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海把他搀扶了起来，强横的力量让郑方无力反抗。</p>
拍了拍他的肩膀，姜大海最后说了一句：“祝你们手术成功。”</p>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巧合的是，他又看到了下午碰到的青年医生。</p>
不是急诊科的吗，怎么跑外科大楼来了？</p>
疑惑只一闪而过，姜大海并没有多问，在那个青年医生极度复杂的眼神中，迈步离开。</p>
可郑方又岂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之前是怀疑中抱着希望，如今货真价实的钱都收到了，他又不是白眼狼，怎么能让姜大海就这么走了。</p>
他赶紧上前几步追了过去。</p>
“大哥，我现在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p>
姜大海摇了摇头。</p>
“你不用记着我。”</p>
“可是，你的钱我要还给你，大哥，因为我父亲是大病，所以手术做完，出院后我们就可以报销百分四十的手术费用。”</p>
“能有个二十万，拿到后我会第一时间还给你，剩下的十万，我也会尽快凑齐还给你的。”</p>
郑方的语速又急迫又激动，似乎生怕姜大海就这么扔下钱就走了。</p>
姜大海倒是没想到这方面，有些疑惑的问。</p>
“如果是这样，那你们不只有十万的缺口吗？”</p>
郑方理解他的意思，当即摇了摇头，笃定的道：“就是三十万。”</p>
姜大海顿了顿，转念一想也明白了，确实是三十万，因为他需要实打实的再掏出三十万来做手术。</p>
可是这三十万，至少能难住中心国一半的家庭。</p>
能凑二十万，已经是家有余庆，亲戚朋友们够帮忙了。</p>
转眼间明白了的姜大海点了点头，又说了一句。</p>
“你也看得出来，我不缺你这点钱，给你了，我没想着你能还。”</p>
停了片刻，他接着说：“把报销的钱还给你的亲戚朋友，你还有盈余，以后的日子会更好过一点，不好吗？”</p>
郑方又摇头，只是简单的说了五个字。</p>
“良心过不去。”</p>
姜大海一愣。</p>
突然就想起了以前读专科学院的时候，老师问过的一句话。</p>
他问大家，良心是什么？</p>
同学们的回答五花八门。</p>
有说做好人好事，日行一善的。</p>
有说爱护动物，保护环境的。</p>
也有说孝顺父母，帮衬亲朋的。</p>
老师对大家的回答都表示认同，频频点头，最后，他在黑板上画了一块三角形。</p>
指着这个三角形，他说。</p>
“良心是我心里一个三角形的东西，没有做坏事，它便静静不动，如果我干了坏事，它便转动起来，每个角都要把我刺痛，如果我一直干坏事，把每一个角都磨平了，也就不觉得痛了。”</p>
那场课，很有教育意义，可当时的他们根本没有听到心里去，只当是一个有趣的比喻。</p>
可这会，姜大海想到这个事情，突然有点感怀。</p>
坏事，他也做过，良心，也曾痛过。</p>
但自己的三角形，应该还没消磨殆尽。</p>
他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良心比钱还重要？”</p>
郑方这次思考了一会，他才开口。</p>
“我不太清楚，良心，可能更值钱一点，但比起我爸爸的命，良心和钱，我都可以不要。”</p>
他的语气中饱含真诚，姜大海忍不住为他父亲贺。</p>
他真的教养了一个好儿子。</p>
但他也有些犹豫，自己要让他还吗？</p>
如果还了，已经双倍返现的六十万，还有那个何建国的一万，会退回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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