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太和殿上的火药味就有些浓厚了。</p>
石锐所指，昭然若揭。</p>
每一个能在这大殿上站着的人，都不是愚蠢之辈。</p>
忠顺亲王刘炬，怒喝一声，从队列中站出，“石锐，你安敢如此和殿下说话？你当谁都同你一般，如妇人酸眉醋眼？”</p>
石锐并不服气，反唇相讥，“若是不怕，为何阻拦康王殿下建功立业的机会？康王殿下旧时少战功，才未能服众，入主东宫。难不成，兵符就要一直拿在秦王府手上吗？”</p>
秦王回首，怒目而视，恨不得抽剑当场砍死这个小人。</p>
秦王心里如明镜，四王八公十二侯，不少都与皇兄往来密切，尤其缮国公府，更有女儿被选入康王府为妃。在这朝堂之上，自然不会放弃一丝向他身上泼脏水的机会。</p>
当然，他知道这些，殿上坐着的父皇也一定知道。</p>
秦王压下怒气，言辞凿凿，“儿臣非是怕皇兄立下功绩，而是担心得不偿失。儿臣以十余年的边塞讨乱阅历为担保，此次十有八九是北蛮的诱敌之策。若不尽快勒令皇兄收兵，只恐遭不测。”</p>
“若是边关失守，不单单是丢大昌的颜面。在这春忙之际，数十万晋中百姓都将遭到北蛮掳掠，如此致使血流漂橹、生灵涂炭，再想恢复都不是一载之功了！”</p>
“还望陛下深思！”</p>
秦王身旁，几个身背军功的宗族子弟，也齐齐跪倒请命，“还望陛下深思。”</p>
庆元帝淡淡开口，“好，先都起来吧。”</p>
再望向殿前，最先说话的兵部尚书郭俭，问道：“郭爱卿，你以为此时是不是出战的时机？若是出战，朝中还有无兵力可以调动？”</p>
郭俭感受到秦王灼热的目光望来，但却没迎上去，避开后，向上方庆元帝道：“臣以为，北蛮并不会白送几千人来与康王杀，确该乘此机会，一举歼灭。至于兵马，此时可以调用，辽东亦可出兵为援。”</p>
秦王插口解释道：“郭尚书，你难道不知北蛮中的奴隶便如牲口一样，可供人虐杀取乐。你怎能以我朝的德行，去比蛮人？若是蛮人有心教化，何来南侵？”</p>
庆元帝病咳了声，叹道：“够了皇儿，朕知你忠心，但北蛮确也是我朝心腹大患，不得不除。”</p>
转而问向户部侍郎，“张侍郎，粮草可充足？”</p>
“回……回陛下，可以调拨。”</p>
庆元帝心满意足，连道了几个好字。</p>
“好好好，那便传信与康王，叫他不必忧虑辎重，荡平草原，将北蛮首领的人头提来见朕吧。”</p>
秦王难忍，又要开口，“父皇，这……”</p>
还未说完，便被庆元帝抬手打断，“也罢，秦王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一同附在信里，令康王酌情处理吧。”</p>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秦王再也没办法辩解，只好缄口不语。</p>
而这一番父子对话，听在群臣耳朵里，便是另一番滋味，似庆元帝已经给出了立储的方向。</p>
文武百官眼神相接，都读出了各自的惊疑。</p>
“好了，暂且如此，退朝！”</p>
“退~朝~”</p>
……</p>
秦王府，</p>
秦王满面怒气，抽剑砍翻了几个木桩，回到书房时，心情才略微缓和。</p>
秦王的内书房中，此时却还有一人等候在内，一身灰色儒衫，须发间几根染白，淡眉清目，面容和蔼。 东方治，当为秦王手下第一智囊，进士出身在前朝因罪被罢黜，后也因秦王看重其才华，收入府中，处理府中大小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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