>
“我知道啊，您不提我都懂。您也别担心，我等会就去睡觉，醒来就彻底忘记了。不会缠着你，更不会多嘴跟人说，这有损您的清名。若是别人问起您，怎么和我这种人认识，就说随手救了一只小猫小狗什么的，和我不太熟。这样就万事大吉啦！”</p>
她笑容轻松，黑玉一样的眼珠子很亮，亮得有些妖冶，不正常，她也不看谢琮月，视线随意落在近处。</p>
她摸了摸吃饱的肚子，“明天一早不用您的飞机送我，我出不起，我买张回程的机票就行。”</p>
她冲他弯了弯眉眼，继而转身往回走，脚底像踩着云，轻飘飘。</p>
从餐桌到房间，几步路而已，她走得醉生醉死，就连谢琮月唤她的名字都像幻听。</p>
“秦佳苒。”</p>
“秦佳苒！”</p>
是真有人叫她。她摇摇晃晃，扶着门转过去，没想到人就在她背后，脑袋差点撞到他胸口。</p>
“您叫我？”她抬起醉眸看过去，被他沉雾一样的眸色锁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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